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藥?”
“對,正好之前我留心收集了一些。這件事無葉障目,也就是葉柒應該幫得上忙。”
這兩種藥物是在近五年才被秘密研制出來的,目前基本上還隻在世家之間流傳。
周曦月猶豫了一下:“小婳應該也能幫上一點忙。”
衛玖瑜笑了笑:“她性子單純,隻負責研制極夜裏的藥就好。”
周曦月松了一口氣,感激地沖她笑了笑。
等她們再上線時,全城似乎戒嚴了。街上原本悠閑的行人都步履匆匆,小販們也都收攤回家了。
客棧裏的掌櫃和小二們也聽說了兩人遇刺的事,一看她們一進門就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女俠,聽說你們遇刺可真把我們吓壞了。二位沒受傷吧?”
“沒事。行走江湖誰沒有仇家,隻是拖累你們了。”
“這哪能怪你們,隻怪那些賊人太膽大包天了。皇上已經開始徹查這件事了,長公主殿下也很着急,這是他們派來保護你們的禦林軍。”
兩人一看,一隊兵士正筆直地站在廚房邊。幾個小孩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笑,被大人嚴肅地瞪了回去。
“陛下仁慈,爾等愧不敢當。再說我們剛才在一家鋪子裏躲了這麽久,現在也不打算出門,用不着這麽多人。”
這時那些士兵裏領頭的人開口了:“兩位是陛下親自請來的貴客,怎麽說不敢當呢。我們在這周圍巡邏就好,兩位女俠可以回房休息。”
掌櫃也說:“我給兩位送些雞湯面和熱水上去,你們看行嗎?”
“那勞煩各位了。”衛玖瑜拱手道。
“應該的。”
兩人得到想要的消息,回房後吃了頓飽飽的飯菜之後就下了線,給葉柒打去電話。
“無葉,我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麽時候?”
他沒問什麽事,而是直接問了時間。
“可以的話,今天晚上行嗎?”
“行,在哪見面?”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派人去接你看行嗎?”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們,和他一起去。”話筒中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兩人都聽出了是莫子崎。
“謝謝你們。”
吩咐廚房準備好吃喝後,衛玖瑜帶着周曦月來到了書房。按下機關開啓了牆上的暗格,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淡藍色的藥劑。
“這就是失憶藥水,保險一些的話得配合催眠使用。如果你選這個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人認識靠得住的催眠師。”
接着,她又從中拿出一瓶淡紅色的藥水:“這瓶就簡單些了,混在食物或飲品中讓人喝下去就行。具體效用是讓肌肉和骨骼漸漸衰弱失去行動能力;用在青壯年身上可能有點危險,不過洛家主已經年近古稀,恐怕喝下之後就沒有恢複的可能了。”
周曦月猶豫了一下:“能保證嗎?”
衛玖瑜笑了:“就是不敢完全保證我才請葉柒他們過來啊。”
“那哪個對你來說比較方便一些?”
“都是可行的。”衛玖瑜把兩個瓶子都放到了桌子上,準備待會拿到實驗室,随即摟住了周曦月的腰。“曦兒,你不用一直爲我考慮的,選你想要的就好了。”
不久,莫子崎和葉柒就到了。
“族長,副族。”
兩人打量着他們,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面。莫子崎的面貌倒是和遊戲裏沒什麽區别,還是那副清俊中帶着幾分精明的樣子;葉柒卻比遊戲中的模樣秀氣了不少,隻有眉目間還帶着那分熟悉的清冷。
“在這兒叫我們的名字就行了,不用拘束。”衛玖瑜笑道。周曦月緊接着說:“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廚房準備了幾個家常菜。”
“我暫時不餓,還是先處理事情吧。”葉柒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那好。”衛玖瑜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現在我手上兩瓶藥,一瓶能讓人失憶,一瓶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想請你幫忙檢驗一下。”
“好。”
葉柒自然不會問這兩瓶藥是用來幹什麽的,徑直跟着衛玖瑜來到了實驗室。
“這裏的設備夠嗎?”
“夠了。”一來到熟悉的實驗環境,葉柒身上原先的拘束完全消失不見。“檢驗需要四十分鍾左右,還請族長耐心等等。”
“沒問題。”
餘下的三人回到客廳,莫子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族長,副族,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請您們幫忙。”
衛玖瑜無奈笑笑:“都說了不用這麽客氣。”
“你們也知道,阿柒原先是葉家的人。雖然現在他們斷絕關系了,但那些人要是知道阿崎現在的情況沒準會給他找些氣受。”莫子崎懇求地看着兩人,“要真那樣了,您能不能出面表個态,說他是您的盟友就好。”
衛玖瑜沉吟片刻道:“其實有我們的幫助,他要成爲葉家的族長也是可行的。”
莫子崎卻隻是笑笑:“阿柒的性子不适合當族長,謝謝你們的好意了。”
衛玖瑜也沒勉強他們:“那好。如有人欺辱他我當然會護着,幻羽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是衛家的盟友。”
“謝謝,族長。”
葉柒的估計的很準,正好過了三十九分鍾他走了出來。
“怎麽樣?”
