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鸠天左臉被打了一拳,瞬時間有些眼冒金星的感覺:“靠,你真的打我,那你給我等着。”
瞬間被惹火,岑鸠天也開始還手,兩個儀表堂堂的男人開始不顧形象的幹架,你一拳我一腳,頓時,就破了相。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你知道你娶的是誰的妹妹麽,還敢讓她懷孕,我揍死你丫的。”
“你以爲本王看你很爽麽,如果你不是染兒的親哥,這次死的加你一個。”
“靠,誰幫你做掉郁府的,你竟然敢加我一個?”岑鸠天怒。
“做到郁府是爲了誰,是爲了本皇?岑鸠天你可真是不長記性,本王是在替誰出頭?”妖非離不耐,揮拳就是一掌,滅了郁家,不過是爲了染兒父母報仇,僅此而已。
郁染染凝眉,自然是沒有錯過這句話:“替誰出頭?什麽意思?”
場面頓時陷入寂靜之中,連正在打架的兩個男人都瞬時間沒了動靜。
感覺到了怪異,郁染染挑眉看着二人:“誰來說?”
誰都沒有開口的,郁染染一看,放下手中的東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好,不說是吧。你們冷靜,我走。”
轉身就走,郁染染一手護着肚子,一邊推開房門,腳剛邁出一步,便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寶貝,不生氣了,好麽?”
“……”
“乖,瞞着你是怕你知道了不開心,想等你生下孩子在慢慢跟你說的。”溫熱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脖頸處,蘇蘇的,癢癢的,郁染染縮了一下身子,卻被妖非離抱得更緊。
男人的手帶着溫涼的溫度,一手落在她的肚腹上,一手,抵着她的肩,慢慢的将她轉過身來,他輕輕的将她抵在門邊:“斐家給你下藥的那個女人,你哥已經處理了,你還看誰不順眼,告訴我,本皇替你解決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受一分委屈,真的。”
“我現在看你順眼,怎麽辦?”軟綿的話帶着一絲絲的埋怨,郁染染盯着妖非離的臉,看着他卷翹的睫毛,微微的貼着自己的臉頰,看着他幽藍色的眸,映襯着自己的倒影,伸手,她的手指緩緩的劃過他的臉頰:“前世孽債太濃,今生,生而爲王,做個仁君,可以麽?”
郁家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沒有多少情感,前世的情感再濃,也感覺是别人的記憶。
所有的愛恨離愁就像是遠古時後的倒影,光影交錯,在她的心裏留不下濃墨重彩。
隻有他,對于她來說,是不可失去的男人,是今生最愛的人。
她不想,種下惡因,未來結出惡果。
十指緊扣,妖非離吻了吻她菱形的香唇,覆蓋着她香甜的輪廓:“嗯,我答應你。”
十日後,玖王進犯,意圖謀反。
皇城外,徹夜未眠,火把燃燒着,火光缭繞着古城,紅燈籠在冷風中搖曳。
妖王帶兵前往,妖後随同。
無措的看着緊跟的郁染染,妖非離抿着唇,思謀着怎麽樣,才能把這個小女人勸回宮殿,都快臨盆了,還如此莽撞。
“染兒,在裏面等着本皇,我很快就回來,好嗎?妖玖的人武力強大,你和他相熟,我怕你爲難。”
“爲難什麽?”郁染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妖非離,嘟着唇,半饷才道:“才不要,結發爲夫妻,自然要生死随同,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挑起她的一縷發絲,替她别到而後,妖非離輕笑:“無論是妖玖還是妖淩蕭,就算是他們叛變成功,他們也不會要你的命,因爲他們舉兵的原因,就是你。”
“紅顔禍水,說的就是像你這樣的女人。染兒……下輩子,早點來到我身邊,不要再和我錯過這麽久,好麽。”
拍開妖非離的手,郁染染凝眉,心底猛地一縮,他光是說說她都快心神不甯了。
這輩子都還沒有過去,好好的,提什麽下輩子啊,還是先把這輩子過好再說吧。、
“走吧。”沒有多餘的話,郁染染拉回妖非離被拍開的手,呼了一口氣,向着宮門外走去:“還真會挑日子。”
手緩緩的捏緊,擡眸看着被燒紅的天際,眼前浮現出那雙金色雙眸,心中漸漸冷卻。
妖玖?
