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盡頭是個港口,港口的貨船在此時還在酣眠,一片悄然無聲。
一片濃霧中獨有一個身影屹立在港口的木橋上,黑色的披風在清晨的微風中呼啦啦地發出詭異的響聲。
——明日清晨,我會在港口等你。
“哇啊……”睜開雙眼,白色的天花闆映入眼簾,刺鼻的消毒水味告訴躺在床上的黑發少女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場奇怪的夢境。
也是,她幾天前才被自家老哥的部下送進了醫院。原因無他,隻不過自己太過執拗地想跟櫻分出個勝負罷了。
“啊,你醒了啊,月和。”迪諾是昨天半夜才趕到醫院來的,雖然已經吩咐部下去朝日奈家通知說月和被他們接走去意大利玩幾天,不過這幾天自己的電話都恨不得被打爆了,基本都是衆口一詞地譴責他什麽都不說一聲就把他們的寶貝妹妹帶走了。
不過這也比讓他們看到月和被卷進黑手黨的紛争還被打成這副慘狀要好得多吧。
“嗯,做了個奇怪的夢就醒了。”月和從床上坐起身來,傷口處雖然還會隐隐作痛,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你啊,既然打不倒對方就不要逞強嘛。”迪諾擔憂的望着自己的寶貝妹妹。當他聽部下說月和跟巴利安的部下發生沖突受傷了,他的心髒差點沒停跳。
“隻是我還是沒守住那個盒子。”月和皺着眉,回憶那晚的一切,放在床上的拳頭再度攥緊。
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腦袋被輕輕揉了揉。擡眸,對上迪諾棕色的滿是擔憂的雙眸,忍不住居然鼻子一酸。
“沒關系的,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他這麽說。
“這可不行。”窗台上傳來小嬰兒稚嫩的聲音,月和跟迪諾不約而同地轉頭,結果迪諾就被來人一腳正中臉頰,倒在了月和的病床上。而他的臉上還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帽子的小嬰兒。“ciao’su!”
“早……早上好,裏包恩先生。”月和有些心疼自家被踹臉的哥哥。
小嬰兒從迪諾的臉上蹦了下來,盤腿坐在了月和的被子上,“這件事可沒有那個廢柴想的這麽簡單。”裏包恩口中的廢柴,不用想,肯定是此刻正無奈的揉着自己的臉的迪諾無疑。
月和疑惑地看着裏包恩,等着他的解釋。
“我聽說,那個被搶走的盒子是彭格列九代目交給你的?”
“九代目……什麽九代目?”
裏包恩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月和的面前,月和定睛一看,發現照片上笑的和藹的老爺爺正是給自己盒子的那個人。“就是他給我的盒子……這人是彭格列九代目?”
“果然如此。或許九代目想着托因爲放棄了加百羅涅繼承權所以比較少受到其他黑手黨注意的你把彭格列指環交給迪諾,再經由迪諾的手轉交給阿綱,這樣比較安全。”
道理我都懂,可是彭格列指環是什麽?阿綱又是誰?
“巴利安此刻可能已經拿到了半(half)彭格列指環了,所以家光才那麽着急的趕回來,還讓巴吉爾和你分頭護送給蠢綱的那七枚半彭格列指環。”小嬰兒分析着,黑色的眸子裏盡是犀利的光華:“這下情況真的糟糕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況真的有這麽糟糕嗎,裏包恩先生?”不了解情況的月和聽到裏包恩說出糟糕兩個字心裏就直打鼓。
“月和,由你護送的七枚半彭格列指環已經落入了巴利安的手裏。巴利安是彭格列直屬的暗殺部隊,他們現任的首領xanxus是九代目的兒子,原本他是有資格繼承彭格列的人之一。可九代目将指環交給你,顯然就是不希望xanxus繼承彭格列。覺察到一切的另外半彭格列指環的保護者家光就将剩下的彭格列指環交給你的廢柴哥哥,讓他交給目前在日本且也有繼承彭格列十代目資格的沢田綱吉,也就是我的學生。”
七拐八拐的關系差點沒把月和繞暈。但她依舊很快的抓住了關鍵詞——xanxus、彭格列繼承人、沢田綱吉、彭格列指環。
“我才不要繼承什麽黑手黨啊,裏包恩!你快讓迪諾先生把這個指環還回去啊!”病房的門忽地被拉開,棕發少年橫沖直撞地就跑了進來,結果就地一個平地摔,臉着地,還一聲悶響,聽着都疼。
“你在說什麽呢蠢綱。”裏包恩從病床上跳了下去,站在摔了個大馬趴的少年面前:“你的守護者們可都準備就緒了哦。而且在巴利安襲來之前,我會好好安排家庭教師給他們進行特訓!”
