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染腳下一軟,直接就倒在了妖非離的懷裏:“好吵哦。”
妖非離手一滑,頓時間在那銀光之間又加了一層隔絕聲音的保護層:“現在呢?”
郁染染點頭,拉住妖非離的袖子,渾身無力道:“你抱我到窗邊透透氣,我有點胸悶。”
妖非離怕她着涼,立刻找來了自己的衣服給她穿。
郁染染包裹在妖非離寬大的紅衣中,不僅沒有顯得臃腫,反倒把她的身段襯托的完美無瑕,妖非離看着她哆嗦的樣子,蹙眉,抱緊了幾分。
厚實的臂膀如同高山壓頂般,重重的壓住了她的肩,她深吸了一口氣,發現心裏悶的慌,連忙扯着妖非離的袖子,輕喃道:“抱得松點,有點呼吸不過來。”
手指松了幾分,笑道:“現在呢?”
郁染染酥軟的身子如同春泥一般,柔軟無骨的身子完全的被妖非離公主抱在了懷裏,一把推開窗欄邊擺放的古典書籍,妖非離抱着她,就坐了上去。
如同溺水的人終于接觸到了新鮮的空氣,郁染染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一把抓住他探過來的手,她玩味的笑着,眼底滿是戲谑。
“剛才那個說你隻愛她的人,挺自信的。”
妖非離挑眉,是誰?
看着坐着的窗,郁染染回頭望了一眼:“這不是有窗麽?昨天還那麽憋屈差點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撲了?”
妖非離無辜的眨眼,這不是還沒有被撲麽?
驚覺自己關注的重點不對,妖非離擡眸掃了一眼飄窗,嘴角僵硬了一分:“這是十樓。”
“十樓怎麽了?拉根繩子,一跳,然後速降,你以前在空軍部隊的時候不是也完成過百米跳……呀。”郁染染捂嘴,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妖非離蹙眉,扣住郁染染的手臂立馬緊了幾分。
他記得他沒有跟她說過他在空軍部隊時候的光輝曆史。
也不願意多提這些驚險刺激的故事。
她怎麽,什麽都知道?
玩味的看着捂臉的郁染染,他伸手想要抓開她捂臉的手,可是郁染染的确是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這嘴,該打了。
“我什麽都沒說奧。”
“此地無銀三百兩,染兒,你以前就關注我了,是麽?”
“材料是組織提供的,爲了完美的擊殺你,懂點這些,不必要麽?”
“……”不管她信不信自己的說辭,他是不信。
自負的男人毫不懷疑的認爲,這女人,也不是完全對他沒有感覺。
直起身子,郁染染半眯着眼,眼神銳利的看着妖非離:“我想走了。”
“走不出,進了這裏,沒有三天出不去。”
魔塔的鵲橋幻陣,本來就是爲了鎖住男男女女,爲了皇族血脈的繁衍而特地研究出的,不知道哪個先輩如此有才,怕一天受孕時間不夠,特地的延遲了時間。
三天,一秒鍾都不能少。
“要不,我們跳下去吧。”
妖非離嫌棄的看了一眼十層高的塔,倒不是跳下去會死,而是……丢人。
抿唇,妖非離想到了在這裏三天的福利,哪裏還肯走?
她既然出不去,可不就是要任他蹂躏任他擺各種造型?
郁染染探出頭來,掃了一眼魔塔,魔塔的高層有着一顆極品的紫水晶,每當朝陽起,夕陽落,都會發出璀璨紫光。
順着這光,可以看見紫光最終的落腳點……
咦,魔塔的西南方向,有一大片泛着霧氣的區域,看不見具體的輪廓,隻能看見山水包圍着的區域,不斷散發出七彩的光。
“那裏。”郁染染指了指那個方向:“那是哪裏。”
長廊、花街,疊石,擁抱着那片神秘地域的,是無邊美麗的風景。
然而,過往行人,神色匆匆,沒有人敢在附近逗留。
亦或者……他們不敢駐紮是源于對那片神秘地域的忌憚。
深藍色的天空,有最通透的枕水瓦房,一池流水中,那片地域被水所圍繞着,進入,必先通過諾大的神秘水域。
郁染染看着遠方那神秘的地方,眼睛都亮了。
“那是哪裏,想去。”拉着妖非離的手腕,她激動的眼神都有些發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前世過的驚心動魄的原因,這輩子讓她過的安逸,她倒是不願意了。
妖非離掃了一眼遠方,修長的指搭在了窗上:“你以爲你想去就能去?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麽就想去送死?”
