岑鸠天看着不請自來的上官魅,放下了手中的卷軸,擡頭望了一眼半開的窗戶:“還是這般來無影去無蹤?”
“來無影去無蹤?說起這個,本世子哪裏比的上你。”上官魅掃了一眼岑鸠天的房間,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聽說昨夜皇宮異變,你去湊熱鬧了?”
岑鸠天蹙眉:“你來就是爲了這個。”
“是啊,可不就是爲了這個麽,你不是讨厭妖皇讨厭的要死,知道我要和他合作還氣的砸了門麽,怎麽,現在改變主意了?原因是什麽?我想知道。”
岑鸠天手指微擡,窗戶應聲而關。
“你,還受傷了?”上官魅幽綠色的眸中泛起了暗色,傲慢的上前走了幾步,嘲笑道:“鸠天師兄,竟然一天會受傷?”
“妖國皇族的事情你什麽時候這麽費心了,難不成就是因爲做了那見鬼的魔宮長老,所以順帶着也悲天憐人了起來?聽說你還護着新任妖後?當初靜雯那小妞也沒見你如此喪失理智,怎麽,終于放下舊人另尋新歡了?”
上官魅臉上帶着好奇,揶揄的看着岑鸠天,看着他受傷的手臂,淡然的瞥了幾眼,受傷了竟然還忘記上藥。
郁染染還真是一個勾人的女人。
看來覺得她誘人的不止是妖非離一個,雖然當初他也想要嘗嘗鮮,可是奈何情況不允許。
“她是很重要的人……以後你見到她,避着。”
“什麽?爲了一個女人,你這麽多年的師兄弟情分都不管了?”
岑鸠天冷哼,爲了妹妹,翻臉不認人的事情他還真的做的出來。
不過……
“你和她之間并沒有沖突,隻要你不傷她,我們還是朋友。”
“誰稀罕。”傲嬌的别過頭,上官魅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吃味,他的朋友數來數去能夠交心的也不過那麽一兩個,說他不在意岑鸠天,那自然是騙人的,不過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岑鸠天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威脅他。
那郁染染……
雖然他曾經也有想要染指的意思,但是早已就被妖非離威脅過一遭,沒有想到如今,竟然又來一次。
“她到底是你的誰,有白靜雯重要麽?”
空氣一瞬間寂靜。
岑鸠天挑眉,頗爲不耐的看向上官魅,手指搭在桌案上,他站起身來:“沒有可比性。”
“我去。”上官魅朝着岑鸠天走去,看着少年那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緻如美瓷的肌膚,眼裏帶着幾分笑意:“真的移情别戀了?那你娶白家小姐做什麽?爲了報複麽?我還以爲你終于回心轉意是因爲不想要錯過她,卻沒有想到是愛上了别的女人嘛?”
“是不是因爲妖後不喜歡你,所以你退而求此次找一個替代品?所以現在風水輪流轉,原來是替代品的你,現在把白靜雯當做替代品了嗎?”
岑鸠天剛想反駁,門外就想起砰的一聲巨響,而後響起了輕微的抽噎聲。
“大發,什麽情況?”上官魅眼中略過殺意,竟然還有人偷聽,起身,他朝着門外走去。
打開門。
猛地驚豔了一下。
着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身色的粉紅煙紗裙清新典雅繡了櫻花的白色披肩一點也不張揚卻讓人眼前一亮頭上梳的是雙蝶髻帶的依舊是通絨草花做的簪子垂了銀絲流蘇流蘇底下綴了粉紅色的櫻花素雅卻略帶喜慶一雙杏仁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膚若凝脂,面若芙蓉,氣似幽蘭,眉目間透出幾分魅色。
隻是……少女水光潋滟的眸子此時彌漫着霧色,水靈靈的樣子像是水做的人一樣的好看。
哭了?
上官魅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立馬心中一緊。
靠,白靜雯不會是因爲聽到了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所以哭了吧?
如果讓鸠天知道自己把他的老情人弄哭了,這事情,會不會大條了?
