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還談什麽拿下冠首,根本就是連取勝都困難,感到錯愕的人不僅僅是學子,連容兮都一副睜目結舌的樣子,扯了扯身邊的男人:“我家染丫頭,這是怎麽了?發飙了?”
“發飙?”岑鸠淵好笑的看着容兮,勾了勾她的鼻子:“哪裏是發飙,這是展露頭角了好麽。”
“其實吧。”容兮深思片刻,說道:“這樣挺好的,拿下新生大賽的冠首,向來沒有幾個女子,若是染丫頭可以一舉成名,日後要陪在妖皇身邊,沒有人敢說她的不是。”
“呵……兮兒,你多慮了,就算是現在,有鸠天護着,也沒有什麽人敢敢觸她的眉頭。”
“她有妖國帝君護着,需要你二弟做什麽?”
“染兒是鸠天的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幾次了麽?”
容兮腦中轟的一下子炸開了,說過幾次?他喵的她怎麽一次都不記得?霧草……
“妹妹?染丫頭是你二弟的妹妹,親妹妹?”
“是啊。”
“是什麽是,白日做夢啊你。”
容兮搖了搖頭,第一反應是自己幻聽的。
趁着沒有人注意,岑鸠淵抱着容兮往旁邊挪去:“兮兒,詳情讓我跟你慢慢說。”
“你倒是快點說啊。”容兮着急,掐了一把岑鸠淵的腰:“快說……”
郁染染下場,當裁判說這一場畫試她也取勝的時候,她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坐在二樓雅間的妖非離。
開玩笑的吧,她國畫的水平,其實并不出挑,這一局,她赢得有些心虛。
看着郁染染離開,坐在位置上的斐凝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摔了自己的畫筆。
“恭喜寶貝兒。”
郁染染剛上樓,就被忽然出現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别鬧,有人看着呢。”
“怕什麽,想看就讓他們看着……寶貝兒,帶你見個人。”
“誰呀……”
郁染染慵懶的把頭枕在妖非離的肩膀上,聞着他身上清新的體香味,感覺整個人的心都靜了下來。
但是當她看見忽然出現在雅間裏,穿着典雅端莊的衣袍,正襟危坐的斐月容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
不會她眼睛出現了問題了吧?
非離的母後?
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看見長輩也不心虛的郁染染,一手緩慢的撫摸着自己的肚腹,比試獲勝沒有讓她欣喜更濃,這忽然看見非離母後卻讓她猛地心跳加速。
斐月容幽深漂亮的美眸落在郁染染的身上,少了幾分試探和審視,多了幾分慈愛和體貼。
這轉變,讓郁染染也覺得奇了怪了。
詢問的眼神落在了妖非離的身上,妖非離聳了聳肩,對她眨了眨眼睛:“母後來看你,叫人啊。”
“母後?”郁染染詢問性的看向妖非離。
“嗯,乖,過來吧。”斐月容朝着郁染染招了招手,雖然三四十歲的年紀,但是因爲保養得宜,所以手也嫩的跟二八少女似的,白希的可以滴出水來。
郁染染看着那玉手在自己面前搖晃着,勾唇輕笑,邁着輕盈的步伐朝着斐月容走過去,路過妖非離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妖非離頗爲無辜的聳了聳肩,他要娶染兒入宮,自然不能爲了一己之私,讓她在宮裏腹背受敵。
他是想讓他的女人無後顧之憂,所以在宮廷的這一段路程,忙的焦頭爛額,隻爲了許她無憂後宮,可是她這是……生悶氣啦?
哈哈~
“非離說,他要娶你入宮爲後,你怎麽想?”
“她自然是意的。”郁染染還沒有說話,妖非離便插了一句。
斐月容挑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妖非離一眼,語氣中帶着揶揄:“離兒,母後沒有在問你。”
“可是母後,本來就是本皇想要娶染兒,皇兒從五弟手中奪過染兒,她本是不願意。本皇強取豪奪才霸占了她,本就是她吃虧,你這麽問她,她若是不願,你讓本皇這輩子妖如何是好?更何況,染兒她如今還懷着我們妖族的嫡長子,不入宮爲後難不成母後您希望您的孫子,流落在外?”