“主人主人,那裏有好多好多寶貝,要去要去。”寶貝的味道,好香啊,超級香的。
白鹿是聞着遠方龐大的靈體氣息才醒來的,鹿皮還沒有理順,它就立刻站起。
因爲它栖息在郁染染神識裏的關系,郁染染能看見什麽,它就能看見什麽。
其他她看不到的,它隻能透過透視功能來看了。
“小主人,那裏有可以讓我快速成長的寶貝,你快帶我去那裏。”
郁染染腦子一痛,白鹿嚷嚷聲讓她腦子亂的厲害:噓,别鬧,我正在讨價還價呢。
白鹿興奮的頂起了鹿角嚷嚷道:要什麽商量啊,主子你直接上啊,美人計,you惑他,撲倒撲倒。
郁染染:你怎麽不自己去使用美人計?
白鹿委屈臉:我要是能化形我就去了。
郁染染眼皮子挑了挑,看着妖非離眼神望過來,趕緊移開眸子:你……不是男,奧不,雄的麽?
白鹿愣住,它,忘記了。
……
無語到郁染染想要把這隻靈獸給狂揍一頓,這德行,爲了寶貝連男人都敢撲?
忘記自己隻是隻獸了?!!!
妖非離看着郁染染失神的樣子,不耐的掐了掐她的腰肢:“聽說你進來前,見了妖淩蕭?”
“聽說?你進來就沒有出去過,你聽誰說?”
妖非離眼眸一閃:“這你别管,本王自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婚約解除了,恩?”
“沒啊,我一看見那妖淩蕭長得那麽符合我的胃口,我哪裏願意解除婚約,我堅持說不要退婚。本來那妖淩蕭是不答應的,但是……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他終于還是答應不接觸了……妖國皇族的男人果然長得都一等一的俊,和他結婚我不虧啊,而且那妖淩蕭的聲音真的炒雞蘇的,”
看了妖非離一眼,郁染染還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比你還要蘇。”
郁染染撒謊都不帶臉紅的,妖非離深深的看着她,本來确定她是胡編亂造的。
可是她越說,他越有一種,她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力反駁的不悅感。
“他比我蘇,你再說一遍試試?”
“怎麽,就準你後宮佳麗三千,不允許我勾搭美男三萬?”
三萬?妖非離笑,勾起郁染染的下颚,他輕蔑的吐了一口薄氣:“你倒是有這心,你有這體力麽?”
“沒有這體力我可以鍛煉啊~又不是說要一次性應付那麽多男人了,一輩子那麽長,慢慢來,一天換一個,可新鮮了。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卧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這道理你懂麽?”
恩,他懂。
穩穩的關了窗,砰的一聲,力道還不小。
轉身,就走。
倒是沒有離開郁染染太遠。
接近彩色飄窗不遠,有一隻木藝的藤椅,妖非離走了過去,躺下。
身上散發的,是冷到令人窒息的寒意。
……
這就,生氣了?
郁染染勾了勾唇,淺笑。
也好……
傲嬌的男人,碰到她這同樣不曾多讓的性格,恩,有得玩了。
看着關着的窗,郁染染指尖一抵,用力的推開,俯視魔塔,登高望遠。
千米開外,是密密麻麻的叫賣小攤。
販賣各種絲巾,木梳,手工玩意兒的阿婆輕聲笑意的招攬着生意,河面飄蕩着挑燈的小船,天才剛亮,大河中有大船緩緩的飄過,船上整齊的擺放着當季最新鮮的瓜果蔬菜,準備運到市集去販賣。
鮮活,真實。
古色,故鄉。
深吸了一口氣,郁染染看着眼前畫船蕭鼓,朱欄绮梳,竹簾紗幔的河岸風景,一時間晃了眼。
巴黎左岸的風景很美,但是也不及……一個可以心靈安歇下來的地方。
柔膩膩的玫瑟情韻中,兩隻有力而寬敞的手從她身前而過,繞過她的肩,将她深深的圈進懷裏,還沒來的及出手阻攔,她就聽見一個溫潤帶笑的聲音在耳畔說:
“可還解氣?”
這是她第二次聽見男人用這種溫柔的調調說話。
低沉缱绻的聲音有着好聽的尾音。
她何嘗不知道他的驕傲。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的倔強。
兩個人置氣,總要有一個人服軟,這段感情,才能繼續走下去。
很久之後,郁染染才明白,這種服軟,叫做……
“不解氣。”
一樣的回答,郁染染看着繞在她肩膀上的手,附身,在他修長的指尖磨蹭,最後,咬了一口他的手腕。
“恩,你咬吧。你現在咬的,我記着,晚上換個地方遲早咬回來。”
牙齒一麻,郁染染心裏暗罵了一聲,立馬松開嘴巴。
晚上遲早咬回來?
