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咬牙狠心,刷鍋水往嘴裏灌去。↖,
灌進去的是刷鍋水,流出來的是淚與哀傷。
許言捏着鼻子,強忍着胃裏的翻騰,把一茶缸刷鍋水灌下,然後附身到一旁的垃圾桶上,瘋狂的嘔吐起來。
嘔!
刷鍋水自口中吐出,宛如決堤的洪水,蜂擁着翻騰着,自其喉嚨裏噴出,嘩啦啦落入下方垃圾桶裏,宛如雨打芭蕉。
許言眼淚橫流,吐的稀裏嘩啦,比之之前跟人比吃飯,吃蛆寶寶那次也不遑多讓。
看到許言附身嘔吐,張勝上前拍拍他的後背,幫助他嘔吐的同時,隐晦的向他投了同情的一瞥,這娃真可憐,碰到了個豬一般的隊友。
嘔!嘔!
許言嘔吐連連,苦水都吐出來了,一直吐了好久,這才直起腰來,臉色一片煞白。
就在他直起腰的時候,江大年湊了上來,手裏捧着之前那隻茶缸,裏面盛了滿滿一大缸刷鍋水,殷勤道:“許言,再來一杯吧!”
再來一杯吧!
這句話在耳邊響起,如同一道驚雷,在許言耳際轟然炸響,雷得他外焦裏嫩。
許言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拳頭無聲的收緊,眼底亦有火光閃爍,陰沉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大年,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江大年早就被切片了。
江大年可不知道他所想,捧着那缸刷鍋水,宛如捧着救命良藥。又往許言推了推,勸道:“許言。再來一杯吧,别留下什麽後遺症!”
許言哆嗦一下。無力的望着江大年,徹底對他沒脾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這家夥總是有辦法讓他很狼狽,而且還總是打着關心他、爲他好的旗号,讓他想要發作都不行。
之前他假裝跳樓時是這樣,這貨以救他的名義,錯手把他推下了樓,害得他跟唐覺談判不成不說。還差點摔死,什麽面子裏子都沒了;這一次也是這樣,以關心他身體健康爲由,一步步推着他喝那刷鍋水洗胃,可天知道隻是咬破嘴唇,根本沒中毒好不,洗泥煤的胃呀!
這一刻他的心是晦暗的,想到了美人魚中男主角劉軒的一段台詞,我好牛的好不好。九七金融風暴,零八經濟危機,我都挺過來了…
是的,他很牛的。之前的兩關考核,他風光無限風頭無二,尤其是第二關考核。更是突破一群特戰隊員的圍追堵截,到達了中隊長吉旭面前對他施行斬首。後來的歡迎儀式上,成功化解金線蛇的水柱襲擊。接着夜間的突襲上,又躲過了催淚彈攻勢,讓一群特戰隊員都奈何不得,誰知道最後卻晚節不保,栽在了同伴手裏,咬破個嘴唇而已,就被逼着灌刷鍋水洗胃,而且一次還不行,非要再來一次,這尼瑪劇本打開方式不對呀!
在許言轉着念頭的時候,中隊長吉旭也跟着表示,“許言,把這杯也喝了,多洗幾遍胃,免得留下後遺症。”
“我已經好了!”許言罵娘的心都有了,卻不得發作,努力擠出一抹微笑解釋。
喝一次刷鍋水,洗一次胃,已經把他惡心的半死,要是再多來幾次,他非得交代了不行。
“許言,再來幾次吧!”江大年再次相勸。
許言無力的望着江大年,傷痕累累的心又抽搐一下,隻想說一句“how?old?aye?you”,怎麽老是你呀!
“許言,聽話,再多洗幾次!”吉旭等人在一旁附和。
“我真沒事了。”許言忙不疊解釋,撒開腳丫子逃跑的心都有了。
所幸這一次張勝開口幫忙,擺擺手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許言這情況呢,隻是輕微中毒,本身就沒什麽大礙,其實洗不洗胃都行,洗一次胃就夠了,多洗反而不好。”
有了張勝這個軍醫世家的傳人開口,吉旭這才放下心來,同意了許言不再洗胃,而許言也終于解脫了。
可是吉旭願意放過他,江大年卻不讓他清淨,追着他道:“許言,我看你精神狀态不太好,好像毒性還沒清幹淨,要不再洗洗胃?”
又洗胃!
一聽洗胃的字眼,許言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他驟然擡首,盯着江大年,沒好氣道:“我都說我沒事!”
“可是…”
江大年還想再說什麽,張勝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到:“大年,你不用擔心的,許言沒事的。”迎着江大年疑惑的目光,張勝知道如果不解釋清楚,江大年肯定不會安心的,輕聲把許言沒中毒的事說了。
江大年一聽這話,一臉的不敢置信,詫異道:“沒中毒,那他怎麽忽然流血了呢?”
“咬破嘴唇呀!”
“咬破嘴唇,可他爲什麽不分辨呢?”江大年一臉不解,對這個解釋一時無法接受。
張勝瞥了江大年一眼,被他的遲鈍給打敗了,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他這麽做其實是爲了你。”
“爲了我?”
“沒錯,你忽然爆發,掀翻了桌子,鬧出了那麽多動靜,差點引起嘩變,許言根本沒法分辨的,因爲如果他分辨說自己沒中毒的話,你肯定會被趕走,所以他隻能将錯就錯!”
輕飄飄的華語,卻讓江大年如遭雷擊,身體不可遏制的哆嗦了一下,他緊抿着嘴唇,拳頭用力的攥緊,指甲深深沒入掌心,卻絲毫無所覺,因爲的這點疼,跟心頭的震撼與愧疚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許言爲了不讓他受到責罰,故意隐瞞了沒中毒的事情,甚至不惜爲此喝讓人作嘔的刷鍋水洗胃,而他呢?他做了什麽?他一直在推波助瀾,一步步逼許言喝下刷鍋水洗胃!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就充滿愧疚,拳頭松開攥緊,攥緊又松開,臉色也陰晴變幻不定。
某一刻,他大步追上許言,紅着眼圈沙啞道:“你怎麽這麽傻,甯願喝刷鍋水洗胃,也不告訴中隊長真相?”
“因爲我不想你離開!”
“可以以我的能力而言,根本不可能留下的…”
“沒有什麽不可能,你能從左右不分,成長爲野狼團精英,代表團裏參加特戰選拔,同樣也能通過選拔,成爲一名特戰隊員!”
江大年站在原地,面色變幻一陣,神色堅定下來,雙眸也越來越亮:他要留下來,一定要留下來,決不能讓許言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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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