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要不你在上面吧,你前些天受傷了,我怕你傷口浸水,會感染的。”岑鸠薇忽然想起了在暗道裏郁染染受過傷,不僅如此,她身上還有好幾處舊傷,被王上折磨的,爲了救她傷的,還有……咳咳,破身的時候損失的元氣。
“傷口染水?”
說的也是,郁染染看着自己身上幾處包紮的痕迹,這才想到自己是身上帶傷的人。
鸠薇不說她還不覺得有什麽,鸠薇一說,她覺得要是感染了,那真的就是運氣灰了。
停在原地,郁染染蹙着眉,淡定的看着那水吞沒大半個樹身,重新淹沒她的小腿直到膝蓋,嫌棄的擡起腿。
可是當她擡頭看着還有大半的樹體時,卻不想繼續往上爬了。
恐高症的人,真的傷不起。
這十來米的高度,她都覺得已經吃不消。
……
“王上,郁小郡主這樣,會不會……”青陽擡眸掃了一眼畫面,頓時覺得這場面有些恐怖。
嬌滴滴的女子們都十分狼狽的挂在樹上,死死的抱着枝幹或者樹體。
其中最淡定的,莫過于郁小郡主了。
從沒有見過有人真的爬了一半就撂擔子不幹的,還真是就停在了一半的樹面開始發呆了。
“墨白人呢?”
手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膝上,妖非離卷翹的羽翼擡了擡,看着畫面裏的郁染染,眼底不知是何情緒。
“墨白應該被郁小郡主趕走了,按照郁小郡主的性格,想來墨白想要再次接近她,會很難。”
“恩。”
妖非離應了一聲,看着畫面中的女子細膩白希的肌膚一半浸泡在水裏,呼吸忽然急促了幾分。
青陽忽然感應到了什麽,沒有再出聲。
“魔宮的人,這幾日,安分了?”
“回禀王上,并沒有,魔宮長老們每日都在給王上送天下各地的美人兒,希望王上能夠寵幸她們,早日爲皇族延續香火。”
香火嚒?
妖非離嗤笑,修長的指劃過一頁素白的紙張,上面寫着的,密密麻麻的都是涼城涼王的家族名單。
手劃過,在那薄如宣紙的紙上劃過一道淺淡的痕迹。
“美人先收着吧。”
青陽意外:“收在何處?”
“後宮那麽大,總有适合她們居住的地方。”
妖非離起身,手劃過,那清晰的畫面緩慢消失。
……
“四姐,我們怎麽辦?你會水麽?要不,等水淹沒我們的時候,我們屏息,在水裏喚氣?”岑鸠薇手松了松,微微低頭,她附下身子看下側的郁染染。
可是沒有想到,郁染染卻在發呆。
就是發呆。
郁染染看着自己背着的小包袱,有點小懊惱,這就好玩了。
其他的還好說,這書,可不能弄濕。
在神識空間喊了幾聲白鹿,正在修煉的白鹿過了好一會兒才給了回應。
“主人,主人,我在的呢。”
“我書放在胸襟裏,可以收進去麽?”
白鹿聳着鹿角,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啊,主子你有什麽都往裏面丢進來吧,裏面都放的下啊。”
郁染染搖頭,這可不行,她感覺到周圍很詭異的強者氣息,既然這是入學的第一關考驗。
那麽她相信,測試她們的人一定有辦法觀察她們的所有小動作,所以,爲了白鹿不暴露,自己的實力不被暴露,她還是小心行事。
“我等會兒用禁忌魔法做掩護,你打開神識空間,把書收進去。”
“奧奧,好。”
變化發生不過是一瞬間。
……
當所有長老猛地感受一股濃厚的遠古神邸的氣息時,還沒有來得及捕捉,那氣息就消失殆盡。
巫弑猛地站了起來,剛才那氣息,怎麽會,那麽熟悉。
壓在棋盤底下的是一副瑞鶴圖,畫中天青色的暈染染着霞光,色澤豔麗,裏面一直撒着金色粉末的仙鶴栩栩如生的站着,睛以生漆點染,容兮看着挺脆爽利,如蘭竹般清新魅麗的筆迹在那圖上描繪着,唇邊染笑。
“既然你們一個兩個都沒有心情與本長老過招,那,今日到此爲止。”
此話一出,除了十長老岑鸠淵面色不變,其他八位長老都面色一沉。
巫弑看着那消失的神秘氣息,狠狠地皺眉,而後具有侵略性的眸猛地凝結在了容兮的身上:“老二,每年的新生典禮,你都不參加,這也沒什麽,可是不收徒這件事,難道你不需要給院長一個交代?”
