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回事,如果他那位領導去了門診而不是通過我小舅,我自然會看。”這事情一旦牽扯到親戚就容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你小舅能熬到現在也不容易。”張秀英道,到底是自家兄弟,她還是很關心這個弟弟的。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得就事論事, 希望他不要像我三叔那樣,把他單位的人帶到這裏來。”
“如果帶人來,就說我不在家。”
吃過飯之後,王耀便上了南山。
剛才那些有些不愉快的事情被山風一吹便都消散到了天空之中。
一杯清茶,舉頭望天。
名利、權勢、金錢、美色。
繁雜紛蕪的誘惑。
這些東西,統統和他無關。
這一夜, 殘月如鈎。
第二天, 天空陰沉,飄起了小雨。
王耀就坐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的細雨,說是發呆也可以,說是賞雨也行。
就在這細雨中,有兩個人急匆匆的上了山。
周雄很急,非常的急,因爲今天一大清早,他發現自己兒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十分的痛苦,急忙問他原因,這次發現他的左臂腫了起來,如果說先前是枯枝,那麽現在就是泡在水裏的爛木,腫脹的厲害。
所以他急匆匆的來了,甚至沒有來得及給王耀打電話。
屋外的土狗叫了起來。
“有人, 這個時候會是誰?”
王耀還在納悶, 周雄已經帶着兒子沖進了藥田裏。
“周大哥,小康?”
“王醫生,你看看, 小康這是怎麽了?”他說着話小心翼翼的撸起了小康的袖子。
嗯?!
一看那胳膊, 王耀急忙上前,面色凝重。
伸手試脈。
“怎麽會這樣?!”
脈絡通了一部分,這是好事,但隻是極少的一部分,隻是這這副藥卻起到了另外一種讓他難以想象的作用,脈絡之中的那些淤積物沒有全部有效的化解,而是改變了位置,并且在一些末端大量的囤積起來,這也就使得有些地方形成了栓塞,而且他這胳膊之中有些纖細的血管已經到了極限,随時都有破裂的可能。
藥效夠猛,
推拿有些急了。
情況緊急,王耀反倒是靜下心來,又仔細的看了看周武康的胳膊,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
“我有個辦法,但是會比較痛苦,有一定的危險性。”王耀道。
“我能忍受痛苦。”周武康十分懂事道。
“我們願意承擔風險。”
“好。”
王耀拿來了一個盆,還有一柄細刀。
他的方法就是放血,切開一些細小的血脈放出那些淤積的血液。當然,位置很關鍵。
刀鋒很快,輕輕一劃,便有血液滲了出來,是暗黑色的,而且看上去有些粘稠,流動性很差,這是因爲這些有害物質已經在他左臂之中沉積了太久的時間。
血漸漸的流了出來,速度在加快。
“按住!”王耀道,周雄急忙按住兒子胳膊,幫他止血。
王耀則是取出了一些前一段時間自己學習煉制藥丸的時候做好的金瘡藥,捏碎了灑在傷口上。
接着刀鋒一閃,又是另外一處傷口。
如此,三刀,三處傷口,一碗的粘稠血液,周武康的胳膊明顯的消了下去,臉色也變得很蒼白,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先扶他到床上躺着。”王耀從裏屋裏拿出了幾袋牛奶。“燙燙給他喝點。”
然後迅速的準備了一些補藥。
黃精、山參、甘草……歸元
架起了百草鍋,給他熬制一副滋補身體的湯藥。
外面雨還在下着,屋裏彌漫着藥香。
躺在床上的周武康居然睡着了。
“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嗯。”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王耀道。
“這怎麽能怪你呢,治病就會有風險的。”周雄聽後急忙道。
藥好之後,王耀将要放到了一旁,然後來到床邊輕輕的爲他号脈,脈象已經平穩了。
“讓他睡會吧,等他醒了,把這碗湯藥喝了。”
“好。”
兩個人到了一旁坐下,王耀爲周雄沏了一杯茶。
“謝謝。”
“周老先生的病怎麽樣了?”
“還算是穩定,醒了過來,但是沒法下床。”周雄道。
這病,他家裏人都意還是要請眼前這位王醫生過去看看的。
“斷裂的骨骼續上了?”
