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開始還能指責許言幾句,後來就沒力氣了,好不容易跑完五圈,一個個腳下發飄,駱一飛袁國慶幾人略微喘息幾口,摩拳擦掌的走向許言,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到他身前,集合的号角再次吹響,休息時間結束,訓練再次開始。
“我去,這是要練死我們!”
一群人無力的哀嚎一聲,拖着疲憊的身體,投入到接下來的訓練中。
好不容易捱到訓練結束,衆人又累又餓,也不顧得追究許言,在孫鑫帶領下匆匆去了餐廳,一頓飯吃了大半,大家精神這才恢複了一些。
駱一飛瞅了一個孫鑫不在的檔口,忍不住發難,“許言,你這個害群之馬,自己不疊被子,認罰就行了,搞這麽多事幹嘛,還得連累我們陪你一起受罰。”
見駱一飛目光不善,而且衆人也紛紛看來,許言眼珠子一轉,道:“話不能這麽說,我這是爲大家争取權益,如果能夠成功,以後大家就可以不用疊被子了。”
“你省省吧,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駱一飛撇嘴道,對許言的話嗤之以鼻,v,當兵的在部隊不疊被子,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許多事情,都是由不可能變爲可能。”許言先是反駁一句,見大家撇嘴不信,繼續忽悠:“而且,縱觀上下幾千年,變革的道路,從來沒有一帆風順過,期間都要伴随着曲折、險阻,甚至是鮮血…”
見許言恬不知恥的将不疊被子,跟曆史上那些偉大的變革相提并論,駱一飛翻翻眼皮,沒好氣道:“得了吧你,别扯這麽多沒用的,你就說害我們被罰,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補償吧。”
許言面色一肅,道:“我們是戰友,打斷骨頭連着筋的戰友…”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打斷骨頭連着筋,那是形容親兄弟的。”袁國慶插嘴道。
“對,是形容親兄弟的,我們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我們同吃同住,一起訓練一起受罰,一起上戰場殺敵,我們是可以彼此将後背交給對方的戰友與兄弟,我們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許言口沫橫飛滔滔不絕,眼見大家被鎮住,話鋒一轉又道:“罰大家跑圈的不是我,是萬惡的班長,他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要團結起來一緻對外,我們要反抗壓迫與剝削…”
駱一飛等人目瞪口呆,之前大家就知道許言能忽悠,可是卻沒想到居然這麽能忽悠,這是要把死的說成活的,把黑的說成白的的節奏。
駱一飛分辨道:“班長罰你,那是你做錯了事,罰我們是因爲受你牽連。”
“我們應該分清矛盾的主次,我們跟班長之間的矛盾,那才是主要矛盾,是階級性矛盾,我們之間的矛盾,都是人民内部的矛盾,都是次要的微不足道的…”
許言正說着,袁國慶忽然低聲提醒一句,“班長來了!”
許言一聽,頓時不吱聲了,一群人開始埋頭吃飯。
孫鑫在許言對面坐下,見衆人低頭扒飯,好奇道:“遠遠的看你們在嘀咕,說什麽呢,說出來給我聽聽。”
許言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什麽階級矛盾,什麽團結對外,什麽反對壓迫,統統都被他抛到了九霄雲外,“報告班長,我在反思您之前的話,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作爲一名合格的士兵,且不管以後會不會上戰場,首先要搞好自己的内務,剛剛我正在詢問駱一飛同志,疊被子的一些技巧。”
唰!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許言,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眼珠子差點掉一地。
個别人甚至還揉揉眼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甚至會以爲眼前換了一個人,這變臉也太快了吧,前一刻還在蠱惑大家反抗班長壓迫,下一刻就一本正經的承認錯誤,這變臉速度與演技,不去演電影實在是太可惜了。
“是嗎?”孫鑫懷疑道。
“那必須是呀!”許言拍胸膛道。
“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爲了滿足你迫切上進的想法,我決定給你增加點壓力,明天早上學會疊被子,四四方方,豆腐塊一樣,如果做不到,就給我等着領罰吧。”孫鑫勾唇說道,不給許言反駁的機會,又點名道:“駱一飛你盯着他,教給他疊被子技巧。”
“是!”駱一飛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興奮起來,讓他盯着許言,看他怎麽拿捏他,報之前被牽連之仇。
一天訓練結束,新兵們回到宿舍。
三班衆人紛紛去洗漱,宿舍裏隻剩下許言跟駱一飛兩人,許言拉着駱一飛,正在請他指點疊被子技巧。
駱一飛将自己的被子展平,背對着許言,折折壓壓扯扯的,不幾下被子便被疊好,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一般,露了一手疊被子的絕活。
許言照做了一遍,因爲有些動作要領沒看清,而且尺寸方面也沒有概念,疊起來總感覺有些不對稱,想到明早班長會檢查,問道:“你這是怎麽疊的,教教我呗。”
“飛哥這手絕活可是練了好久的,一般人我輕易不告訴他。”駱一飛故意道。
許言何等聰明,一聽駱一飛這話,立馬就明白過來,涎着臉套近乎,“飛哥,咱們可是親兄弟般的戰友情誼,對我你不會藏私吧。”
被許言馬屁一拍,駱一飛頓時有些飄飄然,說了一聲看好了,将被子拆開,再次演示了一遍,折疊、壓實、壓條印,修邊…很快又将被子疊成。
這一次許言看清楚了動作要領,可是一些尺寸還是不太清楚,要說自己摸索肯定也能摸索出來,可是那勢必會浪費不少時間,許言當然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直接問駱一飛道:“飛哥,你這手絕活真是太高了,我都沒看清怎麽弄得,一張被子就被你疊好了,能不能再給小弟示範一遍。”
“訓練一天了,腰酸背疼的,疊個被子手臂都酸,這身子骨是越來越差了…”駱一飛眼珠子一轉,嘴上說了一句,故意在肩膀上敲打幾下。
尼瑪,還蹬鼻子上臉了!
許言心頭暗罵,不過想到現在還沒學會疊被子,不适合發難,強忍着怒氣道:“飛哥,要是不嫌棄的話,小弟給你捏捏肩。”
嗯哼!
駱一飛不客氣的答應下來,大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任由許言幫他捏肩,嘴上“力道輕了點”、“太大力了”之類的嫌棄着。
許言眼眸中寒芒閃爍,心道:“你小子給我等着,回頭等爺學會了疊被子,讓你加倍的給我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