被點到名字的容兮回眸一笑,本就長的風光豔麗之姿,她這一笑,讓本來就忌憚她的幾個男人紛紛後退了一步。
不愧是毒玫瑰容兮,很美,卻很毒。
“交代?本長老願意收就收,不願意收誰奈何的了我?就這一個個人的資質,還妄想成爲我容兮的徒弟?”
容兮收了袖子,看着下了一半的棋局,手一揮。
稀稀疏疏的棋子,盡數被翻到在了地上。
巫弑坐在她的對面,看着被打翻的棋局,一瞬間臉色鐵青,又是這樣,握着的拳收了又合,合了又收。
“可是,新生大會馬上就要到了,大賽舉行比試,每個長老必須都要出嫡系關門弟子出來比試,選出來的學子代表淩源總院參加十年一度的比試,你可還記得?”
容兮挑眉,美豔的眉目染着戲谑:“嫡系關門弟子?”
視線掃過在場一群明明忌憚她要命,想要将她拉下馬卻還要顧及表面面子的老男人,容兮笑:“本長老的弟子,自然是全天下最有天賦的。”
“呵,話說的好聽,你倒是找來啊,天天挂在嘴邊的唯一的徒弟到底是真的,還是騙人的,誰又知道的?”
說話的是九長老祁月,作爲十個長老唯二的女子,她一直以來就被容兮狠狠的壓着。
無論是武學,美貌,還是資源,她沒有一個敵的過容兮。
所以這更讓祁月對容兮恨之入骨,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那你就看着呗。”
容兮穿好隆長的鬥篷,豔紅的衣,襯托着如雪的肌膚,她絕豔一笑,在場的人心神再次抖了三抖。
實在是,太妖精了。
……
而另一邊。
郁染染看着已經淹沒到了半身的水,倒是樂哉樂哉的坐下來玩水。
畫面切換,幾個長老此時坐在一處開始觀看今年招收的一百個學子的概況。
看到男子那邊紛紛蹙眉搖頭,這屆的新生,看來并沒有什麽長進啊。
轉到女子的畫面,九個人齊刷刷的愣住。
竟然還有學子能夠這麽冷靜,水都淹到腳下了,還能不動神色的玩水?是無知還是無畏?
一時間,動了心思想要看看郁染染實力的長老紛紛專注了起來,看看這丫頭是不是個深藏不露的。
此時發愣的郁染染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藏個書的功夫,就被一群長老給盯上了。
……
本來看着其他幾個人如此專注的搬過椅子想要觀察新生,有一個人是不屑的。
可是當她掃了一眼那畫面,卻猛地睜大了眸。
容兮本來就是餘光瞥一眼畫面,可是當她看見一個美的冷豔的少女面無表情的坐在古樹的枝幹間,她的腳下全數被湖水淹沒的場景。
縮緊了眸,意外中帶着極緻的喜悅,這個美少女她哪能不認識?
染染?
她來了??
哈哈哈哈哈……
知道自家徒弟終于找上門來的容兮樂的直不起腰,終于盼到了,就知道染染這孩子不會讓她失望的。
“哈哈哈哈……不錯,是個好孩子。”
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爲什麽向來最邪魅最難以看懂的二長老此時笑的這麽癫狂的樣子。
而笑的對象,還是她向來不屑一顧的入學考驗的新生學子?
容兮也不管自己是否失态,直接拉過身邊的一種長椅,坐在了面前巨大的霧色屏幕前。
岑鸠淵看着從自己掌心滑走的椅,眼眸深了深,掃了一眼拖着他凳子的容兮,唇邊染上邪氣的笑意。
容兮绯紅的薄唇微勾:“哈哈哈,我容兮的乖徒兒終于來了,讓你們的蠢徒弟們都看看,什麽才叫是天才。”
“……”
一陣靜默,岑鸠淵唇邊的笑意更濃:“二長老如此嚣張,就不怕被人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