“所以說我才不要當什麽黑手黨啊!!”被裏包恩稱作蠢綱的少年從地上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反駁裏包恩的話,“你也不要把我身邊的人都牽扯進來啊裏包恩!!”
“你以爲我不讓他們當守護者他們就會沒事嗎?”裏包恩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根本不了解巴利安的可怕之處啊,廢柴綱。除了你跟xanxus之外,還有好幾個能繼承彭格列十代目的人。可是現在隻剩下你跟他了,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
——如果現在不戰鬥,你,還有你身邊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到時候不管是獄寺、山本還是了平,亦或是家光或者媽媽、藍波、一平、風太、碧洋琪、小春、京子,全部都會被巴利安殺死。”
“xanxus可不像你,是個心慈手軟的天真的廢柴。”
裏包恩說完,病房裏再沒人說話,靜悄悄的。
“……”沢田綱吉注視着面前神情嚴肅的裏包恩,他并不認爲此刻的裏包恩在跟自己開玩笑,把周圍的人牽扯進來,是他最不願意的事情。
“所以你快點給我滾去訓練!”
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腳踹過去。吓得沢田綱吉抱着頭,連滾帶爬地從病房裏跑出去了。
裏包恩桑對待他的徒弟都是這麽愛的深沉麽……月和嘴角微微抽搐。
“月和。”被喊了名字的月和望向站在地上那個個子小小的嬰兒,陽光投射的帽檐的陰影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呢?”
“嗯?什麽?”月和臉上寫着不明覺厲四個字。
“你甘心就這麽輸給那個人麽?”機智的裏包恩早已看穿一切。
被說中心事的月和再度低下頭去,撚眉,“怎麽可能甘心啊。”那樣大的轉變,那殘忍冷酷的表情,那樣厲害的體術,瞬間讓自己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麽弱小。
“那要不要也參加到我們的修行裏來?”裏包恩的嘴角滿意的上揚。
“诶?”
“你可是擁有成爲優秀的黑手黨的極大潛能的人呐。”
受到肯定的月和不置可否的展露一個笑容,她才不相信裏包恩沒有别的居心呢。“說吧,需要我做點什麽?”但是如果可以變強的話,讓他得償所願也不是不行。
“作爲家庭教師,幫我訓練一個人。”
殘破的廢舊建築物,到處都是被挖埋的痕迹。
這地方被廢棄很久了啊……月和吸着杯中的酸奶感慨着。轉頭,讓保镖們都在黑曜樂園外等着,月和自己走了進去。
雖然裏包恩一再提醒自己,接近這裏要注意安全,不過月和并沒有察覺到殺氣。
跟教學樓外一樣,教學樓裏也是近乎廢墟的存在,很難想象這種地方居然真的有人在住。
月和蹲下身,撿起地上薯片的碎片,确認了這個地方确實是有人住而不是裏包恩給自己的試膽遊戲,才繼續前進。
推開陳舊的大門,還能聽到古老而綿長的一聲咯吱。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建築啊……感覺被裏包恩坑了啊……”月和撓了撓眉毛,撥開額前散亂的發絲。
“誰!?”
月和側過頭,靠門邊的沙發上正坐着兩個少年,一個正抱着零食狂吃,另一個則是一臉戒備的望着這邊。
“不良少年?啊不……我是彭格列派來的家庭教師。”
“又是該死的彭格列!!”金毛少年第一個坐不住作勢要沖上來,結果被身邊的眼鏡少年給拽住了。“犬,别沖動。”
眼鏡少年推了推眼鏡,道:“找庫洛姆的話,就在隔壁。”
“啊,謝謝你。”月和鞠躬道謝,轉身準備離開,但忽地又想到什麽,轉過頭來盯着眼鏡少年和金毛少年上下打量着。
“幹嘛啊你這女人biang!!”被盯的非常不舒服的金毛少年再次炸毛。
“沒有沒有。我就是很好奇。”月和擺擺手,一臉無辜:“那個,眼鏡先生,你眼睛下方的條形碼,拿手機掃一掃會怎麽樣啊?”
“……”當事人的蜜汁沉默。
“會怎麽樣也不關你的事吧biang!”金發少年又炸毛。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我這就走!”毫無誠意地道歉之後,月和就帶上門離開了。
她是真的很好奇而已,又沒有惡意……
等到月和離開後,城島犬才安靜下來,他瞟了一眼身邊的搭檔,問道:“呐,千種。”
“什麽事。”柿本千種推了推眼鏡,側過頭。
“掃一掃,到底會發生什麽biang?”
“……”
你這不也是很好奇麽,犬。
“撒,誰知道呢。”柿本千種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