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鍾茗深情凝視,彼此眼中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别的人,山風在這一刻停止呼嘯,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凝固了。
沙沙的腳步聲回蕩,是許言走向了鍾茗,他徐徐來到她身前,彎腰抓住她的手掌,憐惜道:“疼嗎?”
鍾茗目光複雜的看着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搖搖頭,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人如此旁若無人,開始是鎮住了大家,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見許言蹲在鍾茗身前,此時根本避無可避,不少人舉起手槍,更有人嚷道:“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秀恩愛,現在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下地獄做一對同命鴛鴦。”
聽着這話,許言頭也不回,像是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暗地裏全身卻已繃緊,用力的抓緊鍾茗的手掌,以眼神示意:待會我用身體擋住你,把你送向斷崖。
鍾茗愕然的望向許言,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之所以走回來,并不是要跟她死在一起,而是不願意她死在這裏,要救她離開這裏。
鍾茗微微搖頭,不願意接受這個安排,更以眼神示意,“不!你自己走,我幫你擋住他們。”
“活下去!”許言唇角勾動,輕聲說了一句,全身筋肉蠕動,正準備在對方開槍之時,把她給抛出去。
就在這時,史雲松擊掌贊歎,“好一個情深義重,我看得都有diǎn感動了。”
許言悚然一驚,驟然回首看去,卻見史雲松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身側不遠,笑吟吟的看着他,那眸光深邃而幽遠,具有洞悉人心的犀利,顯然已經看破了他的計劃,并提前一步做好應對。
“金蠍先生,跟他說這麽多幹嘛,直接殺了他得了。”有人提議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隻是因爲史雲松沒有出手打算,他們這才強自忍耐。
史雲松掃了那人一眼,輕斥道:“如此情深義重的情侶,你們怎麽忍心拆散。”
在史雲松開口之時,許言一直在觀察他,希望能找到送鍾茗離開的機會,然而他卻失望了,史雲松看似随意,卻早已把他死死鎖定,隻要他有所異動,就會引來他雷霆般的攻擊,以史雲松的實力,真要爆發起來,他能不能擋住他,并把鍾茗順利送走,他真的沒把握。
許言神經緊繃,眼眸閃爍不定,一時有些遲疑不決,握住鍾茗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打濕。
鍾茗也是高手,對于氣機感應,一diǎn也不陌生,看出許言被史雲松鎖定,知道他的猶豫,輕聲道:“許言,我知道你不想獨生,你想要救我脫困,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金蠍鎖定了你,你根本不可能送我走的,你自己走吧,我幫你掩護,他們攔不住你的。”
“我不!”許言堅定的搖頭,正如他先前所說,他已經放棄過一次兄弟,這一次說什麽也不會再放棄心愛的女人。
就在兩人僵持之時,史雲松再次開口,而且一開口,就說破許言想法,“許言,别白費心機了,你現在被我鎖定,根本不可能送她離開的,我承認我攔不下你,不過要攔下受傷的她,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刷刷刷!
一群人聞言,目光不由看向許言,槍口也随之調整,顯然是受史雲松話影響,重diǎn防備許言。
許言對黑洞洞的槍口視而不見,他凝眉思忖片刻,忽然道:“金蠍,你到底想怎麽樣?”
史雲松勾唇道:“被你們的深情打動,想要給你們一次機會。”
“你有這麽好心?”許言不屑撇嘴,可不相信他肯放自己兩人活着離開。
史雲松放佛沒聽到,自顧自說道:“你不肯獨自離開,無非是想救她脫困,哪怕是爲此付出生命代價,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賭一把,如果你赢了,我就放她離開。”
“如果我輸了呢?”許言警惕道。
“我會當着你的面殺了他,然後送你下地獄。”史雲松殘忍一笑,森冷的話語出口,宛如地獄裏傳來的魔音,讓人有股發自骨子的寒意。
“許言,不要跟他賭!”鍾茗低呼。
許言神色變幻,權衡此中得失後,開口問道:“賭什麽?”
現在他被史雲松鎖定,根本沒任何機會送走鍾茗,而且鍾茗中槍受傷,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跟史雲松打賭就目前來看,倒不失爲一個機會。
“格鬥!”
史雲松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在許言愕然的目光下,道:“你不是對武力值一直很自負嗎,我們就打一場,隻要你能能打倒我,我就放她離開!”
“我憑什麽相信你,如果你輸了不放人又如何?”
“我無法保證你什麽,不過這是你唯一的
機會不是嗎?”
許言遲疑一下答應下來,“好,我跟你賭,希望你遵守承諾。”
“許言…”鍾茗低呼,想要勸他不要賭,盡快離開。
“一會你尋找機會伺機離開。”許言拍拍鍾茗手掌,在她耳邊低語一句,輕輕松開她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來吧!”許言沖史雲松道,眼底有戰意翻騰,史雲松想殺他,可他心頭的殺機,卻有diǎn不比史雲松少。
“你們統統不許幫手,看住這個女人,隻要她一動,立即亂槍開槍打她。”史雲松對周圍叮囑一句,把手槍收起,活動一下筋骨,舔着舌頭看向許言,詢問:“你猜一會結果會是什麽?”
本來以他的性格,平日裏做的遠比說的多,很少如此啰嗦的,不過今天卻是一個例外,許言是他惦記已久的仇人,也是他無數次從死亡堆中闖過來的唯一目标,現在到了了斷的時候,他心頭再怎麽興奮也不意外。
許言沉默不語,隻是死死盯着史雲松,尋找他身上的破綻,尋找克敵制勝的機會。
史雲松興緻不錯,很有傾訴,也不管許言怎麽反應,自顧自道:“一會我會擊敗你,讓你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你面前被打死,然後再活活打死你,哦,不,我不會打死你,我會廢掉你四肢,讓你生不如死!”
許言眉頭一簇,反駁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或許是我打死你,然後從這裏離開呢!”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史雲松殘忍一笑,不在多說什麽,猩紅的眸子死死盯着許言,像是野獸面對自己的獵物。
許言也差不多,他同樣緊盯史雲松,把他當做大敵來對待,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與大意。
這一戰,關乎鍾茗與他的命,隻能赢,不能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