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說不出的痛感從四肢從蔓延,最終一點一點的吞沒了她的意識。
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容兮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趁着沒有人注意,連忙飛身上前抱起郁染染轉身就走。
乖乖,這還得了,破陣加走火入魔這樣的事情都被染丫頭遇到了,這讓她說什麽好呢?
郁染染感覺腦子裏有無數的光影重疊,好像,要死了呢。
刺痛感密密麻麻的填滿了整個人,那麽一瞬間的感覺,的确讓郁染染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睫毛輕輕的眨動着,仿佛看着無數的光影在一瞬間向她襲來,腦裏一片空白,眼前一黑。
郁染染便陷入了昏迷。
……
一晃三月。
最熾熱的時候,天氣最悶熱的時候,郁染染一天都沒有體會過。
當她從寒玉棺中蘇醒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
已經是,初秋。
容兮看着郁染染那模樣,有些揪心,因爲這丫頭,好像把離開她的那一段時間都給忘記了。
郁染染穿着一襲豔紅色的衣裙,坐在姻緣樹下,大片大片绯紅色的葉子不住的往下掉。
她執起一片,放在手心,細細的捏磨着。
她好像,喪失了從離開師傅,到來這個地方之間的記憶。
怎麽辦,越想想起來,卻越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四姐,你怎麽穿着這樣就出來了?來,我爲你加一件衣服。”岑鸠薇乖巧的坐在郁染染的身邊。
一雙美眸睜大很大,上下的看着郁染染,她眉間染着一縷薄愁。
染染姐把一切都忘記了,這可如何是好。
魔眼關閉,王上也進不來,染染姐這算是徹底的忘記了王上?
郁染染看着岑鸠薇向她靠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對不起,我不喜歡别人靠近我。”
“我,四姐,你真的忘記我了?真的一點點都想不起來嘛?”怎麽會這樣,真的好傷心,岑鸠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都怪當初那個陣法,如果四姐你不去破它,自己就不會有事了。”
郁染染眯着鳳眸,似笑非笑的眸盯着岑鸠薇,不冷,卻也不暖:“沒事,這樣也挺好的。”
“可,可是四姐,你把四姐夫給忘記了,這樣也好?”岑鸠薇嘴嘟的都可以挂油瓶了,忘記了王上耶,這可是王上耶,腫麽辦,她還想看着一對如何發展呢,結果染染姐愣是給她來了一招忘卻紅塵,這可怎麽辦辦啊?
郁染染撫摸着手中殷紅色的葉子,沒有理會岑鸠薇的話。
姐夫?
她怎麽可能會看上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會嫁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四姐夫是誰,但是我知道,我是不會嫁人的。”
将手中完整的葉片放在石頭上,郁染染起身,準備進屋。
岑鸠薇連忙攔住她:“四姐,我都三個多月沒有看見你了,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好不好嘛?”
郁染染笑,笑着離開岑鸠薇的視線裏:“不好。”
……
清冷沒有溫度的眸沒有一絲漣漪,推門,進入。
郁染染看着一副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的容兮,這才勾唇,走到容兮旁邊,拿起一個杯子,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飲用着。
“一點都不尊老愛幼,都不知道給你師傅盛點水兒喝?”
郁染染看着已經被飲用了一口的水,搖了搖頭:“不要,我現在是孕婦,你得讓着我。”
噗……
容兮吃驚狀,一雙同樣風流含情的鳳眸盯着郁染染,奪下她手中的水杯:“你怎麽知道自己懷孕了?我沒有跟你說啊?”
“肚子,胖了。”
郁染染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就好像,說自己懷孕就跟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今天吃飽了飯一樣正常。
容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低眸看了一眼郁染染看不出任何變化的肚子:“哪裏胖了?明明都一樣,我本來還準備先瞞着你的,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子的嘛?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你打算要這個孩子嗎?”
