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安到了洛應住處等候,洛應上了車,和上次一樣将一個紙袋遞給林安,他說過可以順帶幫林安做一份早餐。
林安看了洛應一眼,并沒有接過去。
“不用了,我吃過了。”
“沒事。”
洛應混不在意的将紙袋放在座位上,然後取出自己的一份開始吃起來。
發現洛應似乎沒理解自己的意思,林安将頭偏向窗外,聲音和早晨的天氣一樣冷。
“以後都不用給我帶,我并不喜歡吃三明治。”
“……”
洛應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嗯”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會住在片場,所有事務秦助理會負責。”
“那你呢?”
“我手下還有其他藝人的事要處理,顧不過來。”
“……好”
進行完必要的交談,林安不說話了,車廂裏隻剩下洛應小聲的吞咽聲。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攝影棚外,洛應和林安走下車朝着拍攝場地走去,這時候一道火紅的身影迎了上來,給了林安一個擁抱,正是洛應那天在電梯裏遇到的嚴蕉,以前林安手下的藝人。
“林哥,好久不見。”
“那有好久,不過幾天。”林安微笑着放開嚴蕉,溫和有禮,風度翩翩。
看着林安現在的樣子,再想起他面對自己那副讨債臉,洛應心中六個點飄過。原以爲林安崩人設了,現在才發現林安隻是獨獨不待見他而已……
難道林安未蔔先知知道他們是情敵?
【……】
“一天見不到林哥我覺得過了好久,何況是幾天?”嚴蕉蹙着眉,做出一副憂傷的樣子。
“是嗎?那我真是要受寵若驚了,被一個大美人如此惦記着。”
聽到林安這麽說,嚴蕉一下笑起來,手臂滑過林安的肩膀,風情萬種的撩了林安一眼。
“林哥若是願意,還有更加受寵若驚的事呢……”
嚴蕉是喜歡林安的,圈内很多人都看出來了,不過因爲林安從來沒表過态,大家也裝作不知道而已。
林安不露痕迹的拿開了嚴蕉的手,并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問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
“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隔壁的劇組拍戲呢。”
随即,嚴蕉似笑非笑的看向洛應。
“我聽說洛先生進了李導的劇組,到底是連總照拂的人啊,能耐是不一樣。”
這意思是說他靠着關系上位了?真不知該佩服她的膽大還是說她無腦,洛應手指扯了扯袖口,聲音透出幾分漫不經心。
“亂說話可要負責任的,嚴小姐,當心禍從口出啊……”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沒有證據的指責便是诽謗,嚴小姐若是對我有意見,不妨和我的律師談談。”
“我——”
眼看洛應臉上露出不悅來,林安立刻打斷嚴蕉。
“我不管你從那裏聽來的謠言,立刻給洛先生道歉!”
林安聲音嚴厲,面上也露出幾分怒意,似乎真的是爲洛應打抱不平,可是聽他說的話卻是在幫嚴蕉開脫。
本來沖嚴蕉剛才那句話,洛應可以告的她身敗名裂,現在卻被林安輕飄飄的一句道歉給擋過去了,洛應要是再追究反而是他咄咄逼人了。
難得林安會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時候,果然是情人和情敵的差别待遇麽……
嚴蕉似乎也被如此嚴厲的林安吓到了,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立刻低頭倒了歉,她雖然沖動了一些,到底不是不怕得罪人的。
洛應瞥了嚴蕉一眼,眼睛卻是看着林安的。
“嚴小姐偶爾說話還是要帶點腦子,否則我的經紀人會很爲難的,是吧,林,先,生?”
林安隻怕忘了現在是在跟誰當差的了,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說完這句話,洛應走了。林安看了嚴蕉一眼,什麽也沒說,朝着洛應追上來。
“洛先生,嚴蕉她……”林安有些尴尬,洛應才是他帶的藝人,他本不該護着嚴蕉的,隻是……
“無妨。”
洛應收回目光,既然林安要幫嚴蕉,他賣他一個人情。
“應哥哥!”熟悉的聲音傳來,洛應偏頭看到從遠處走來的仲裳,心裏那點不快一散而空。
“林先生若是有事先去忙吧,一會兒我自己去找秦助理,失陪了。”
說完,洛應急迫朝着仲裳走去,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帶上幾分真心來,林安瞧着這樣的洛應,心裏沒有松一口氣,反而壓迫的有點難受。
洛應其實并不在乎他……
……
“沒想到應哥哥和我在同一個劇組。”
“表示我們很有緣分。”
“呵呵,難道應哥哥不是爲了我才來的嗎?”
洛應面上露出一絲詫異。
“這都被你發現了。”
“……”
兩人走進化妝間,仲裳原本要去公共化妝間,被洛應攔了下來,帶到了他單獨的化妝間内,秦助理正在門口等洛應,看到洛應過來,立刻迎了上來。
“洛先生,我是林先生給你安排的助理,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
“我知道,林安告訴過我了,麻煩你了。”
“不敢。”
洛應進了化妝間,化妝師讓他坐下,洛應卻将仲裳推了過去。
“先給她弄吧,她有第一場戲。”
……
仲裳現在扮演的是王國的公主,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經過勾勒後更加大,金色的假發被梳成了公主辮,柔軟的垂在身後,額間綴着水滴狀的珠鏈,光線透過折射出不同的光,像是夢中出現的東西。一身鵝黃的繁複長裙顯得她端莊典雅,垂着流蘇的腰帶更稱出她身姿纖細。
這是極美的裝扮,隻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洛應看了片刻,突然擡起桌上的銀線筆在仲裳的眼尾勾勒起來,他畫得很專注,眼中清晰印出仲裳的影子,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仲裳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顔,不禁有些癡了。
過了一會兒,洛應擱下筆。仲裳偏頭朝鏡子看去,是一朵雪花,這樣仲裳側過頭的時候便會多出一分靈動的風情。
洛應的目光也望向鏡子,欣賞了片刻由衷的感歎到。
“很好看。”
兩人的目光通過鏡子碰到一起,仲裳忽然覺得臉有些發燙。
【女主好感度上升10點,當前好感度60。】
祁夢貼在門外聽着洛應和仲裳的交談,眼裏的妒恨幾乎要溢出來,憑什麽仲裳這麽好運,不僅長了一張好臉,還搭上了洛應,以後要什麽沒有。她卻要處處看人臉色,謹小慎微,還什麽都沒得到!
