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邁開步子,穿越過染着血色的羊腸小道:“泉水,可以嗎?”
“你可以幫我煮一煮嗎?想喝暖的。”
“恩。”
郁染染感覺胃裏惡心的感覺不斷的湧上來,幹嘔了一聲,她看着妖非離僵硬的身體,不免有些惡趣味。
她知道他極其的愛幹淨。
以前她喝了幾杯酒吐的昏天暗地,這個殘忍冷漠的男人就看着她滿身污漬,不管不顧的把她丢在了酒會上。
自己消失的連影子都看不見。
當然,那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沒有主動權,再加上,她屬于主動勾引的那一個,所以沒有得到他絲毫的憐惜,純屬正常。
……
他作爲禁欲系男神級别的人物,無論在哪裏,都有名媛淑女争破了頭,他拿她當擋箭牌,有人勸酒,他也不管,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他笑的漫不經心。
而,她喝吐了,他卻扔下她就走。
郁染染看着男人強勢的手越過她的肩膀,看着他将她禁锢在雙臂和胸膛之間。
越想越覺得奇怪,爲什麽以前可以忽視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卻清晰的連他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能想起來?
或許,是因爲記性太好了吧,她這麽勸說自己。
“如果吐在你身上,那。”
“那你洗幹淨。”
妖非離抱着郁染染蹲在一條清澈的溪流前,在郁染染懵懵懂懂的時候,他修長、強而有力的手指已經扣住了她的下颚。
兩片涼薄的唇中帶着幹淨冰涼的冰泉水,迫不及待的覆蓋在那渴望水流滋潤的唇上。
她要的是溫水,他給的,是體溫灼熱過的冰泉。
呀,郁染染感覺濕軟的感覺在口腔裏碾磨,糾纏。
“咳,要熱的。”
“這是熱的。”巧妙的堵住她的唇,他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
郁染染感覺火熱的唇舌在不斷的燃燒着她,心裏如原上草般被一把春火點燃,所有的理智和力氣喪失,她開始慢慢的回應男人的熱情。
原來不論這世界聲色犬馬,無論你如何輾轉反側求而不得,你要的,不過是冥冥之中一個人而已。
聚散有緣,不能強求。
人生若隻如初見,喜歡大概就是這樣,情不自禁。
隻是,這時候的兩個人,都不懂。
何謂深情,何謂……情有獨鍾。
一口又一口,冰涼的泉水,帶着山間獨特的清甜味道,妖非離聽着身下此起彼伏的心跳聲,溫熱的掌心描繪着郁染染冰肌玉骨般白希的肌膚,聽見不遠不近的腳步聲,他扶着她的腰身,淺淺道:
“起來。”
溫存的時間,太短。
當岑鸠炎抱着有些昏迷過去的岑鸠薇出現在兩個人面前的時候,妖非離的臉色不太好看。
“王上,薇兒她暈了過去,這行程可能……”
接下去的話岑鸠炎本來想說下去,但是看見妖非離那欲求不滿的樣子,好笑的止了話茬子。
郁染染絕美的臉上染着清淺的笑意,看着古典安靜的女子躺在岑鸠炎的懷裏,坐起身來,看了眼熟睡的岑鸠薇。
“她暈了呢,我們需要等她醒來嗎?”
妖非離臉色很冷,站起身來,順道拉上了她的手,頭也沒有回的繼續行走。
用行動表示了,不等。
郁染染感到好笑,她以爲岑鸠薇是一個藝高人膽大的女子,當日,她拿着祖上傳下的令牌傳入她寝宮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卻沒有想到,終究是沒有見過血腥的女孩子。
“你覺不覺的,她挺可愛的。”
妖非離沒有搭話。
“恩?不覺得嗎?雖然總是叫嚣着,驕縱着,但是心眼還不算太壞。”
“其實,我還是蠻羨慕她的,有人寵着,護着,一定感覺特别好吧。”
“要是,我有她的命就好了。”視線飄忽,郁染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
妖非離溫潤的眉眼處,隐形的面具在一層一層的撕裂,聽着她的話,他竟然,感同身受。
伸手覆蓋上了妖非離的掌心,郁染染疲倦的眯起了眸:“可惜……”
她的性格,終究做不來把别人的寵愛當做度日的資本,雖然……她很羨慕。
沒有别人寵,就自己愛自己吧。
女孩子,終究要學會自愛,不爲别人,就算是爲了自己。
“可惜什麽?”
沒有繼續走,妖非離停了下來。
他想要知道,可惜後面,是什麽。
郁染染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遙遠的山間,那裏,緩慢的浮現了一縷亮色。
連天都要亮了是麽?
涼絲絲的風任性的飄蕩着,有幾縷吹到郁染染的面頰邊,挑起了她的碎發,風将腦子吹得清醒了許多,她緩緩的松了一口氣。
“沒有可惜什麽,能夠用到可惜這個詞語的,向來都不是什麽好的回憶,别問了。”
郁染染捏了捏妖非離的掌心,出乎意料的,他從來沒有溫度的體表,竟然有了溫度。
妖非離一雙冷眸裏沒什麽太濃郁的色彩,他的性格,不擅長究根結底。
所以,明明知道她心裏有事,也不知,該如何挖掘。
不用暴力強迫她服從,已然是他現在能做的極限。
……
“走吧,帶我去看貓。”
路再長,終究有盡頭。
夜再黑,終究有曙光。
在大片彩霞染紅了整片天際的瞬間,郁染染邁上了最後一階台階。
“現在,不想帶你去了。”妖非離捏着她的手腕。
激戰之中,滅了幾批殺手,埋伏更深的人,卻還在。
郁染染沉默,挑眉,看了一眼妖非離:“總是出爾反爾,以後我要怎麽相信你。”
妖非離笑的邪魅:“剛才主動拒絕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