“族長,很抱歉。藥劑的效果沒那麽久:失憶藥劑三十年後還可能複發,那瓶讓人失去行動能力的對一般人效果大概隻有百分之七十。”
“應該足夠了。”
葉柒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麽。
“那我們就告辭了,今後再有事的話盡管交代。就算不在極夜了,您也永遠是幻羽的族長。”
“别着急走,好歹吃完晚飯再說。”
莫子崎也跟着說道:“是呀阿柒,好不容易來一趟多待會吧。”
葉柒無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答應了。
和一個人在遊戲中相識相知,來到現實中見面也一點沒有生疏。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第二天早上,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人來接她們。
清荷顯然有些驚魂未定,四處打量了幾下才下了馬車:“參見兩位大人。昨天兩位遇刺,不幸中的萬幸沒被傷着。”
“是呀,萬幸。”
“十幾年來天子腳下從來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做這種事,這回也不知惹着那家妖魔了。”
“說來也是我們的錯,把仇家引過來了”
清荷立刻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不不不,看婢子這賤嘴說的”
“好了,上馬車吧。”
車夫似也對昨天發生的事心有餘悸,駕車的速度比之前還快了些。
一整隊禦林軍跟在他們四周,好在街上的人幾乎都聽說了昨天的事,隻低頭走路沒投來奇怪的眼神。
這回宮門口的守衛沒要玉牌就直接讓他們進去了,原因無他,長公主就在不遠處的轎中等着呢。
盛安幾乎是小跑了過來:“月羽,月汐!我實在沒想到京中也會出這種事,要是放你們早點離開也許就不會出這事了我一想起你們差一點受傷,就”
她眼角濕潤,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不得不說宮裏的女人都是演戲的高手,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相信她們是一見如故的知己。
“好了,我們不是沒事嗎。”周曦月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
盛安擡起頭,這次眼裏卻真有了幾分詫異和感動。
也是,在這規矩森嚴的宮殿裏即使是母女身體上想來沒什麽接觸吧。
很多方面她們心機深重,但她們也有單純的一面。
“盛安親自來接,這份情意我們不會忘。”
“哪裏,是我昨天考慮的不周到,讓你們走了那麽遠的路。”盛安優雅地擦幹淚水,“抱歉,我失态了。”
三人上了轎,開始聊些詩詞書畫之類的話題。一開始盛安隻是想打發清荷和車夫,但不久後就發現衛玖瑜和周曦月的才學技藝竟不下于自己,于是也打起精神談論起來了。
清荷在轎外聽着,也對衛玖瑜和周曦月有了幾分佩服。曲高和寡,沒多少人能真正和他們主子相談甚歡。
回到鳳儀宮,這次兩人沒讓太監宮女們退下。繼續聊了一會兒之後盛安就按計劃提議道:“你們想不想再看我跳一次舞?”
“當然,盛安的舞姿天下一絕。”
“那去靜心湖,我舞一曲給你們看。”
周曦月神情有些猶豫:“殿下,現在天氣太冷了吧?在殿裏給我們跳就很好了。”
“不,在冬天的湖邊跳舞有一種特别的意境,想必你們懂我的心情。”
兩人對視一眼,神情微微無奈。盛安公主都這麽說了,她們也不好再阻攔什麽。
一邊的宮女和太監也苦着臉,但卻沒人上前勸阻,想來這樣的事之前也沒少發生。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盛安換了身水藍色的長裙,披着銀白的大髦,頭上隻插了兩支素色的钗。
“你們都離的遠一點。”
“是,主子。”
侍女們似乎也都習慣了她跳舞時不喜被人打擾,紛紛退後了不少。
盛安趁這工夫快速地說道:“你們趕緊把我們可以投奔的地址告訴我,等會兒我落水之後會馬上把藏在手裏的假死藥吃了,在兩天之内我不會醒來。你們還得在這裏再留幾天,萬一聽說他們要推遲我下葬的時間就想辦法阻攔一下。”
“好。”衛玖瑜立刻把天瑞閣的地址告訴了盛安,然後看着她退後幾步準備開始。
她屏氣凝神,眼中染上幾分憂郁和冷清,素手輕擡又旋轉落下。這時,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盛安皺着眉收起動作,轉身一看,一個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緩步走來。
她的白袍幾乎和雪融爲一體,襯出幾分弱不禁風。
女子輕輕施禮:“妾身參見長公主殿下。”
盛安還了個半禮:“雪妃娘娘免禮。”
衛玖瑜和周曦月也一同行禮:“參見雪妃娘娘。”
“這兩位女俠就是幻羽的族長們了吧,果然都文武雙全。快快請起,妾不過一個嫔妃而已當不起您們的禮。”
雪妃似乎身子确實不好,聲音有些低,需要仔細聽才能聽清。她輕咳了一聲,故作擔憂地說道:“遠遠就看見湖邊有佳人在跳舞,果然是殿下您。看您似乎眉目含愁,想必是不舍離開皇上和皇後吧。”
她語氣憐惜,眉梢卻嘲諷地上挑:“但即使這樣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大冬天的在結了冰的湖邊跳舞傷了根本就不好了。”
盛安低垂着頭:“盛安隻是不舍新認識的兩位姐姐很快就要離開,想着給她們最後跳一曲舞。讓雪妃娘娘擔心了。”
雪妃心中暗暗納悶,覺得盛安今天有些反常。但想着也許是要演給幻羽的兩個族長看,也就釋然了。
她歎了一口氣:“是妾身逾越了。”
“不,娘娘關心,是盛安的福氣。您身體弱,也别在園子裏逛太久了。”
“好”
在雪妃沒有注意的時候,原本就離湖面很近的盛安又近了兩步,這個距離腳下一滑就能墜入湖中。
“娘娘,你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