郁染染蹙眉,這個問題,她顯然沒有思考過。
容兮眼神一亮,忽然有些幸災樂禍的坐在了郁染染的旁邊,很是好奇的問道:“分别這段日子你到底去做了什麽?怎麽這麽短的時間就懷孕了?竟然還有男人能夠對你霸王硬上弓?”
她看着眼前抿唇無言的少女,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思考問題,染染就是這種性格。
一旦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裏,外界的人和她說什麽,她都可以神遊太空,一絲反應也沒有。
“染丫頭,這孩子,你準備怎麽辦?”
“沒想過。”郁染染搖頭,還沒有想過,醒來才一個時辰外加一炷香的時間,肚子裏忽然多了一團肉。
她現在想的是,找出孩子的父親,殺了。
她這具古代的身體,雖然各方面都發育的不錯,但是才十六歲。
放在現代,這是猥亵未成年少女,如果發生關系不處于雙方自願的狀态,那麽男方需要負法律責任。
“孩子的父親,是誰?”
“噗……孩子的父親是誰你來問你師傅我?我怎麽會知道,不會是五皇子吧?還是,新妖王?”
郁染染眨巴着眼睛,思維很活躍,可就是不說話。
她這不說話,容兮就看不出她在想什麽,看不出她在想什麽,她就不知道這個小徒孫到底該怎麽辦。
乖乖,她才三十三歲,這徒兒都要生孩子了?
那她還單着是不是很失敗?
“師傅,我成婚了麽?”郁染染的記憶隻停留在她要找五皇子淩蕭,她……未婚夫。
容兮挑了挑眉,壞心眼的就想逗逗郁染染,點了點頭,她說道:“恩,成婚了。”
郁染染猛地臉色一沉,竟然成婚了。
已婚少婦?
她嘛?
……
容兮不喜歡現在的郁染染,因爲她完全沒有經曆過别人形容的她家徒兒乖巧的樣子。
就再度切換到遇見高冷高智商徒弟的頁面。
她明明聽說的是,她家寶貝徒兒在外扮豬吃老虎,裝無辜賣萌是個老手了?
可是爲什麽她就是沒有福氣?
眼巴巴的看着乖巧的徒弟在她面前倒下去,邪魅難搞又高冷的徒弟重新在她的眼前站起來?
“師傅,我失去記憶的理由是什麽,你知道嘛?”
“這個嘛,雖然不知道,但是……草,郁染染,我靠,你别走啊,你聽我說完。”
郁染染轉身就走,手在空中揮了揮:“不必了,你不知道答案,說多了也沒用。”
霧草,這日子還能過嗎?她知道,知道還不行嗎?
“回來,快回來,我知道,我知道的。”容兮看着腳步一轉,又重新坐在了塌上,一副你快說模樣的郁染染,一口老血湧上來。
“師傅對你隻有這麽一個作用?啊?不知道就不理了?”容兮納悶的看着郁染染,次奧,到底誰是師傅,誰是徒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還有呢?”容兮壞笑着看着郁染染。
“沒有了。”
“……”
容兮噗的一聲,把剛端到嘴邊抿了一口的水給噴了出來:“沒有了?郁染染,你再給爲師說一遍?”
“……怎麽說?染丫頭,我收你爲徒最起碼少活十年,你知道嘛,不行,你過來,我先給你傳授一下什麽叫做師道。”
郁染染不知道容兮爲什麽又抓狂了,但是她看多了容兮這幅炸毛的樣子,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掃了一眼房間裏面的沙漏,她挑眉,精确的曝出了時間:“離晚膳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師傅你如果抓緊時間,還來得及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剛才郁染染醒來之後,感覺到肚子裏不正常的異動之後。
就出門轉了一圈,隻不過是一圈,她就大緻把周圍有多少座山峰,多少條河流,多少個人……之類的所有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給了解清楚了。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她知道妖淩霄,此時也在淩源學院中。
有孩子生父的嫌疑是嘛?去看看真人,再決定這個孩子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