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教授了王耀一些太極拳最基本的知識,在這個過程之中王耀的領悟能力讓他十分的吃驚,簡直是天賦驚人,隻是一上午的時間,他就将太極拳的技擊拳架記住,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能夠領悟到了一些其中的奧義,要知道,太極拳可是出了名的易學難精、重意不重形。
“你的天賦真是讓人吃驚啊!”周雄贊歎道,“如若學武,說不定能成一代宗師!”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雄父子告辭離開。
王耀執意留他們一起吃個飯,但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下午, 王耀便在這山上修煉起太極拳來。
或許是這拳法的奧義和他這些日子來誦讀的道經有相通之處, 因此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進展極快。這讓他十分的高興。
當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王耀接到了田遠圖的電話,問他明天是否有空,去島城一趟,他已經跟那個朋友約好了,王耀想了想也就答應了下來,反正明天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出去走走、看看也好。
吃過飯之後,他跟父母說了一聲,因爲這一次去島城, 極有可能一天之内無法回來,藥田的事情還需要他父母的照料。
而後又跟周雄說了一聲,免得這幾日他在過來,自己到時候又不在山上。
第二天的時候,田遠圖來的比較早, 王耀剛剛結束修行,尚且在山峰之上練習昨天剛剛從周雄那裏學習的太極拳,便聽到了犬吠之聲,而後看到了一人從山下而來,他也隻好停止了練習,從山上下來。
王耀跟家裏說了一聲,然後便和田遠圖一起坐車去往島城。
島城距離連山縣城的距離并不是特别遠,但也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了。
這是省内首屈一指的繁華之地,國内也算是響當當的名城,車水馬龍,樓宇高聳,自然不是連山、海曲所能相比的。
“想找個地方吃飯吧?”在車上,田遠圖道。
“好啊。”
對于田遠圖而言,島城這個地方,他并不陌生,早些時候,因爲生意的關系,每個月都要來幾趟,這是最近這段時間來的時間少了些,因此去哪裏吃飯,他心中有數,他帶王耀去了一家非常有名的海鮮城,上午的時候,人滿滿的,甚至外面找個地方停車都困難。
這裏的海鮮量足、烹饪的味道也好,價格有些貴,但是還可以接受,生意火爆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吃過飯之後,田園又跟那人聯系了一下,然後和王耀結賬離開。
他們約好了地點,見面的位置卻是一家酒店之中,是一處靠海的度假酒店,看上去氣派不凡。
當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早有人等在了下面,這個人顯然是認識田遠圖的,見到他之後便主動上前打招呼,然後在前面帶路,在一處這家飯店最豪華的房間之中,王耀見到了田遠圖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朋友,一個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方臉、面黑,眼睛不大,但極有精神,名爲孫正榮。
“貴客遠來,有失遠迎,抱歉。”孫正榮說話語速較慢、聲音沉渾。
“你好,孫總,介紹一下,這位是王耀。”田遠圖爲他們互相介紹了對方。
“你好,歡迎。”
“你好,孫總。”
孫正榮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從剛才握手的态度上,王耀能夠感覺的到,這位孫總對自己還是不信任的,有些“例行公事”的意思。
“請坐。”
坐下之後,那位引導他們上來的年輕人爲他們倒了兩杯茶。
“孫總,這位王耀醫生,你不要看他年紀輕,但是卻有醫術在身,非常了得。”田遠圖道。
“哦,那倒要見識一下,不知王醫生對我兒子的并有什麽看法啊?”孫正榮笑問道。
“資料有限,需要現場診斷。”王耀十分平靜回應道。
自進屋這段時間,王耀一直在默默地觀察,他發現,在這個孫正榮的面前,田遠圖居然有些拘謹,而且在無形的氣勢之上隐隐的被對方壓制住,這種事情自從他認識田遠圖以來就隻見到過一次,就是那一次和海曲市的那位大佬一起吃飯,對方隐隐然也有這種反應。
也就是說,這位孫正榮,身份相當的不一般,否則,田遠圖也不會這般的上心了。
聽了王耀的話,孫正榮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坐在那裏,靜靜的望着王耀和田遠圖。
房間裏很靜。
王耀坐在沙發上,如止水、如老僧、如山岩。
田遠圖的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微笑。
“請随我來,待會無論看到什麽,希望你們不要驚訝,也要保密。”孫正榮道。
屋裏坐着一個年輕人,準确的說是綁着一個年輕人,寬帶子綁在椅子上。
這年輕人面色發紅,雙目發赤,頭發枯黃如草,身體消瘦,偏偏無一絲虛弱狀态,身上散發這一股氣勢,如野狼、如惡鬼。
在他的旁邊還立着一個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如同面癱一般,一根樹樁子一般的站在那裏。
“這是什麽情況?!”田遠圖見狀大吃一驚。
“這是撞了邪了吧?”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嗯,被捆綁的年輕人咬着牙,似乎忍受着極大地痛苦,仔細一看,他口裏還帶着牙套,想必是爲了避免他咬碎了牙齒或者是咬到舌頭。
王耀慢慢的靠前,這個年輕人的氣息十分的急促、灼熱,仿佛是腹内着了火一樣。
因爲捆綁着,号脈就受到極大地影響甚至無法号準,王耀也隻能勉強試試,其實單憑“聞診”之法,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隻是要進一步的确認一下。
好怪的脈,
好怪的病!