血獄認識的九哥從今以後,再也沒有聯系的必要了吧。
哥哥曾經問過她,爲什麽愛妖非離。
原因她沒有說。
其實……她愛妖非離,是因爲所有其他男人不能企及的瞬間。
他走入她的心,在于他每個冷血無情的瞬間心中都有一把對她燃燒的火焰,那火焰,足以将她燃燒,将她融化。
霸道,深情,傲嬌,體貼,每一面都是他,隻因爲是他,她再一次的對上天妥協,一次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則,一次一次的爲他,停留腳步。
而妖玖,就算她對她有在意的情緒,有愛的情緒,也永遠比不上妖非離。
她的男人,知道瞞着她所有可能會讓她傷心心碎的瞬間,甯願讓她怪他願他,也不願意讓她在生下孩子之前傷心,她雖然也懊惱也氣憤,但是也明白,能讓自家哥哥和他同一戰線的事情,必然是事出有因的。
而……
如若真的愛她,妖玖,不該選擇這個時間謀反,這個她臨盆前最容易出危險的時候,也是……非離必須派足夠人保護她,無論在哪裏,都心有顧忌的時候。
人和人之間,是真的有區别的,區别在于某個細枝末節的瞬間,在每一個産生愛的瞬間。
明火照耀在男人绮麗的臉龐上,妖非離最終也沒能阻止郁染染跟自己一同前往。
就如同,郁染染堅定的要見妖玖最後一面的心。
宮燈下,是妖玖那張美得具有傾略性的面龐,絕情的碎金色眸子,本該是世界上最無情的雙眸,卻意外的,爲了一個女人染上了多情的色彩。
“你來了。”
數萬精兵停駐城下,所有人都知道,到了這一刻。
曆史的車輪無法停留,就如同叛逆的罪名無法洗刷。
妖玖坐在馬上,高傲的下颚微微擡起,邪惡的眸帶着肆意的笑容,郁染染閃了一下眸子,站在數十米的城池高樓下,望着城下的那個男人。
良久,風穿透她的發絲,留下濕潤的痕迹。
“何必呢,九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
“爲什麽……非她不可,染兒,你本該有更好的選擇。”妖玖施虐着狂風暴雨的眸,落在郁染染白希嫩滑的臉頰上,然後,落在她的肚腹處:“我和他,命中注定,終有一搏,就算不是爲了你,也該有如此結局。無論誰勝誰負,你都無需介懷、”
郁染染的心猛地一顫,水潤妖冶的眸望着妖玖,不得不感動于他的說辭。
若不是他這一句解釋,怕無論結局是誰勝誰負,這禍國殃民這妖名都會落在她的頭上來,雖然她并不在意百姓的流言蜚語。
但是……他大可不必如此說。
“就不能就此收手麽?”
“收手?”妖玖忽然邪笑起來,那笑聲回蕩在央央古城,仿佛是遊蕩世界千年的妖邪之人:“如何收手?本王從來不給自己留退路,逆水行舟,不退……則進。”
“攻破這道城門,至死方休。”妖玖最後望了一眼郁染染,甚至于沒有去看一直站在她旁邊的妖非離,那修長的手便高高揚起在空中:“破城門。”
一夜,血流成河。
光影交錯,無法避免的殺戮,留下了一地猩紅。
背離祖訓,起兵謀反,皆是大罪,妖玖終究是低估了妖非離這個男人。
就如同妖非離,低估了妖玖對郁染染勢在必得的決心。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妖非離看着妖玖企圖自毀引爆的意圖,連忙把郁染染護在身後。
極其惡毒的功法,将畢生靈幻之術全數釋放,而後拉敵人同歸于盡的方法。
顯少有人會這麽做,但是妖玖,竟然抱着這樣的心思。
“你也可以殺了我,但是妖非離,隻要你在這皇城池下殺了我,無論最終結局如何,這千古罵名,你都得給我當着……”
妖玖染血的戰袍早已經殘破,他一步一步朝着郁染染走去,跨過妖國士兵的鮮血:“你已經擁有了那麽多,爲什麽還能擁有她……我不甘心,得不到生的她,那我就要帶她一起走……噗……”
一把帶着炫紫色光芒的寶劍,忽然帶着勁烈的風,猛地插進了妖玖的胸膛。
郁染染雙手捂嘴,不可置信的瞪得了眼睛,看着忽然在身後刺了妖玖一刀的男人:“靈,靈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