身上這麽多青青紫紫她都還沒有找他算賬,他還想咬回來?沒門。
……
“不說話了?”
“我想去剛才看見的那個地方,你放我出宮。”
摸了摸她的頭,他沒有放開她的身體,緩慢的将她轉了一個圈,讓她直視着自己的眼睛。
“那裏就是淩源學院,隻有皇家繼承者及其家屬,亦或者發誓終身效忠魔域妖族皇室的人才能學習。你這麽想進去,是做好嫁給本王的準備了?”
郁染染心裏一顫,立馬搖頭。
妖非離看着她的表情,邪氣的唇揚起細微的弧度,看着她搖頭的速度,他心裏的不快就像是沙漠忽起的狂沙。
野性,殘暴,可以席卷一切的生靈。
“願意嫁給妖淩蕭,卻不願意嫁給本王?”
“……”她什麽時候說過願意嫁給妖淩蕭?那是本來就有婚約好麽。
“既然這麽不願意嫁,那本王放你出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做不到讓淩源學院破格錄取你,你就給本王回來,好好的做一隻金絲雀。”
“破格錄取?”
“每年淩源學院有一個無條件的錄取名額,全天下的适齡高手都可以參加,隻不過挑選标準難如登天。”
“别說了,一言爲定。”
郁染染毫不猶豫的打斷妖非離的話,看着他陰沉的臉,她聳了聳肩,一步步走向他,慵懶的步子帶着一點輕飄。
妖非離一隻手搭在那藤椅上,無形的力道幾乎弄得那藤蔓生生的枯萎老邁了一半:“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離開本王?”
“不,我隻是想更加名正言順的留在你身邊而已。”
對着妖非離無辜的眨了眨眼睛,郁染染打了一個哈欠:“你不覺得,靠實力碾壓一切對手很有趣麽?你要是直接給我一個後位,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的人該有多少?你覺得我傻麽?”
妖非離心裏一緊,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她竟然,有所察覺。
“你自己最近剛上位也過着八面受敵的生活,竟然還想要把我留在身邊?想要你的皇位的人,一個是我玖哥,一個是我的前未婚夫,你把我留在身邊當妖後,就不怕我和他們裏應外合?”
妖非離蹙眉:“做過的交情,還比不上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和一個沒有夫妻之實的未婚夫?”
郁染染臉刷的一紅,卷翹的羽翼顫抖了片刻,讨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見她冷豔嬌羞的臉,他低低的笑着,拉過她走進的身子,一把拖進懷裏:“我以爲,我的身體,更契合你啊,恩?”
“你覺得呢?”
……
郁染染觸電般的甩開妖非離的手,卻抵不過他的速度。
順勢抱着她翻滾,兩個人擁抱着,滑落在羊絨地毯上。
暖洋洋的觸感讓郁染染身體一陣燥熱,初承雨雲的身體受不了太濃的男性荷爾蒙散發出的迷情氣息。
她一個巧勁就想騰空而起,騰到一半,卻唰的被某個男人拉住了腳腕。
靠,坑爹啊。
本來衣服就是妖非離的,穿起來跟松松垮垮的睡衣一般,猛地被男人拉住了腳腕,她另外一隻腳落地猛地踩到了衣角。
撲騰了幾下,郁染染認命的往下滑,果真,被某個男人很順利的收入懷中。
“現在你打不過本王的,有那力氣,還不如想想,怎麽進入淩源學院,得了傳承,才有實力對抗本王。”
“你先前不是很排斥我進去的麽?現在怎麽改變主意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妖非離本來含笑的眸子瞬間一冷,視線落在她白希的脖頸處,懲罰般的低下頭,牙印在她的肩上打轉:“做女孩子,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可是,你就是喜歡聰明的。”
郁染染狐疑的眸落在妖非離身上,問他要答案,妖非離卻遊刃有餘的打着太極。
她的每一個問題,他都認認真真的回答着,可就是沒有一個回到點子上的。
他的狡猾和機警讓郁染染有些佩服,也有些挫敗感。
竟然還套不出話了?
