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染附下身子,一隻手按壓着岑鸠薇的手腕,另外一隻手在岑鸠薇的眼前晃了晃,看見她有些渙散的瞳孔,遲疑了片刻,轉身問岑鸠炎:“她有沒有修習過幻術?”
岑鸠炎先是一愣,而後搖頭。
郁染染蹙眉,沒有修習過幻術,精神力爲什麽和普通人相差這麽大?
岑鸠薇這症狀,不太是被吓得,倒像是被激的……一般出現這種症狀的人,都是因爲見到過極其血腥的畫面,所以才會強制被封鎖記憶。
如果症狀嚴重的,會得失心瘋,但是……岑鸠薇看上去嬌蠻任性,備受岑氏家族的寵愛,怎麽可能會有什麽血色的記憶?
好奇怪。
“她以前有沒有什麽不太好的經曆,有沒有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面?還是說,你們有封鎖過她的記憶?”收回手,郁染染一雙純靜的眸看着岑鸠炎。
岑鸠炎的視線有些閃躲,下意識的,看了妖非離一眼。
郁染染自然注意到了岑鸠炎的動作,她問這個問題,岑鸠炎卻去看妖非離,說明,這件事,妖非離也知情?
……
“非離。”
“這件事,不用管了,過來吧。”
“奧。”
妖非離說不用管,郁染染還真的就不管了,收起衣袖,她沒有再看岑鸠薇,反倒是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岑鸠炎:“症狀不是很嚴重,不治,自己也會好。”
“多謝。”岑鸠炎抱起眼神渙散還沒有恢複正常的岑鸠薇。
“沒有幹糧,一天的時間,必須到皇陵。”妖非離看着走過來的郁染染,靜靜的說道。
“可是,我還沒有吃飯。”郁染染歎了一口氣,就知道跟着他,沒有什麽好事。
“等活着走出去,再用膳也不遲。”
郁染染身體一震,身體就已經被妖非離攬入懷中。
沒有掙紮,她隻是鎮定的看着他:“意思是,可能會死?”
“不一定,隻要趕在妖淩蕭下手之前到皇陵,就沒事。”
“那,如果趕不到呢?”郁染染終于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封鎖了地下通道,别人進不來,同樣的,她們也出不去。
而且……能不能順利的找到另外一個門,在别人的重重包圍之下突出重圍,還真是一個問題。
“趕不到,那是趕不到之後的事情,現在無需費心。”
五指遊離之間,妖非離在郁染染無所謂的表情中,牽起了她的手:“跟緊我,裏面有機關。”
“恩。”
……
四周寂靜一片,漆黑的隧道沒有盡頭,人走在裏面,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周圍人的呼吸聲。
暗藍色的燭光搖曳,說不出的陰暗詭異。
郁染染捏緊妖非離的手,不知爲何,卻笑了。
“好笑?”
“好笑啊,你說,如果我們都死在這裏面,是不是就成爲了亡命鴛鴦?”
妖非離藍眸染上了晴欲,進而變得深邃:“鴛鴦?”
“你喜歡我,是嘛?”
寂靜的隧道裏,郁染染清淺的話帶回音。
耳邊響起了妖非離蠱惑而迷惑人心的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
話音剛落,妖非離蓦地揚起完美的下颚,壓下她驚慌失措的唇瓣:“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什麽叫我覺得是,那就是?我覺得有什麽屁用?”
郁染染感覺濃烈的男性氣息混雜着濃烈的晴欲,這樣暧昧卻不挑明的感覺弄得她心裏癢癢的。
擦拭了一下帶着他氣息的唇角,她有些不滿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那麽難嘛?”
妖非離冷笑:“那你喜歡我嗎?”
“既然說一個喜歡那麽簡單,你喜歡我嗎?”
“這兩個字,你覺得那麽簡單,那麽粗淺?”看着她娴靜典雅的站在原地,妖非離冷眸中劃過暗芒:“說的越多的,越不值錢,你能簡單的說出你喜歡我?”
一個反問,頓時間讓郁染染蒼白了唇。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麽滋味,她現在終于知道了。
或許,發現妖非離對她有一絲愛意不難,但是,讓她看清自己的心意,卻很難。
她自己都搞不懂,對妖非離是怎麽樣一個态度。
……
妖非離嘴角蕩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扣住她的後腦勺,牙齒強勢的撬開了她的貝齒,靈活的舌與她的教纏,看着她的唇色染上紅潤,他才放開:“乖,别說喜歡……若是說了,我會忍不住……摧毀你。”
摧毀兩個字說的生冷帶着濃烈的恨意,愣是冷清如郁染染,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忽然後悔,她問出了這話。
臭男人,心思還真他媽的難猜。
不喜歡弄得那麽暧昧要死啊。
“要死,也要拖着你一起死。”冷哼了聲,郁染染甩開了妖非離的手,大步的走到了前面。
青陽抱着彎月短刀走在身後,聽見兩人那不加掩飾的話,雖然眼皮子直跳,但是也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
而……
岑鸠炎陰柔的臉上帶着錯愕,打探的眼神在兩個人身上來回的轉悠,這他媽,什麽情況啊?
看見兩個人之間忽然冷下來的氣氛,抱緊了懷中傻愣愣的岑鸠薇,岑鸠炎感覺到危險的氣氛,抿緊了唇,吵架的事情,還是别湊熱鬧了。
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個問題了。
大家各有所思,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一時間,隧道裏安靜的連跟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