“白家美人?鸠天在裏面,你自己去吧,魅哥哥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剛才那些話都是說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哈,哈哈。”敷衍的笑了幾聲,上官魅推了一把白靜雯,關上門,一溜煙似的消失在原地。
白靜雯抽了抽挺拔好看的鼻子,抿了抿唇,小步小步的朝着内室走去。
而内室,身子僵住的岑鸠天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外,聽見腳步聲,他莫名的有些想逃。
可是内心想要見她的沖動,讓他一步都邁不動步子。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有多久不敢見她了?
“靜兒。”
聽見那熟悉的刻入靈魂的呼喚,白靜雯頓時間淚如雨下,白希的小臉染上了绯色,捏緊小手,她快步的向裏面走去。
“鸠天哥哥。”
長及膝的墨發被一根墨骨竹簪輕輕半挽,餘下的還是傾瀉了她一身。冠絕天下的清冷魅顔下是止不住的淡漠疏離,略有些單薄的唇比普通人少了些血色,光潔的額頭上帶着一個銀色額環。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冰涼如水。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不要趕我走好麽,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前那麽傷害你,我好後悔……唔唔唔。”捏緊岑鸠天的衣襟,白靜雯瞬間投入了岑鸠天的懷抱,想起剛才上官魅說起她受傷了,她連忙去看他的傷口:“我替你包紮,外傷藥在哪裏,怎麽傷的,誰傷的你,痛不痛,嗯?”
少女泛着霧氣的凝水雙眸中滿是愛意,環繞着岑鸠天的腰肢,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看着他。
仿佛怎麽看都不夠。
怎麽愛都不夠。
她是有多傻,才會拒絕這樣的男人,她是有多傻,才會放任他離開她的世界。
她以前是有多麽有眼無珠,才會放棄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
她後悔,每個沒有他在身邊的日日夜夜,她都後悔的發瘋。
“沒事,小傷。”
“又說小傷,以前也說小傷,現在也說小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受點傷我就會傷心,我……唔。”
岑鸠天看着那雙不斷開合的小嘴,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悅,他一把将白靜雯拉入懷中,霸道的吻了上去。
那吻,狂熱的想要将她融化。
他的舌,吞噬着口腔中的每一絲空氣,發了瘋,發了狂。
遇見白靜雯的岑鸠天,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一個爲情所困的男人。
僅此而已。
“說我受傷了,那你呢,你的手,你自己都不用管了,是麽?”
白靜雯一聽見岑鸠天這麽說,淚止不住的流,嬌俏的小臉上挂着晶瑩的淚珠。
岑鸠天見過不少女人哭,卻沒有一個,哭的他肝腸寸斷,恨不得将他有的全部就放到她面前,隻爲了哄她一笑。
“沒有你我已經不知道怎麽去照顧自己,你把我寵到天堂,卻留我一個人摔下煉獄,鸠天哥哥,我不能沒有你……你不在的時候,我活不下去。”緊緊的抱着岑鸠天,白靜雯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天知道她知道,婚約的所有人變成了他,她發了狂的開心。
她本來隻是想要見他一眼,哪怕是以他大嫂的身份。
哪怕是見了他之後,她在逃婚找一個無人能尋的地方了斷了自己的生命,那也值了。
她一天一天的等着,失魂落魄的等着,差點,差點都要熬不下去了。
可是他,還肯要她嗎?
還肯嗎?
“當初怎麽不說?你有機會告訴我的。”愛憐的撫摸着白靜雯的脊背,看着眼前被自己放在心尖上愛過的女人,岑鸠天心裏一陣一陣的抽搐着。
“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我不敢,我怕我挽留了你就再也不肯見我了。鸠天哥哥,你說過你是下了決定就不會後悔的人,你說你下決心要放我自由再也不會糾纏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白靜雯回憶起當初男人狠心的推開她那雙目猩紅的模樣。
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暴戾嗜血,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冷心絕情,她怎麽敢在踐踏了他的真情内心滿是罪惡感的時候再去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