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月和的内心幾乎是崩潰的。
你大爺的訂婚就訂婚嘛,讓我乖乖吃狗糧不行啊!
抱着如是想法的月和少女卻還是無法推脫地參加了迹部景吾的訂婚儀式。不去不知道,原來霓虹的有錢人已經有錢到了這個地步了嗎?隻是訂婚而已,居然厚顔無恥的(劃掉)包下了整棟飯店!
所以說,這些可惡的有錢人啊!
抱着買好的鮮花在走廊上閑晃,啊不對,是在尋找新娘(姑且可以這麽稱呼?)休息室的朝日奈月和一口金(誤)牙都要咬碎了。
迪諾之所以把送花的任務交給月和也是不知從哪裏聽說她跟今天的主角——桃園奈奈生關系很好。可是朝日奈月和表示一臉無辜,其實也沒有關系很好吧。隻是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來這裏表示一下祝福,禮尚往來而已。
踩着柔軟的紅毯,朝日奈月和總算是找到了休息室,剛準備敲門就聽到了屋内的争執聲。
“是巴衛太任性了!我也不想的啊!如果現在去說的話,迹部君要怎麽辦才好?”月和一下就分辨出這聲音來自桃園奈奈生,隻是好像跟她吵架的,似乎是神使巴衛。
“就是因爲你總是顧慮這個顧慮那個才會把這件事一直拖到現在還沒解決的!”巴衛的聲音裏夾雜着毫不掩飾的憤怒和不安,“如果當時沒有多管閑事去救那個老太婆的話……”
“這跟救不救迹部奶奶沒有關系啊!”奈奈生反駁。
“怎麽沒有關系?!現在他們利用你的善意,想要讓你嫁給……”巴衛話說到一半,有些說不下去了,“總之,在訂婚之前,你得跟我走!”
“走?走去哪裏啊!……巴衛你放開我……!”
怎麽感覺……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的樣子……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雖然不想惹麻煩,但是這樣讓新娘在眼皮底下溜走,不太好吧。
身體比大腦的反應速度要快一步的月和少女一下就把門擰開了,看見了在屋裏拉扯掙紮着的奈奈生和巴衛。
“月和……桑?”奈奈生吓得呆在原地。
“你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巴衛眉頭微皺,眼眸裏一絲殺意一閃即逝。
“這不重要吧……”月和揉着太陽穴感慨,“現在桃園學姐的事情比較重要吧。”她說着,輕聲帶上門,将手裏的花束放在了一邊的化妝台上,轉頭看向穿着漂亮的晚禮服的奈奈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桃園學姐你既然不喜歡迹部,爲什麽要當他的未婚妻咧?”
“我……”奈奈生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巴衛打斷:“那家夥救了一個老太婆,老太婆是迹部景吾的奶奶。然後就随随便便給她定了終身大事。”
總覺得巴衛的身上冒着黑氣呢,一定是我的錯覺。
月和将視線從巴衛身上移開,轉向奈奈生,卻發現她一臉愧疚地站在原地。她眉毛一跳一跳地開腦洞:“該不會是,迹部奶奶給你指婚然後你不忍心拒絕就一直默認着想着找機會跟她說清楚然後就等到了現在?呵呵,絕——對——不可能的對吧……”
“是的。”
朝日奈月和覺得她不去算命真的太屈才了。她隻是不小心把前世看過的八點檔重組了一遍劇情對方就告訴自己猜對了,這種感覺超微妙的啊!
“這種事,爲什麽會拖到現在啊!!”朝日奈月和爆發。
“因爲迹部奶奶人真的很好啊,也很爲我和迹部君着想,我實在是……”奈奈生一臉無奈。
“所以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婚了。”巴衛神總結。
“逃你個大頭鬼啊!外面這麽多人,你們是逃得挺愉快的,要迹部以後怎麽做人啊!”朝日奈月和炸毛,“再說了,這是你們的問題憑什麽要迹部替你們買單啊!他還能更冤枉點嗎!?”
雖然跟迹部的關系算不上很鐵,但好歹那家夥也算是恩人一個,朝日奈月和覺得有必要替他打抱不平一下。另外啊,奈奈生你的設定變成了聖母白蓮花了這樣真的好嗎!?
“這種事跟我才沒有關系。”巴衛下定決心今天要帶奈奈生逃婚,誰都改變不了這個決定。
“那,換個方面來說……”月和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平心靜氣一點:“就算你們今天逃了,那之後呢?之後和迹部也總還會碰面的吧,按迹部家族的性子,不會放任新娘就這麽跑掉的吧……這種方法行不通的啊!”
“那就你代替奈奈生上。”巴衛語出驚人。
“西内。”替身新娘什麽的,都是老梗了好伐!這個鍋她才不背!
