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玖的笑意,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拿着手中的相思豆瓶,他把瓶子遞到郁染染的手中,郁染染挑眉,下意識的拒絕:“九哥,這個東西,不适合給我吧。”
“爲什麽不适合,就是給你的,拿着。”
郁染染退後一步,很是堅定的看着妖玖,眉宇之間帶着笑意:“九哥,你喜歡強人所難的性格什麽時候能夠改改,我并不喜歡别人強迫送我東西。”
“那妖非離強迫你留下,你爲何喜歡?”
邪魅的眸如同凝結了細碎的冰渣子,妖玖看着郁染染許久未說話,緩慢的收回手。
“他的強迫,你喜歡。我的強迫,對你而言就是負擔。”
“染染,你這樣,想過我的心情嗎?”
罕見的脆弱一面,郁染染明知道這是妖玖裝出來的,她也難免有些愧疚。
這個男人,是和她并肩作戰,共赴生死過。
雖然還沒有到可以放心的交托後背可以把生命托付的地步,但是,差的也不多了。
“九哥,對不起。”
“對不起,又是對不起,染兒,什麽時候,能不對我說這三個字?”
清潤色的芒越發的強烈,妖玖看見郁染染抿唇無言的模樣,忽然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就算是個榆木,敲了這麽久,也該有點回音了吧。
他妖玖,從來沒有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栽的那麽慘,還那麽心甘情願。
“好吧,以後不會了,我保證。”郁染染鳳眸含笑,保證道。
青陽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看見對象是妖玖,卻忍不住把話咽了下去。
這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玖王爺。
先帝唯一留存在世上的同胞兄弟,主子他,唯一活在世上的九王叔。
因爲玖王爺是先帝的第九個孩子,屬于年紀最小的那一個,所以,雖然注定無緣皇位,但是他生來榮華富貴伴生,其他兄弟還在争奪皇位的時候,他就已經避退鋒芒被封了王。
自此,萬傾良田,九州房産,他成爲了妖王族最富裕的一位。
此等人物,就算是主子他現在登頂皇位,還是……惹不起的。
“九哥,你在這裏做什麽?”雪白的手腕緩慢的收回,郁染染對着妖玖笑道。
“等你。”
“啊?”萬萬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郁染染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她不過是不想氣氛太尴尬,所以才這麽問了一句,如果知道妖玖會給出這個答案,她是肯定不會這麽問的。
“咳咳,九哥,你别每次都沒個正經,佛門聖地呢,注意影響。”
清冷眸中的冷厲鋒芒盡數散去,可能少女嬌俏的小模樣讓妖玖心情好了許多,他捏緊瓶子的手指松了幾分。
“走走?”
“額。”
郁染染回身,看了一眼青陽那哀怨的眼神,咳嗽了聲:“九哥,可能,不太方便。”
“他竟然敢禁锢你的自由?染妹,隻要你現在想走,九哥立刻帶你離開。”
妖玖猛地上前一步,一本正經的說道,郁染染知道他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可是,在她心裏,她和妖非離的一年之約已經定下。
她是守承諾的人,這一年,隻要妖非離還遵守諾言,她就不能做第一個打破誓言的人。
“九哥,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爲什麽。”
“這個問題,說來話長,是我和妖非離的一些私人恩怨,不方便透露。”
饒是郁染染如此解釋,妖玖依舊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你和他。”
“這是私事。”
他還沒有細問,她依舊打斷他的話。
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都是不願意多說的情緒。
妖玖手中握着瓶子,那半透明的琉璃瓶緩緩的出現了縫隙,男人有些隐忍,然後還是控制不住席卷而來的怒意:“郁染染,我說過本王會娶你。”
郁染染看着妖玖強硬,冷漠的樣子。
不覺的笑了出聲。
“我也說過,我們隻能是兄妹,我把你當哥哥,你卻總想着娶我,這樣不大好吧。”
“而且,我也從來不碰有主的男人,我個人沒有潔癖,對感情,卻有。”
對面男子長得十分俊美,劍眉入鬓,犀利的眸帶着侵略性的美。
渾身碎金色的戰衣加身,高而修長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投下一地的剪影,她見過他一拳打死猛獸腦漿迸裂的慘狀畫面,知道他骨子的暴戾。
所以,她看見他這幅強勢的模樣,不免把自己帶入了待狩獵的獵物角色。
她覺得好笑,他如果了解她,就該知道,她從來不喜歡處于劣勢。
可是,這話也說不得……
“染染,我沒有妻女。”
話語剛落,遠方一個咿呀學步的小女孩猛地摔倒在了地上:“爹,爹爹,痛痛。”
甜美而又稚嫩的呼痛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妖玖的臉色猛地一變,不知道是不是郁染染的錯覺,她竟然覺得妖玖的眸裏閃過了嗜血的殺意。
這殺意,還是對一個孩子?
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就這麽靜靜的站着,看那三四歲,穿着唯美的宮廷華服的小姑娘颠簸的走到妖玖的身邊。
三四歲的孩子,照理說,不應該走路還走的不穩。
“九哥,打臉的滋味如何?”
郁染染輕笑着,有點開玩笑的意味,但是聽在妖玖的耳裏,卻是十分的刺耳。
這個刺耳不是因爲她這句話,而是因爲她說的話,他暫時還沒有辦法反駁。
“爹爹。”
稚嫩的女孩肌膚嬌嫩的就像是新開的櫻花,眼珠像是瑪瑙一般深邃而又迷人,孩子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山間的清泉,郁染染沒有多看,她自認爲不是善良之人,看不得純淨之物。
同情心和慈悲心這種東西,她若是有了,活不長久。
“爹爹,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