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姻緣?你們的姻緣線從來沒有交集,算什麽姻緣?而且……就算是克星,可是她克你,沒有她受你影響之說。”季淩墨聳肩淺笑,默不作聲的将郁染染護在身後:“她還有事,讓她先走。”
妖淩蕭看見季淩墨維護郁染染的樣子,莫名的覺得有些刺眼,看見一手溫柔的護住孕肚,一邊視線迷離的打探着季淩墨的郁染染,眼底劃過暗色,什麽叫做就算是克星,也是她克他?
所以說,外祖父和他表哥算出來的蔔,都是最後他受她影響?
表情劃過陰鸷,妖淩蕭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先走吧。”季淩墨溫潤的眸中劃過一絲涼薄,修長的指伸開,指了指不遠處的道路:“抱歉,隻能送你到這裏了,雖然想把你護送到目的地,但是我找淩蕭有些事情。”
郁染染颔首,心底感謝季淩墨的好意:“嗯。”
“慢着,本殿說過讓他走了麽?”妖淩蕭忽然擋在了郁染染的面前,長而有力的手臂,帶着雄渾的力道。
郁染染隻感覺一道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而後……妖淩蕭便向她走了一步。
下意識的略帶防備的退後了一步,妖媚的唇邊略過一道浮光掠影般的芒,紅唇微啓,帶着一絲笑意:“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能走了?這世界上還有這個道理?識趣的就讓開。”
“可是我偏生不識趣呢,染兒,你本來是我的媳婦兒,是我蕭王府的王妃,你可記得?”
郁染染蹙眉:“蕭王府?”
“奧,忘記告訴你了……”深深的掃了一眼郁染染的肚腹,妖淩蕭蘇媚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異樣:“皇兄他爲了杜絕我有異心,給我封了王。你說,他奪了本來屬于我的一切,還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女人,本殿難道不該找他報仇?”
郁染染蹙眉,這話說的有趣。
雖然她也有退婚的意向,但是妖淩蕭明明和她是一樣的想法,而和妖非離真正有染,也是和他解除婚約以後,于情于理,都沒有對不起他什麽。
再說了,她和非離這麽深的牽扯,就算是有什麽,也是在妖淩蕭之前。
“你若是真的有心接受這個王位,就不該再自稱本殿,你既然心有不甘,又何必将一切責任推到非離身上。弱肉強食,本來就是皇族的生存法則。而且,不是妖非離奪走了我,而是你自願跟我解除婚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本王現在後悔了。”妖淩蕭藍的幽深的眸帶着濃烈的悔意,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郁染染,重複着自己的話:“本王後悔了,你比我想的有趣很多,你本該是屬于我的,現在卻爲妖非離生兒育女,我……”
上官夙眼底劃過錯愕,微微蹙眉,打探的看着妖淩蕭,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的合作夥伴心裏是怎麽想的。
你說他是作假的,可是他偏偏語氣陳懇,表情到位,連那壓抑的情感都表示的淋漓盡緻,而且……在外人面前,如若是真得作假,那麽這欺騙女子的薄情之名,怕他也不願意承擔。
可是若說是真的……妖淩蕭,真的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上一任妖王最寵愛的孩子,視之爲下一任繼承者,鐵血手段培養的兒子,又真的會爲了兒女情長而放棄自己的宏圖霸業?一時間,連上官夙都有點看不懂妖淩蕭了。
“蕭,你這是……認真的?”
“本王不屑于演戲。”說着冷漠的話,妖淩蕭動情的眸子卻一直看着郁染染。
“那你之前……”是瞎了眼麽?爲什麽做出讓自己打臉的事情。
上官夙一問之前,妖淩蕭猛地臉色一沉,去他媽的之前,他若是能夠想到現在的光景,說什麽都不會讓妖非離搶了先。
哪怕他對郁染染的感覺摻雜了幾分别的目的,但是如此有趣,又能夠牽引制衡妖非離的女人,他娶回府又有什麽損失?
臉色晦暗不明,妖淩蕭盯着郁染染看。
卻發現,微微垂眸,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的季淩墨身上凝聚着異樣的情緒,看着他。
郁染染勾唇:“蕭王也是怪人,這真真假假的話,别說是我不相信,就怕蕭王殿下你自己,都入戲了吧?”