“那,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訂婚儀式就要開始了啊……”奈奈生的聲音顯得很焦急,顯然她并不想嫁給迹部景吾。
我身邊都是怎樣的一群神人啊。朝日奈月和捂胸口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總之先去找迹部談談吧。”月和提議,“不管怎樣,迹部是主角,隻要能說服他,讓他幫助我們的話,之後的事情就好解決的多。”隻是月和很疑惑,像迹部這種家夥如果對方是自己不喜歡的家夥,怎麽着都不可能答應訂婚的吧。那也就是說……其實迹部覺得跟桃園學姐訂婚也不錯?
怎麽忽然覺得迹部單箭頭好可憐啊……
“開什麽玩笑,他如果不答應,豈不是更麻煩了。”巴衛反對這個建議。
月和斜睨他一眼,挑眉道:“莫非巴衛你是對在大家眼前保護好桃園學姐沒有自信?”面對這種别扭的家夥,就是要用激将法!
“哦呀,你區區一個人類居然敢挑釁我,嗯?”巴衛手掌竄出一團狐火,非常不爽。
月和選擇不語,隻是擡了擡下巴,裝腔作勢。
“巴衛,就聽月和桑的吧。”一直思索的奈奈生站了出來,巴衛手中的狐火瞬間熄滅,驚訝的看向奈奈生:“不論怎麽樣,一定要跟迹部君說清楚這件事才行。不可以再逃避了,不是嗎?”
巴衛隻是注視着眼前少女認真的神色,終是敗給了她,“我知道了。”
在戀愛中,就算是妖力高強的妖怪,也不過如此。
雖然不知道奈奈生是怎麽說服迹部的,不過這件事算是圓滿解決了。而且,借此機會,朝日奈月和有幸目睹了迹部家族是多麽的有錢有勢——現場開着直升機來把場地給鋪天蓋地地換了一通之後說今天其實是當家奶奶的壽辰……連主持人都是電視台的名主持,如果可以,朝日奈月和真想捏碎手裏的高腳杯。
萬惡的有錢人啊……
朝日奈月和後悔沒有帶着夜鬥一起來了,那家夥保準兒能幫自己把全場的盤子掃空的吧。要讓這些有錢人見識見識窮人的骨氣……這算毛骨氣啊。
“奈奈生逃婚的事情,是你慫恿的吧。”
“咳咳咳咳……”
正一個勁兒想着怎麽把迹部财閥吃窮的月和少女完全沒注意到迹部景吾已經晃倒了自己身邊。于是就出現了,少女拍着胸脯,一臉慘白地看着面前穿着白色西裝的俊俏少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噎死的詭異場景。
“誤會啊誤會!”月和把嘴裏的肉咽下去之後,趕忙解釋:“我怎麽會做這麽沒品的事情啊!那是人家自己的想法關我什麽事兒。”
“沒說是你出的主意,”迹部景吾抿了一口高腳杯裏的紅酒,嘴角微微上翹:“隻是說你,煽、風、點、火,罷了。”
爲什麽隻有煽風點火四個字加重了讀音!?說白了還是懷疑我呗?!雖然确實是我做的沒錯……
“反正在你這個大少爺看來,這個鍋我不背也要背啰?”月和妹子有點不開心,她可是想幫他啊,怎麽這人這麽喜歡狗咬呂洞賓呢!
“你說呢。”不置可否地抛了一個反問,笑意更深:“不過我倒是挺感謝你這舉動的。”
“感謝?”月和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塊肉,吧唧吧唧幾口咽了下去:“難道你其實是不想跟桃園學姐訂婚的?那你幹嘛答應你奶奶的提議?”
“還輪不到你教訓我。”話語間迹部景吾擡手敲了敲月和的腦袋,道:“你看看在場這麽多人,除了迹部家的合作夥伴之外,不少都是迹部本家的人。”月和循聲望去,似懂非懂地聽着迹部繼續說:“他們對于我的繼承還抱有很多的疑慮,奶奶讓我盡快訂婚,不過是爲了穩住這些人罷了。換句話說,訂婚,更有利于我的存在,況且我并不讨厭桃園,僅此而已。”
不知怎麽的,月和的心裏有些不快,她拿手拍開迹部放在自己腦袋上的爪子,放下自己的餐具,轉身,一臉認真地看着迹部:“所以爲了獲得繼承權,要犧牲桃園學姐?”見迹部不說話,仿佛默認一般,她更是不悅:“呵,我還以爲你是多正直的一個人呢,上次還一臉正經的教育我不要心懷僥幸,你還不是一樣?惡俗。”
說罷,轉身就走,再不搭理身後的人。
她是真的對迹部很失望,可能是因爲以前一直都在把他當作自己的榜樣。不論學習或者做人,迹部景吾的能力絕對毋庸置疑。但這一次,她真的無法抑制自己的失望和憤怒。或許這些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她會覺得無所謂。可偏偏是迹部景吾,這個優秀到耀眼,優秀到讓人敬畏的人。
“惡俗……嗎?”迹部景吾細細品味着這個詞,意味深長地盯着那個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惡俗可以這樣用?這家夥,國文成績真的有及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