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面前是一片陌生的世界。黑煙在大地上生氣,屍橫遍野,此地已然因爲戰禍成了一片荒涼的焦土。
用手臂圈着腿坐在地上的月和妹紙正疑惑地注視着這個世界,順便,懷疑這個世界。
她記得,她之前應該是在冰帝才對。因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處分而絕望的自己好像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之後一睜眼她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而且好像這個世界的人都看不到自己的樣子……
每天看着穿着盔甲的人殺來砍去的,朝日奈月和覺得,她大概可能是魂穿了,而且還沒有穿到一個正常的人類身上,成了一個孤魂野鬼orz。如果上天給她一次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拿雪音砍了夜鬥那個二貨。
“好↗香↘的↗味↘道~”
啊,這個雪音已經吐槽過了,不要借用隔壁片場的人設……啊咧?
坐在土堆兒上的月和仿若發現了什麽一般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瞅——這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這尼瑪自己身後是個身形碩大的獨眼妖怪啊!
“卧槽,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殺了夜鬥那個混蛋啊啊啊啊——”
這種時候都還不跑等着開buff的一定是女配!
“好↗香↘的↗味↘道~”
“哇啊啊啊我好幾天沒洗澡了是你的鼻子有問題啊你放過我啊!!!!”
被追逐的少女一邊喊一邊逃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變成了鬼魂的緣故,一向拿體育沒辦法的月和居然可以跑的飛快。
唔——
“豐葦原中國,在此引起騷亂者。我,毘沙門神降臨于此,臣服于平器之威,拂除種種污穢障壁,滅!”
一瞬間,世界被猩紅所籠罩。巨大的妖怪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這世上。
大鳥撲扇着翅膀落地,金發女子從鳥背上一躍而下。淡紫色的和服遮住了她細長又白皙的雙腿,木屐摩擦在地上發出磕磕的響聲。
“威……威娜?!”
“你是何人,爲何會知道吾之名?”金發女子眉頭微蹙,紫色的雙眸裏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诶?那個……”我說我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你信嗎卡密撒嘛!
“算了。”毘沙門天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她隻是在巡邏的時候偶然看到一隻鬼魂被妖怪追殺地滿世界亂跑而已。不過既然是無家可歸的家夥,那麽……“無家可歸的彼岸之人喲,我乃毘沙門神,你願意成爲我的神器,爲我戰鬥嗎?”
神器?開玩笑的吧?!她可是人類啊!她還要想辦法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裏啊!可是如果不答應威娜的話,自己被放置py,她又遇到了妖怪要怎麽辦才好啊?
“那個……”陷入糾結之中的月和少女一時間無法回答毘沙門的問題。
“不願意嗎?”毘沙門蹙眉,作爲人所敬仰的七福神中最強的武神,幾乎沒有神器會拒絕她的邀請,甚至有時候,有的神器會自動送上門來,而她也不會拒絕。這也是爲什麽,她是擁有最多神器的神。
“倒也不是不願意。”
聽了這話,毘沙門直接開始替月和命名。她手指帶着紫色的微光,原本站在地上的月和少女就此漂浮在了空中:“既無歸處也無法如願逝去,給予你歸宿之地。吾名爲毘沙門,獲持諱名,止于此地,假名命汝,爲吾仆從,從此尊名,其皿以音,謹聽吾名,化吾神器,名爲和,器爲和。來吧,和器!”
“哇啊——”
月和隻覺得自己腦子嗡的一響,她就進入了一個異度空間。
“咦,是一朵花。”四周傳來其他的聲音。
“毘沙門大人,這是……開在忘川邊的地獄花啊,這人會帶來不幸的。”
“曼珠沙華……悲傷的回憶嗎,和。”
悲傷的……回憶?月和有些茫無頭緒。本來自己變成一個鬼魂就已經夠滑稽的了,現在居然還成了毘沙門的神器……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回來吧,和器。”
在毘沙門的命令下,月和再次化作人形,站在了毘沙門的面前。
因爲不幸,所以要抛棄我嗎?月和有些絕望。畢竟她不是任何武器,隻是一朵會帶來不幸花而已。毘沙門不需要自己,所以也不會收留自己。
“回家吧,和麻。”
她忘了,都屬于毘沙門天的溫柔。
她看見,毘沙門天朝自己伸出的手。
她也伸出手,與之交握。
無論千年百年,她都是那個對自己無限溫柔的威娜——以手掌心中的“和”之名爲證。
“哇——好大的房子。”
毘沙門的居處是月和見過最大也是最古老的房子了。她站在門口,像是看新奇一樣地打量着物理的一切。
“歡迎回來,毘沙門大人。”
所有的神器都穿戴整齊地站在玄關,恭候着毘沙門的歸來。
“毘沙門大人,這個是……?”