郁染染還想在問些什麽,卻猛地被男人堵住唇,嬌軀被他死死的抱着,唇邊是濕濕糯糯的舌吻,他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喘息的喊停,卻被咬了一口,他的聲音,在觸及她香甜的唇時,變得喑啞迷離:“是,我就是喜歡聰明的。”
“所以呢,你覺得,你聰明麽?”
男人低低的笑着,感受着她的美好,竟然有些不忍心松嘴了。
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挑起他的,他從來不懷疑她對他的you惑力,或許,還是有點怨她,但是卻早已下不了殺手。
……
心思瀕臨迷亂,郁染染覺得自己也有些魔障了,看見妖非離那妖邪的眸,她竟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他的眸。
什麽情況下一個女人會躲一個男人的眸?
這個答案或許不唯一。
但是對于她,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可偏偏就是下意識的閃躲,卻是最緻命。
她怕他的視線注視。
怕接觸那複雜也好,嗜血也罷,終歸隐藏着熾熱的視線。
“等魔塔開了,我就放你離開,不過,離開之前——你總要好好的滿足我吧,開了葷的男人,傷不起,你該是知道的。”
她的身體狠狠的一顫,妖非離樂的她看敏感的顫動,含住她的耳垂,他沉重的呼吸便落在了她的耳邊:“學院裏也危險,勢力龐雜,難免有本王護不到你的時候,去床上,我仔細的跟你說說。”
修長的指撩起紅衣,那本是他的貼身衣物,此時卻沾染着她的氣息。
他喜歡這種水汝膠融,肌膚相親的感覺,也喜歡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等會兒,談論事情,這裏就可以,這裏情調好,不是麽?”
一手搭在妖非離的肩膀,郁染染無害的趴在他的身上,無辜的眼神就像是最單純的孩子,然後她的遊離的手,卻在說明。
她是個當之無愧的妖精。
一手落在妖非離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炙熱的心跳和體溫,她笑道:“說吧,我聽着呢。”
翕合的眸深邃的看不見底,妖非離不忍心阻止她主動的挑逗,微微靠在了床榻的邊緣,便于她更好的對他下手……
“淩源學院,始于上古時期,雖然是駐守妖國的,但是其實……它服務于四國。”
“四國皇族皆有可能隐姓埋名進入淩源,隻需要向淩源的長老導師們遞交自己的私函,經過認可,就可以進入。”
“之所以淩源出來的本國人隻能服務于妖國,是因爲,淩源學院,隻是一個分支,這個分支的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個國家的水平。四個國家都有一個學院,都是分支,名字都叫做淩源學院。”
郁染染聽得挑眉,左手抓住妖非離的左手,側着身體靠在他的腿上:“既然每個國家的這個學院都是服務于自己的,那爲什麽要收納四國皇族,這樣四國皇族成員都可以随意挑選就學的地方,也太……”危險了吧。
“博采衆長,不好麽?”
“可是,你不覺得,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前來,又可以隐姓埋名,完全沒有風險卻可以了解妖國的國情、民俗、财力武力攻擊值戒備防禦能力,萬一有異心的人潛入,就會有點像間諜了麽?”
妖非離點頭:“可不就是麽,這個時候,你就派上用場了。”
“我?”郁染染扭着腦袋躲開妖非離的碰觸:“靠,你想讓我幹什麽?”
“染兒,妖國和南陽帝國可能要開戰了你知道麽?”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上輩子不是責任心爆棚,自稱愛好天下和平麽?”
郁染染身子一僵,可是,自稱愛好天下和平,替組織處置不法分子的她,最後還是死的凄慘。
上輩子做的事情她不後悔,因爲那是代表正義代表民族。
可是,卻不代表,這輩子,她還要這般的經世濟民,以天下大事爲己任。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法治一說。
隻有實力,才是永恒不變的利器。
擡眸,她對上了他暗有所指的眸:“如果我這輩子,唯恐天下不亂呢?”
顯然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妖非離擱在郁染染腰間的手,隔着薄薄的面料開始來回的摩擦了起來。
“别動,癢。”
腰間的肌膚嬌嫩且敏感,他隻不過是摸了幾下,她渾身都有些蘇了。
“進去了,做你自己,你惹禍也好,打架鬥毆也罷,我給你善後。”
郁染染挑眉:“如果我殺人了呢?”
“記得,做的隐晦點。”
“……”
抱着妖非離的手臂,郁染染輕笑,低聲喃喃道:“變性了還是藥性還沒有退,你這麽護着我,我倒是有些心裏發慌了。”
“不慌。”他揉了揉她的頭:“你如果太弱了,被人單挑或者群毆,都會報複在我的身上,不護着你點,我怕自己遭罪。”
郁染染嘴角微微一抽,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昨天剛恩愛纏綿,你兩天就舍得放我離開?”