王耀這一試大吃一驚。
這種脈象很像“釜沸脈”,脈在皮膚,浮數之極,如釜沸中空,絕無根腳。雖然醫書之上曾有記載,可如若不是他被“醍醐灌頂”了那麽多的知識,隻怕他就是号出了這般脈象,也不知道是何病,更遑論探究病因了。
古之醫書,有十大怪脈,乃是生命垂危的時候出現的脈象,一旦怪脈出現,便意味着病邪深重,元氣衰竭,這“釜沸脈”便是其中之一。
如水之沸騰,氣息全無,乃陽熱之極。
古醫認爲,人之身體,講究陰陽平衡,孤陰不長,孤陽不生,要想健康長壽,必須陰陽相合。
眼前這個年輕人,乃是陰陽極度失衡,陽占九成之上,而陰不足一成。
如将人之身體比作一盞燈,生命如火,精氣神便是支持火焰燃燒的燈油,精氣神足,陰陽平衡,生命之火穩定燃燒,眼前這個男子,此時卻是如同火上澆油,極速燃燒,過度的透支着生命的本源。
這病,罕見,難治!
眼前這個年輕人能夠活到現在,就是個奇迹。
診斷結束之後,王耀便起身,微微搖了搖頭。
“王醫生,我兒子的病可有辦法醫治?”孫正榮問道。
“陰陽失衡,陽氣極盛,難!”王耀道。
其實,陰陽失衡乃是常見的病症,但是任何常見治病,如果發于微末之時,不去管,不去問,任其發展,都有可能發展成爲極其可怕的疾病,威脅到生命,猶如星火,終成燎原之勢。
“噢?”孫正榮看王耀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先前,見他年輕,卻有些輕視之色,但是這一句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他也曾經找過幾位省内的杏林高手,大體的看法也是如此。而且這個年輕人說的是一個“難”字,并不是“抱歉”之類的話。
“能治?”
王耀沒說話,隻是搖搖頭。
“沒法治?”
“我現在沒法說,需要好好想想。”王耀實話實說,這病,他沒有把握,甚至現在連思路都沒有。
“那就麻煩你了。”孫正榮聽後也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神色如常道。
“我能問個問題嗎?”
“請講。”
“令公子是什麽時候患的這種怪病?”王耀問道。
“大概兩年前。”孫正榮不假思索回答道。
“兩年前?!”
王耀聽後大吃一驚,兩年,這樣的怪病,還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迹!
“這兩年來,使用荷重方法治療的?”這是王耀心中的疑惑,他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抱歉。”孫正榮隻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沒關系。”
啊!
就在這個時候,被綁着的年輕人突然吼嘯了起來,狀如瘋狗。
一直立在身旁的面癱男迅速的行動,從一旁的箱子裏拿出一管針劑,然後給他注射下去,片刻之後,孫正榮的兒子便冷靜了下來,準确的說是昏了過去。
“這樣不是辦法。”王耀道。
一看他就知道,那個面癱男子剛才給他注射的應該是強烈的鎮靜類藥物,否則不會有這樣的效果,這樣做,就好比用紙蓋火,暫時能蓋一下,但是後果就是讓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而且鎮靜類的藥物使用久了會形成依賴性,類似于毒品上瘾。
“沒有其它的辦法,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孫正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