“她是我的新神器,和麻。”毘沙門擡手揉了揉月和的腦袋,語氣中充滿了寵溺。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是啊。”“又有新的家人了!”“嗯。”
四周的議論聲經久不息,毘沙門隻是安安靜靜的聽着神器們的言論,似乎很是開心能享受這樣的時刻。
“安靜!沒看見毘沙門大人還有話說嗎?!”一個老奶奶站出來吼道,神器們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敢作聲。
“啊喏,威……毘沙門大人,爲什麽我沒有看到困巴他們呢?兆麻先生也沒有看到呢。”月和疑惑的望向毘沙門。
“困巴?這裏并沒有這些人……”毘沙門的答案讓月和更加疑惑了:“不過兆麻倒是在。兆麻!”
“有什麽吩咐,毘沙門大人?”人群中走出來的少年,赫然就是古代版的兆麻啊!
“你跟和,認識?”毘沙門詢問。
“不,我并沒有見過她。”畢恭畢敬地回答。
和原來的感覺不一樣……也就是說,這時候兆麻先生跟威娜的關系還沒有那麽好……?困巴先生他們也不在?應該是這樣沒錯……
“額……我隻是做夢夢到過,沒想到真的有兆麻先生這個人呢,哈哈哈。”裝傻,這個時候隻有這條路走了。
“搜噶。”毘沙門拍了拍月和的腦袋,道:“既然這樣,以後你就跟着兆麻一起吧,詢麻,要好好照顧她。”
“遵命,毘沙門大人。”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回答道。
不得不說,毘沙門的宅子實在是比想象中要大很多,她跟着兆麻和詢麻兩個人一路走了好久,能聊的話題都說完了,也沒走到盡頭。想想自己以後都要徒步走這麽遠回住的地方,月和就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對了,詢麻姐,兆麻先生是耳釘,那你是什麽神器呢?”爲了讓自己忘記疲勞,月和開口挑起話題。
“……是鍋蓋。”月和看見,詢麻的眼中閃過一絲憂傷。
鍋蓋啊……不是武器,所以不能幫上主人的忙,也就不常被主人召喚……
“抱歉,詢麻姐。”月和趕緊道歉,希望詢麻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的。我才不會甘心于做一個指導員呢!你們倆看着吧!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爲毘沙門大人的祝器!成爲她的左右手!”微風忽起,少女的長發被吹動,心中的波瀾也微微顫動。
即使這麽說,沒有神器是不希望得到主人的召喚的吧。不過都是一些自我安慰罷了。那我呢……我又算什麽?遺落在這個古老時代的現代靈魂……一朵會帶來災禍的花?難道就這樣等着自己的時代到來?我的身體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好想回去……
“和麻,毘沙門大人要見你。”
第二天清早,就傳來了毘沙門召喚自己的消息。
“一起吃飯吧,和。”
第三天清晨。
“和麻,毘沙門大人要見你。”
第四天。
“和麻,毘沙門大人要見你。”
第五天、第六天……
這個威娜,完全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了啊。每天要我大清早的爬起來去陪她吃飯是鬧哪樣啊!我還要幫你打理花園,還要跟詢麻學技能啊!大天神大人,你外出召喚我就成了,吃飯就不用召喚我去了吧。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朵花。
身心俱疲的月和現在每天去跟詢麻學技能就是去走過場罷了,就連詢麻和兆麻都自動忽視這個因爲早起毀了一天修行的小家夥的出現。
“咦,兆麻先生,巡邏結束了嗎?”正在給庭院裏的櫻花樹澆水的月和看見一臉沮喪地要回房間的兆麻。她放下水壺,朝兆麻那邊跑去:“怎麽了?一臉郁悶的樣子呢。”
難得毘沙門召喚兆麻外出一起巡邏,可是兆麻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和麻啊。”因爲一起訓練經常在一起,兆麻跟月和一直關系都不錯,有些在其他人面前羞于啓齒的事情,他倒是不怕透露給月和知道:“你知道的吧,我的神器形态是一枚耳釘。”
“嗯,知道啊。”月和拉着兆麻在屋檐下坐下,曬着晴好的太陽,舒适又安逸。
“可是道司大人說,我刺穿了主人的身體,這是兇兆。”兆麻有些郁悶。成爲耳釘又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也想成爲毘沙門大人的利劍啊。
“啊,老太婆啊……”月和一向看不慣道司的行爲,隻是因爲自己是道标就一直耀武揚威的指使别人做事,還老是給自己臉色看。要不是因爲她年紀大了,月和隻怕沒有“尊老愛幼”的美好品德這個狗鏈,忍不住給那老家夥點顔色看看,“這種話,别放在心上啦。各司其職,才能保護好毘沙門吧。”
“這種事我也知道,隻是覺得自己……好沒用。”兆麻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名字,神情恍惚。
月和看了一眼兆麻,又看了一眼藍天,晃起腳,輕輕哼起了歌。她不善言辭,但是,唱歌她還是會的。
逃げたりあきらめるコトは誰も不論是誰都有想去逃避的時候
一瞬あればできるから歩き続けよう隻要在那一刻發揮出潛藏的那種力量便可以清除前路上的障礙
君にしかできないコトがある青い星に一定有些什麽事情是你才做到的使這個藍色星球
光がなくせぬように可以繼續閃耀着光芒
……
兆麻坐在屋檐下,聽着少女的歌聲,心情也慢慢的平複。
一定有什麽事,是隻有我才能爲毘沙門大人做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