“續上了,從苗疆請了一位這方面的專家過來。”周雄道。
“那就好。”
那位周無意老爺子身體之中毒素已經使用“解毒草”熬制的藥劑解了大半,受傷的髒腑也通過“培元湯”恢複了一些,剩下就是斷裂的骨骼以及逆亂的經脈,這兩樣,王耀暫時沒有好的辦法,沒想到他們周家有請人解決了其中一樣,這樣一來,主要的問題就是身體之中那些逆亂的經絡了。
“還是要謝謝王醫生你,沒有你,我大伯的命早就留不住了。”
“是他福大命大。”
王耀和周雄聊着天,外面下着雨,床上的周武康睡得很香。
隔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王耀來到床邊,給他号脈,然後仔細看了看他的左胳膊,浮腫已經消退,幹瘦如柴的胳膊上凸顯出來血管,一道道。
“沒什麽問題了。”
“呼,那就好。”周雄聽後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周武康也醒了過來。
“爸爸,叔叔。”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王耀笑着問道。
“好多了,對不起叔叔,我在這裏睡着了。”
“沒關系,再睡會吧?”
“不了。”
這個孩子不過十多歲的年齡,但是卻是格外的懂事。
“來,把這藥趁熱喝了。”王耀将剛剛熬制好的藥端了過來,周武康趁熱喝了下去。
然後又躺下休息了一會。
“爸爸,我們走吧?”
“行,王醫生,打擾了。”
“應該的,如果再有問題,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就行。”
“好。”
周雄帶着兒子下山而卻,外面的雨還在下着,山路已經有些泥濘,周雄要背着兒子,周武康卻堅持要自己走。
“爸爸,睡了一覺我感覺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
“聽話,爸爸背你,你剛才流了很多血,身體很虛的。”
目送他們父子二人走遠之後,王耀回到了房間裏,将剛才的治療過程記錄了下來,這也是一次意外,一次補救及時的意外,這件事情讓他認識到,即使是有着系統提供的藥方,即使是使用了各種“靈草”熬制的藥劑,也是有可能引起副作用的,雖然這一次很有可能是個個例,是個意外,但是卻值得警惕和思考。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噼裏啪啦,雨點砸在玻璃上,然後流下。
“哪裏出了問題,是藥劑還是用量,亦或者是治療的過程?”
王耀在思考着。
“等等。”
念頭一動,他直接從儲物的格子之中将那“通絡散”拿了出來,然後倒了一小杯,看着紫紅色的藥劑,他一口氣喝下。
這藥微苦,還有些特殊的辛辣感。
入了腹中便覺得有些滾熱,然後迅速的擴散到身體的各個地方。
這藥,很有沖勁!
這是王耀的感覺,或許正是這股沖勁才能夠有效的沖開那些堵塞的脈絡,但是如果那些本來就因爲淤塞的時間較長而導緻脈絡比較脆弱的病人而言,如此沖擊卻是一柄雙刃劍,沖的開,皆大歡喜,沖不開,則可能上了本來就脆弱的脈絡,因此這藥物之中還有另外的一種藥物,能夠有效的加強經絡的強度。
這杯藥劑服下之後,大概在四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藥力達到了一個巅峰值,然後開始慢慢的減弱,但是減弱的幅度并不大,還在持續的發力。
“按這個藥效來看,的确有可能發生那種情況。
“這藥再給小康服用時候需要稀釋一下。”
中午,外面的雨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且變大了,由小雨變成了中雨。
王耀給李茂雙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忙準備一些材料,那些都是熬制“生肌散”所需要的特殊藥材。
“又要藥材,還整天蹲在那山上啊?”電話那頭李茂雙笑着問道。
“嗯,是在南山之上。”
“你這是準備學陶淵明啊,做一個真正的隐士?”
“我這是習慣了。”
“哈哈,開玩笑,你要的東西我會盡快的給你送過去。”
“好的,謝了。”
“這點事,謝什麽?”
海曲市,一架飛機在雨中落下。
“呼,又來了。”陳博遠下了飛機之後頗有些感慨道。他這次專程來請王耀。
“直接去找他,不,還是先給他打個電話吧。”經過幾次接觸,他已經對王耀的脾性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那是個與衆不同等年輕人,不求名、不圖利、也不看重權勢,真像是一個現代的隐士。
“又是京城的号碼?”王耀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陌生号碼,猶豫了以下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王醫生,我是陳博遠。”
“陳博遠?”這個名字王耀記得,是蘇家的人,當初爲了請他去京城可是沒少用法子,自己這裏走不通就從父母、姐姐那裏下手,貌似還請了一位副市長做擔保,可是費了一番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