“哀家什麽時候說過要讓皇孫流落在外了,就是問問染兒的心思罷了,你倒好,她一句話沒有說,你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離兒……母後既然應了她這一聲,就說明你們的婚事母後是贊許的,隻不過……你萬萬不能因爲美色誤國。”
“……兒臣知道,母後這舟車勞頓想來是累了,那……您先休息?”
斐月容揮了揮手:“好吧,自己想走還找借口,哀家老了,果然是叫不動你了。哎~”
妖非離似笑非笑的看着斐月容片刻,微微俯身,而後拉起郁染染的手,朝外走去。
走出好遠的距離,郁染染才回過神來,一把拉住妖非離的手:“你怎麽說服的你母後的?她不是……忙着給你物色妃子麽,怎麽現在好想根本忘記了這茬一樣。”
“她年輕時候愛慕的人并不是父皇,而是……另有其人,多年前在鵲橋仙境也是意料之外,她本來以爲可以避過一劫,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一遭事,當年她曾經想過以死明志,但是爲了心上人,她還是忍了下來。生下我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讓父皇碰過,衆人解言妖淩蕭的母妃才是他最愛的女人,其實并不是。”
郁染染心底一沉,腦海離浮現一個猜測:“先皇最愛的人,是你母後?”
“嗯。因爲愛所以惱羞成怒,在知道我母後心裏另有其人之後,此後數年,他都不願見她。而母後她暗度陳倉,和她心上人珠胎暗結,生下一女,養于宮外。本皇告訴她,她若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她這女兒是混淆皇室血脈的存在,我一定會派人将她殺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着妖非離漫不經心的語調說着嗜血的事情,郁染染感覺眼皮跳了一下。
“我答應她,隻要她不再插手我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讓她假死逃出宮外,讓她和心上人雙宿雙飛,再也不受這宮廷禁忌之苦。”
“……這也太……”刺激了吧,看不出來,斐月容竟然有這膽量。
“你知道她暗度陳倉之人是誰麽?”
“是誰?”郁染染的心裏跳了一下。
“是薄霧長老。”
“霧草。”郁染染腦子轟的一下,陷入了轟鳴,她一直聽鸠薇說,薄霧長老愛慕的人應該是西楚王後才對。
“這不可能吧,薄霧長老愛的女人,不是上官夙他娘麽?”
“誰跟你說的?”
“鸠薇啊。”
妖非離冷哼一聲:“她嘴巴倒是挺大的。”
“所以說事實并不是這樣?”
“那當然,傻丫頭,你真以爲薄霧長老如此無害,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愛一個女人成癡,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慕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兄長,像薄霧長老那樣外表清心寡欲,實則内心狂熱的人,更不會如此。”
郁染染有些迷糊,男人的心思,她自認爲懂一些,可是如今,她卻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啊?所以呢?”
“薄霧長老留在魔域,不過也是心裏有個癡念罷了,母後年輕時候是去西楚帝國所在的淩源學院就讀,因緣際會認識了薄霧長老,由此展開了一段孽緣。當初薄霧長老其實是西楚先皇認定的繼承者,也有未婚妻——就是上官夙的母後。隻不過……雖然有婚約,也阻止不了上官薄霧愛上别人,後來……上官薄霧之所以讓出皇位,一半是因爲愧疚,一半是因爲心不在此。
世人皆以爲上官薄霧好脾氣,不争不搶,關于這事,他也一直都沒有解釋,西楚皇後一直認爲兩個人之間是有緣無分,若是知道上官薄霧的心從來都不在她身上,怕是這麽多年……不一定能夠忘懷。”
“皇家,套路深啊。”
“噗……”妖非離原本以爲可以在他家寶貝兒臉上看到慎重的神情,卻沒有想到她隻是笑笑,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說來說去還是你最壞了,爲了達成目的,連親妹妹都敢殺。”
“這不是沒殺麽,威脅威脅而已,母後她就吃這套,她對那個女兒寶貝的跟什麽似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