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機艙裏隻有幾個黑衣男子站在過道兩邊,雙手被麻繩縛在背後的少女嘴巴被貼着黑色的膠帶,嗚嗚嗚地發出哀鳴,卻無人理睬。
站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個腦滿腸肥,頭頂清晰地反射着機艙裏燈光的墨鏡男,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嘴巴完成了一個倒u形,似乎對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滿。
“你确定你們沒有綁錯人?!”他難以置信地拖着下巴尖叫,“這家夥跟跳馬一點都不像啊!”說着,又神經質地揪住了面前穿着黑西裝手下的衣領,另一隻手指着月和的鼻尖:“金發呢!碧眼呢!性感又迷人的大歐派呢!!!”
歐派你妹啊!!!跪在地上的朝日奈月和恨不得從地上跳起來踹這家夥一腳。
“boss……她确實就是朝日奈月和。至于是不是跳馬的妹妹……額……”月和明顯感覺到那胖紙的手下額角劃過一滴汗:“雖然兩個人看起來不像,可是dna鑒定确實是沒問題的。可能隻是某些基因表達出了問題或者突變了也說不定……”
長得不好看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啊混蛋!老娘這是純天然的黃皮膚黑頭發的黃種人。說基因突變什麽的也太過分了吧喂,信不信我咬死你啊!
“豈可修!!我還想着如果妹子長得好看我就娶了她,到時候加百羅捏自然也要給我幾分面子的……”男人甩開手下的衣領,一臉絕望:“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殺了她比較好。”
喂——!不要一臉悲怆地說這麽無情的話啊!投胎的時候不小心臉着地就該死嗎!!神特麽邏輯啊!!
“是。”
聽到boss的命令後,幾個黑衣人忽然一擁而上就要拖着手無縛雞之力的月和少女遠離這高大上的機艙,拉到某角落槍斃。
“嗚嗚嗚嗚嗚嗚!!!”月和表示,老娘走在大馬路上無緣無故地被你們這群王八蛋綁了過來結果你們居然就因爲我長得醜這種(蠢)話就要把老娘槍斃了!!不服啊不服!!!快放了我啊啊!我還沒活夠啊!!!
“boss,請等一下。”
“什麽事啊,古德。”被稱作boss的男人端起沙發邊茶幾上的高腳杯,酒杯裏的紅酒在燈光下看起來竟然如血一般豔烈。
“這位小姑娘,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我們不妨聽聽她想說的話?”古德是一個頭發因爲年事已經花白的男人,枯骨般的臉上凹陷的眼窩和鷹鈎鼻讓人看了不免覺得有些古怪。
男人眯起眼打量了一會兒跪坐在地上的月和,點頭示意手下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你有什麽遺言要交代,說吧。”
神特麽遺言啊!這算哪個國家的fg啊!分分鍾折斷給你看喂!
月和努努嘴,看着古德紳士的站在了一邊,朝自己意味深長的使了個眼色。
這個人……在幫自己?爲什麽?果然黑幫裏也有這種認爲首領說錯了就該站出來的耿直男人啊?話說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吧!
月和深吸一口氣,對上外國男人的深褐色的雙眸,一字一句道:“我能幫你們。”
簡單的一句話,讓現場所有的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半分鍾後,氣氛才稍有緩和,“你你你你你說啥?!”