“……”
“是因爲我走了,你還有萬萬千的少女可以寵愛?”
妖非離挑眉,一把擒住她亂動的手,不知她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問着讓人心尖隻跳的敏感話題,神态卻是那麽随意。
猛地翻動了一下身子,環繞着她翻滾入床榻之下,塌下很幹淨,幾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細膩柔滑的羊皮毛毯,包裹了她,也包裹了他。
帶涼意的鼻翼貼着她的側臉,他擁她入懷,兩人之間,有着充足的間隙。
但是,卻是親密的讓彼此都很舒服的距離。
“染兒,你是用什麽身份問本王的這個問題?如果是伴侶,我可以接受你幹涉我是否忠誠,如果是床伴,你沒有這個資格。”妖非離語氣淡淡,可是如果認真看,不難看出他以退爲進,迂回逼問的意圖。
眸光唰的一暗,郁染染扣在妖非離手腕上的手松了一分。
她,過界了。
可是……
“伴侶吧,床伴這個詞,太難聽。”
本來想退開的,但是看見妖非離那孤傲冷豔,明明想要一個答案卻不知道迂回詢問的傲嬌,郁染染轉身抱緊了妖非離的腰肢,挪了挪位置,她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困。”
妖非離蹙眉,他是容易醒夜的人,不太理解困倦的滋味。
“抱着你,特别容易睡着,跟塊冰石頭似的,抱着舒服。”
過冬天就太冷了,爲了她的終身幸福,是不是冬天應該去找一個體暖的男人來暖暖被窩?
擡了擡睫毛,郁染染才發現困的發顫的滋味是什麽,又餓又困,地宮出來不久就被男人拖進來各種愛愛。
她其實有拒絕的理由,拒絕的時間,拒絕的能力。
但是她還是妥協。
因爲……
再難找到一個比他還契合她的身體了,這麽多年,她睡眠都不深,在他身邊卻可以。
“你離開後,我晚上睡不着。”
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腰,眼前浮現了熊熊的烈火,和那被火燒傷的肌膚,她顫抖着,他亦然。
眸中染上了猩紅的色彩,妖非離努力保持鎮定,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個答案,可是又怕,這答案不是他願意聽到的。
“那天的火很大,我也被吓到了,我在想,要不要,跟你一起去了好了,可以把命賠給你。”
眼睜睜的看着妖非離的從她的腰間離開,空落落的感覺讓她心底發涼,可是下一秒,他的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一下一下,輕飄飄的,沒帶多少力氣。
描繪着她的骨骼,她的風骨,他暴露在空氣的圓潤肩頭暴露出一個誘人的弧度,一拉被子,他把她罩在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床榻下,狹窄而又幽暗的空間,互相抱着,裹着被子,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他的腿纏繞着她的,無比貼近的距離。
不暧昧,卻溫馨。
像是得了鼓勵,郁染染繼續說道:“我記得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沒有哭沒有抖,沒有失神沒有受傷。但是我對你下手,卻抖了,大概像是這樣……”
緩緩的從被中伸出手,輕微的顫抖無法克制的情緒,不知所措,茫然無依,就是她的心底情緒。
鼻子一酸,想起前世她腥紅的血淚滑落,他徹底斷氣的那一秒。
她心裏一縮……幾乎沒辦法呼吸。
前世她殺了他,内心是有負罪感的。
這種負罪感導緻了她被人圍攻爲人威脅的時候,沒有單槍匹馬救出手下的一群人,而是選擇了和敵人同歸于盡。
大概,是不想活了吧。
沒有他的世界,也太無趣了。
沒有人整天闆着個臉給她看,沒有人整天對人的要求到了一個近乎苛刻的标準。
他有強迫症,穿衣永遠不能超過三個色系,她每次身上多出了其他顔色的飾品,他都會上前,扒了個精光。
隻是,她沒有想到過他忍耐力會那麽好,一年,無論you惑他幾次,他永遠是用含嘲帶笑的眸子掃過她,眼底的不屑和冷傲,幾乎要刺破她的僞裝。
互相試探,卻有勢均力敵,終于有一天,他瘋狂的向她求歡索愛,她認爲機會來了,費盡心機的下了手。
卻沒想到葬送了他,也讓自己再度陷入行屍走肉的境地。
“恩。”按住她不斷顫抖的手,他的拇指捏住她的掌心:“喘氣。”
“喘不過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難受的看着他,水靈靈的眸子帶着亮色,清澈,透亮。
弄得他心裏煩躁,恨不得壓着她就狠狠寵愛個無數回。
“委屈~”
妖非離身體一僵,到嘴邊的話立刻收住,歎息,他最開始最讨厭的是哭哭啼啼的人,和裝哭哭啼啼的女人。
這兩樣,她都沒有。
可是,每到他要發怒前,她總能裝出可憐的要死的樣子。
“該發怒的人,不該是我麽?你委屈什麽?”