上官夙挑眉,看着冷漠的不近人情的郁染染,頓時覺得匪夷所思:“哪裏真真假假?本殿倒是覺得蕭這話挺正緊的。美人兒,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妖王,蕭,還有國師大人,這一個個男人被你迷得雲裏霧裏的,你不會準備通吃吧?”
“你以爲我是你麽?”
一句話,嗆得上官夙一噎,難得被人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告訴自己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才穩住呼吸:“本殿可不濫情。”
“奧,那上官皇子認爲,我很濫情是麽?”
“……”霧草,他上官夙,竟然真的還有一天被一個女人捏住了軟肋?
随意的站着,少年深沉的眸中蕩漾着流光溢彩,盯着少女美豔的容顔,看着少女那具有傾略性的眸,他竟然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郁染染垂眸,一隻手搭在自己的的大衣上,手背被冷風吹得有些僵硬,淩亂的碎發散亂在耳畔,反倒讓人有一種萎靡淩亂的驚豔感。
季淩墨嗅着少女身上暗暗的幽香,身子僵硬了幾分,轉身看向郁染染:“染兒,你先走。”
郁染染還沒有邁出步子,妖淩蕭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郁染染忽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音,輕盈不見底的眸蕩漾着潤澤的芒:“奧,你們兩兄弟真有一個意思,一個要我走,一個讓我留,能不能商量好給個準信,這樣反複無常,很有意思是麽?”
她的話中帶着笑,但是眼底卻毫無溫度。
感覺剛融洽幾分的關系再次遠如天塹,季淩墨的手指倏地收緊,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從心底蔓延,向來不欲無求的心仿佛被黑暗淹沒,他看向郁染染,眼底帶着歉意:“對不起,讓你爲難了。”
“知道讓她爲難,還不快滾開。”
嚣張傲慢的話從遠處響起,潇灑肆意的紅袍在風中飄蕩,逆風而來,空中忽然凝聚着一道逆流,一個盛世風華的男人緩緩而來。
腳踩着地上的碎葉。
嘶啞的土地和葉片接觸的聲音從地上傳來,碾磨着人的耳膜。
有一股緊張的感覺,在空氣中蔓延。
衆人轉眸,表情異樣。
“我當是誰呢,看來國師最近看來很閑啊。怎麽,也像是本尊一樣,找院長有事相商?”岑鸠天看着被兩個男人圍繞着的自家妹妹,漫不經心的朝着她走了過去,整個人散發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
原本懶洋洋的眸子略微上挑,露出傲慢卻疏離的眉峰,岑鸠天朝着郁染染伸出手:“來,寶寶到我這裏來。”
季淩墨和妖淩蕭聽見岑鸠天對郁染染的稱呼,齊刷刷的沉下了眸。
而上官夙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要他說,這郁染染真是勾人的緊。
他以爲幾個男人就已經夠多了,現在出現的這個妖孽般的男人又是誰?
心底忽然蕩漾起興奮的芒,看着對面猶如魅惑人心的妖精一般漫步走來的男人,上官夙眼睛發亮,倒是真的邪魅入骨。
妖淩蕭遲疑的看着旁邊沒有緩過神來的郁染染,略微放心了幾分:“鸠天尊者又何必插手此事,這不過是我們的私事,你就算是想要幫助染兒,也不必裝作和她相熟的樣子。你知道她是誰麽?你又知道,她腹中孩子的爹,是誰麽?”
岑鸠天笑,笑的讓人心底劃過異樣。
“你笑什麽?”妖淩蕭迷惑的看着岑鸠天。
涼薄的唇泛着一縷漣漪,岑鸠天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妖淩蕭:“她孩子的爹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本尊一定要暴揍一頓,敢欺負家我們家寶寶,不管是誰,天涯海角……必殺之。”
必殺之……
加了重音的三個大字在其他三個男人心中回旋。
“她和你是什麽關系?”上官夙好奇。
季淩墨抿唇無言,在衣袍下的手掐算着,卻倏地蹙起了眉,查不到……竟然查不到兩人之間的命理牽連。
這不應該。
“染兒,你到底勾搭了幾個?”妖淩蕭咬牙切齒的看着郁染染,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