“我說我能幫你們。”經過剛剛的表現,她更能确定地抓住這跟稻草當救命繩了。反正忽悠不成功也是死,不忽悠也是死,我才不會輕易的狗帶!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幫我啥。”男人輕蔑的抿了抿唇角,“反正總歸是想活命罷了。”
“是。”見對方上鈎,月和自動啓動了奧斯卡模式,“我是想活命。但我更想跟你賭一把。”
“哦?”男人饒有興緻地揚了揚眉,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賭我身後的家産。”月和仰着頭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面前的男人,神采卻因爲自己的話變得興奮起來:“照您所言,我的身世恐怕不簡單。雖然還不知道我是何人,但至少,我覺得,我不應該讓另一個人霸占屬于我的東西。如果您願意幫我,我保證,你想要的好處,我都能給你。”
男人眯起眼,上下打量月和,似乎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麽破綻來:“我憑什麽要相信你。”
“你當然可以不相信我。隻是……如果我離奇暴斃,你覺得,從我的失蹤,追查到你身上,需要多少時間呢?”糖果和鞭子,一樣都不缺,才是真愛。
“你威脅我!”男人被月和的态度激怒,手中的高腳杯啪的一聲在紅地毯上摔碎,高檔紅酒濺了月和一身。他掏出腰間的□□,指着月和的腦門,怒道:“你以爲我會怕你嗎!我現在就把你從這飛機上扔下去,看看會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你大可以試試!”豁出去了,賭一把!月和想着,直勾勾地就盯着油光滿面的臉男人看。
“你!!!”男人怒不可遏,竟忘了之後要怎麽接話。
“boss請息怒。”一直站在一邊觀察一切的古德站了出來,按下了男人的槍口,防止它擦槍走火誤傷他人:“此女既然敢在您的地界這麽說,想必她已經将死生置之度外了。”古德湖藍色的眼睛裏閃着莫名的光,深邃的可怕,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既然她有誠意合作,我們爲何不答應她呢?若是能借機扳倒跳馬,拿下加百羅涅,不是一舉兩得嗎?何況,現在跳馬的眼線已經散布在了日本的各個角落,若是在此處将其抹殺掉,隻怕後患太多,會留下破綻。”
古德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能剛好讓跪在地上的月和與那男人聽得清楚。
語畢,古德畢恭畢敬地退下,再度站在一邊,目不斜視地等着男人的指令。男人猶豫再三,終究是松了口,讓人來給月和解綁。自己則是轉過身拿了茶幾上的兩個高腳杯,斟了兩個小半杯的紅酒。
“……”被解綁的月和活動着手腕站在原地,不敢輕易靠近。但接着,一杯紅酒就遞到了她的面前。她擡頭,一張笑的狡黠的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月和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接過了那杯倒給她的紅酒。
“合作愉快。”單方面的,月和的杯子被輕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月和看着男人的喉結上下顫動着咽下一大口紅酒,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面無表情,似乎事不關己的古德,呼出一口氣,喝下了杯中的紅酒。
見月和很爽快地喝下了紅酒的男人愉悅的笑了,差古德送月和去機艙的另一間休息。
“這一路難得可以如此清淨,您請好好休息。到了目的地,我們會派人來叫您的。”古德的日文說的很流暢,如果不是看臉根本看不出他是個歐洲人。
“請等一下。”喊住即将離去的古德,月和一臉嚴肅地望向古德:“您……爲何要幫我?”
古德隻是諱莫如深地一笑,執事一般地将手放在肩膀上,躬身道:“能爲小姐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我不是這個意思……月和扶額。“你們這些人啊,宮心計看多了吧,坦誠點不行?欺負智商有缺陷的人你們覺得很開心嗎!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古德笑而不語。
“我錯了我不該問你……”
“那麽,在下就想告辭了。最近,想必有一場暴風雨降臨吧。”古德望着機艙的窗戶,窗外層層疊疊的雲彩讓他的眉頭緊鎖。
“啊?”暴風雨?那應該不适合飛機飛行吧……希望不要被雷擊中才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逃過一劫的。
日本東京,朝日奈家。
“你是說她到現在都沒回來?”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候了一整天的男人終于爆發,“糟了,一定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
“boss你先冷靜下來,我想月和小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一邊的中年男人好言相勸。
“什麽叫福大命大不會有事啊!你們這群黑手黨,說的倒是挺輕巧的啊。月和那笨蛋從小在這麽一個和平的社會長大,怎麽可能會應付你們這種人啊!話說回來她這種笨蛋爲什麽非要因爲你們的緣故被卷進這種無謂的紛争裏啊!你倒是說啊!”翹着腳發出憤怒的質問的,是許久未歸家的風鬥。
“風鬥說的極是。”椿也一改往日笑吟吟的模樣,難得嚴肅的發言:“跟你們有牽扯,就意味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吧。我是不會讓我的寶貝妹妹冒險的。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
“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絕不會放過那群人的!”金發少年丢下這麽一句,就帶着部下急匆匆地往屋外走。
“喂,迪諾·加百羅涅先生。”走到一半,被人喊了名字的少年回頭,身後的少年都從沙發上占了起來,面色嚴峻:“不論是什麽情況,隻要一有月和的消息,請你立刻通知我們。”
面對朝日奈右京的話,金發少年點點頭,轉身就走。
他隻是想找到自己的親人而已,如果對方因此出了什麽意外,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