“去把,導演已經在等候了,我随後來。”
“嗯”
聽到洛應的話,祁夢趕緊離開門口,躲到牆角去。
洛應将仲裳送到門外,回去的時候突然瞥了一眼牆角,臉上笑意濃了些。
……
化妝師開始給洛應畫妝,洛應的裝扮簡單多了,他的身份隻是奴隸,隻用畫的狼狽些可以了。
化妝師首先給洛應帶上一頭長長的假發,沒有束,讓它披在洛應身後,然後開始畫臉部的東西,她實在不願意在洛應臉上弄出髒污,總覺得糟蹋了那張臉,最後隻是在脖子和手臂上添了幾道青紫讓洛應去換衣服。
洛應的服裝是一件黑色的長袍,沒什麽特殊的花紋,爲了顯示身份還刻意弄破了很多地方,隻是等洛應一穿上,一股禁欲的氣質立刻顯現出現。偏偏那微微敞開的衣領,那松松垮垮的腰帶,那些破口處露出的青紫印記又給人以孱弱感,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跌落凡塵,服裝師妹紙忍耐了好久才沒有把洛應撲在地上“爲所欲爲”。
輪到洛應上場的時候,洛應脫掉外套,走到場地上爲自己準備的道具旁邊,任由工作人員将鎖鏈扣在自己的腳腕上,洛應沒有穿鞋,白皙的腳掌踩在紅色的地毯上,再配上黝黑笨重的腳铐,視覺沖擊不是一般大,現場有很多妹紙的眼睛已經在發綠光了。
原本還是一副淡定模樣的洛應,在導演喊開始之後,立刻換上了一副怯弱的神色,身體發顫的縮在牆角,茶色的眼睛滿是惶恐不安……
見到這一幕,拿着鞭子的男演員竟然有些尴尬,他扮演的是富商,可是感覺下不去手怎麽破。
“你在發什麽愣?快點開始啊。”
聽到導演的催促,演員握緊鞭子,走到洛應面前,表示了歉意,然後擡手是一鞭子,他是通過專業訓練的,這鞭子看着重,打在洛應身上卻不會有多大力道。
洛應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慌了,還帶着一絲絲痛苦,這一刻他不再是洛應,而是西澤,因爲容貌的緣故,他的痛苦不會顯得猙獰,反而給人淩虐的美感。
沒有了那令人望而卻步的氣場,卻露出這般脆弱無力的模樣,這樣的西澤隻會更多的激起人的破壞欲。富商的掌心被汗水沾濕,精神卻亢奮起來,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唇瓣。
再一鞭子揮下,撕開了西澤的衣領,露出他鎖骨下紅色的印記,那是代表奴隸的标志,是他卑賤身份的象征,西澤的眼中混合着痛苦,屈辱,最後回歸麻木。
見西澤不再掙紮,富商走到西澤面前,捏開西澤的嘴,将一瓶藥劑灌進他嘴中,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滑落,像是鮮血一般,耳邊響起富商令人厭惡的聲音,西澤木然的坐在地上,對于富商的行爲無動于衷……
這個時候,菲雅出現了,她是一名女劍士,一劍劈開了富商,像是天神一般從天而降,然後走到西澤身邊,關切的問他。
“你還好嗎?”西澤搖了搖頭,又慌忙的點了點頭,毫無生氣的眼睛中生起一絲光亮,越來越亮……
被這樣灼熱的眼神注視着,好像她是他的唯一,菲雅冰冷的心被打動了,她想要帶走西澤,富商阻攔,菲雅将其打傷,還順帶懲罰了那些跟富商一起狼狽爲奸的侍衛,救出了那些被虐待的少年。
最後在兩人走出富商的别院時,一股黑氣從西澤的腳下湧進别院,将整個别院的人屠殺殆盡……
“cut!過,準備下一場景。”
在之前見到洛應試鏡的時候李銘知道他要的西澤找到了,所以對于洛應的表現絲毫不擔心,事實證明洛應表現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導演話聲剛落有一件外套落在洛應肩膀上,洛應回頭,才發現是連成緒。
洛應于是轉頭看向仲裳。
“你先去準備下一場,我一會來。”
仲裳也知道不方便在場,點了點頭走了。
“嗯”
仲裳離開後,洛應和連成緒一起走向休息區。
“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才”
“事情辦完了?”
“沒有,隻是先回來看看你。”
“……”洛應沒說話,心裏卻想起窗台上那隻貓來。
“剛才那戲……”
“怎麽?演的不好?”
“是太好了,好的讓我想要把它剪掉不準播。”
說這話的時候連成緒的目光落到不遠處演富商的演員身上,那演員忽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
……
此時另一邊,嚴蕉出現在林安面前,林安隻好頓住腳步,是這片刻的耽擱讓連成緒搶了先。
林安看了遠處交談的兩人一眼,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的将外套搭在椅背上,開始坐下閉目養神。嚴蕉坐在他旁邊跟他說話,他卻一句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