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員嘴唇蠕動,蒼涼的話語出口,面容說不出的潇灑。↑頂點小說,
簡單的一句話,許言便什麽都明白了,明白了司令員爲何會拒絕幫忙,因爲同樣的事情,早已在他身上發生過,而且是以悲劇收場。
“這些年,我無數次想,如果當初不是我一意孤行,讓不再适合留下的他留下,他就不會死了,我與你父親也不會鬧别扭。”
苦澀一笑,司令員自責的話語出口,眼眶也濕潤了,二十多年的往事了,一直埋藏在心裏,現在當着許言這個小輩的面,在許言遇到類似的事情時說出,總算找到了宣洩口。
“就是因爲這個,你跟我老爹斷了往來?”許言疑惑道。
“這還不夠嗎?”司令員反問一句,又喝了一杯酒,嘴唇幾點酒漬殘留,他卻并沒有理會,澀聲道:“我害死了你洛叔叔,你父親雖然沒說,可是我知道他心裏肯定是責怪我的,他躲着我,後來甚至還因此離開了部隊!”
“等等!”許言忽然打斷了他,司令員說的,跟他所知有些出入。
“據我所知,是我老爹覺得自己沒照顧好洛叔叔,還讓他犧牲自己掩護大家,他覺得愧對您的托付,感覺沒有臉見你,這才會躲着您的。”
“愧對我?不敢見我?那他爲什麽要離開部隊?”司令員疑惑道。
“因爲我呀!”許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您該不會不知道吧?在我之前,我有三個哥哥。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夭折,在老媽懷了我的時候,老爹怕我也會夭折,就從部隊轉業出去,好方便照顧老媽和我。”
司令員瞠目結舌,這種說法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當時覺得這是許諾的托辭,卻沒想到卻是真的,真相就是如此簡單。
“這是真的?就是這麽簡單?”司令員不确定道,真相太過簡單,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當然是真的,你以爲原因有多複雜嗎?”許言翻翻眼皮道。
“我還以爲他是因爲怪我,怪我害死你洛叔叔,這才故意躲着我,這才會…”
“這怎麽可能。他是見國家和平穩定,再加上家庭原因,這才離開部隊的,怎麽可能是責怪你躲着您呢?而且就算是躲着您,也絕對不是責怪,而是愧疚,不敢見你。”
“錯了,都錯了!”
司令員又哭又笑。怎麽也想不到,困擾多年的心結。居然隻是一場誤會。
許言神色古怪,之前見老爹跟司令員如此,他還以爲他們之間發生什麽大事了呢,誰料隻是一個小誤會,而且這誤會比狗血言情劇還狗血…
卻不知這事他以旁觀者來看,是小到不能再小。解釋清楚也就好了,然而對于司令員跟他老爹兩人,卻是背負着害死兄弟的愧疚,如果沒有人點破,那或許會内疚一輩子。一直到帶入棺材。
“席叔叔,您看事情都說開了,您跟我老爹也隻是誤會,那是不是可以讓班長留下呢?”許言搓着手道,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
一番話出口,司令員頓時一陣牙癢癢的,吹胡子瞪眼道:“合着我說這麽多,你什麽都沒聽進去。”
司令員正色道:“許言,還是那句話,我可以讓你班長留下,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可是我不會那麽做。”
“你班長是個好兵,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他已經不适合當兵了,因爲如果發生了戰争,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你洛叔叔的翻版,我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在我們叔侄兩人身上發生,那種内疚可以壓垮一個人。”
司令員神情說不出的嚴肅,眼見許言還想說些什麽,又道:“你會說你現在也很愧疚,可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不一樣的,起碼現在你班長人還在,雖然手筋受了傷,可是并不影響生活,甚至是複原之後,回到了家鄉,可以讓他的傷,更好的得到康複,因爲在那裏他不用背負責任與壓力。”
再一次得到司令員的明确拒絕,雖然他也知道司令員說的是對的,也是爲了他跟孫鑫好,可是一想到孫鑫是因爲他受傷,而且要離開心愛的部隊,許言的心情就糟糕起來,他端起一杯酒喝了。
心情煩悶,再加上一杯接一杯的,許言很快就醉醺醺的,當兩瓶酒喝完,他一頭栽桌上,不省人事了。
司令員也好不到哪裏去,大悲大喜心情激蕩,再加上喝酒又快又多,同樣醉醺醺的,不過他總算是還有幾分清醒,喚來了勤務員,大着舌頭吩咐道:“讓司機把他送回部隊,在外過夜是要違反紀律的。”
勤務員點點頭,叫來了司機,兩人一起架着許言,把他弄到了車上。
“這是喝多少呀,醉成這幅模樣?”見許言卷縮在車後座,司機咋舌道。
“他和司令員喝了兩瓶,幾乎沒怎麽動菜。”勤務員道。
“空腹喝一斤,難怪醉成這個樣子!”司機了然的點點頭。
“司令員吩咐把他送回去,路上小心點。”勤務員叮囑一句,司機點點頭,上車啓動車子,朝着野狼團馳去。
……
野狼團。
司令員的車開到大門外,不出意外的引起哨兵的高度重視,雖然距離上次司令員來,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這個車牌号,哨兵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知道是司令員出現,他自然不敢怠慢,忙小跑着上前立正敬禮。
車窗滑下,司機說道:“别通知團裏了,司令員不在裏面,司令員讓我送一個兵回來。”
說着司機打開後車座,露出裏面醉得不省人事的許言,那哨兵看了一眼,快速打開大門直接放行。
車子開進了部隊,那麽哨兵的目光,卻遲遲沒有收回,依然處于深深的震撼當中,許言醉醺醺的讓司令員派專車送回來,這太挑戰他的接受能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