“這個叫先下手爲強,我認錯了,你就不可以……不可以兇我。”郁染染抽噎了下,鼻尖酸酸的,她就是重來沒有被人在意過。
她就是護短,她完不成目标,她動了情。就算是她能夠僥幸不死,她手下幾百号人,全都會因爲她對一個男人心軟了而死無葬身之地。
她如果沒有了組織的庇佑,她廢了的那個聯姻家族的人必然會派出最頂尖的殺手獵殺她。所以,隻要一絲絲的猶豫,就是一環接一環的死結。
她解不開這個死局,所以,當初,她又怎麽可能對一個沒有對她表示出一絲愛意的男人手下留情?
“我兇你?”
看見委屈的要死的郁染染,妖非離幾乎要被逗笑,陰沉的臉色刷的染上笑意,如玉樹瓊花驚鴻一瞥,讓郁染染隐忍的眼淚珠子一沒忍住,就滑了下來。
眼淚一滑,郁染染就愣住了,她沒有想哭,是眼淚自己滑下來的,真的。
她就是想他心軟,就想趁着現在柔情蜜意的時候先認個錯,她要是知道他以前是喜歡她的,她怎麽可能狠心?
“你以前兇了我九九八十一次。”
“你還真記了?”幽暗的眸中劃過莫名的情緒,妖非離狹長的眼線拉長到了一個慵懶的弧度,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難懂他的情緒。
郁染染魅色的眸眨啊眨,終于把眼底的霧氣散幹:“話題岔遠了,我們還是回去說說去淩源學院要注意什麽吧。”
“休想。”
環在郁染染腰肢上的手緩慢的收緊,妖非離身子猛然一翻,炙熱的手在她細膩惹火的身上撫摸着,郁染染有些羞惱的看了他一眼,立馬喊停。
“停?停不下來了。”
“别來了,等你身體好一點,你這傷口在心肺處,萬一處理不好會留後遺症。”小心的推開妖非離覆蓋着她的胸襟。
她終于想起來在地下暗道裏觸摸到他的心口處,會有厚實的感覺,她當時的力道還不小,所以他那時候……
“在暗道裏,你的胸腔……”
“恩,被你猛烈一擊,差不多是個廢人了。”
“……”噗哈哈哈,妖非離有幽默感這種東西了?
她當然知道他不願意當着外人的面說他受傷了的心理,隻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自己,挺狠的。
有時候,他的狠,讓她心疼。
那狠辣,那強勢霸道的入侵,一絲一寸的就要往她的軟肋砸,本來軟肋是快難啃的硬骨頭,但是這個男人總是出其不意的圍剿她,讓她分寸盡失,方圓之内,潰不成軍。
“你可以說的,弄傷了你,我不是故意的。”有些抱歉,郁染染擡眸看着他。
他沒有回答的她的問題,他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有時候,他比她還要了解她的情緒。
因爲關注,所以她每一個表情沒一個細微的情緒變化,他都看在眼底。
歎了口氣,郁染染眼皮子跳動了幾下:“有時候,你憋着不說,我怎麽能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别跟我說别人默契别人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在想什麽,世界上沒有兩個完全生來默契的人,你不給我理解你的時間,我不可能立馬成爲你肚子裏的蛔蟲。”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說法有些直白了:“這隻是我的想法,或許,你根本就不在意我能不能理解你,能不能懂你的心思,但是非離,想讓一個女人徹底的對你死心塌地,特别是像我這樣的女人,不能用冷暴力。”
妖非離被郁染染冷暴力兩個字噎死,如刀鋒般淩厲的眸掃過她,心裏有些悶悶的:“本王有冷暴力?”
“你現在就是。”
眼神猛地陰沉下來,妖非離抿唇,她不說,他完全不覺得。
“喏,你看看,怪不得有人說男人長得越俊脾氣越差,你那凍死人的眼……”
郁染染正在說,妖非離狠狠的吻上了她。
“不用冷暴力,用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