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眼吽伽羅。
其容态美麗,其生命不老不死,是擁有三隻眼睛的妖怪。
牠善于蠱惑人心,在其無窮盡的生命裏,能随意啃食人類的生命,緻人死亡。
而被啃食過生命的人,雖已死亡,但肉體卻能不滅,那人的靈魂隻有在三隻眼吽伽羅死亡時才能解脫。
被啃食生命的人額頭會有‘無’的字樣。成爲‘無’的人就算服毒或絕食也不會死,餓或痛的感覺卻都會保留!
工工整整的文字,豎寫在藤井一教授的書稿扉頁上。聽着火堆邊帳篷裏傳來的勻細的呼吸聲,慶雲微微一笑,合上書。
不過,想起睡覺前的對話,慶雲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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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摩托走走停停的行進了90多公裏,大約占總行程的三分之一距離。
晚上撐好帳篷,兩人席地圍坐在酒精爐邊,邊熱飯并用普通話閑聊起來,其實佩的漢語帶着一種奇特的藏語味,其實并不比日語好到哪裏去。
乘坐了一天現代交通工具,感受到便利的佩大發感慨,說自己徒步七天才走到小鎮,本來還認爲自己速度算不錯的了,現在看來還是不行啊。
“每天徒步四十多公裏,已經夠快了,再說,你不是妖怪嗎?難道沒有其他的快速趕路方法?”慶雲問。
“還不是教授說什麽平原沒法遮掩,天上有眼睛看着啥的,不讓我在山外面随便叫出我的夥伴馱我飛行,說是讓人家看到不好,國家會抓捕啥的。晚上飛我又怕迷了路,你說國家是啥子?我一直問教授,他說的我不懂。”純真蘿莉在回答的同時做出提問。
“國家是一種暴力機關,用一種叫做法律的東西讓人們遵守規則。其實,人們也常常不遵守。”看到佩有聽沒有懂,滿眼問号的樣子,慶雲轉移話題:“反正是很麻煩的,不好解釋。倒是你有什麽夥伴,居然能馱着人飛?”
“我的夥伴叫橐蜚,會飛的噢,平時我在山上它經常馱着我玩,等會吃完飯再給你看!”說着同伴讓少女興奮起來了,邊注意着飯菜邊回應慶雲。
“托費?是什麽東西啊?”故意裝傻,同時也好奇的男子問道:“它不會亂咬人吧,你上次說在山上遇到的魔獸,不會是其他托費吧?”
“不是啊,是山裏的妖獸,很兇猛,好在也打不過我的橐蜚,都被趕跑了。不過卻導緻教授摔下山坡受傷,最終不治了……”本來很興奮的佩又變成了沮喪。
慶雲終于找到機會,把憋在心裏好久的疑問說出來:“我看過教授寫的文章了,對他追尋的幻之一族三隻眼也有些了解,說是不論男女都容顔美麗,不老不死,并且能夠讓人長生不死。老伯要死的時候你爲何不把他變成不死身?他應該是超想不死的!要不也不會整天研究這個了。”
尤其最後這一點,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陪着佩半年的教授都沒法成爲不死身,我憑啥獲得不死身!慶雲暗想。
“那是因爲,佩本來就不知道怎麽能讓人不死啊?”
“納尼?”慶雲一着急,連漢語都忘了說,直接上日語了。
開玩笑啊,要是你不會不死之術,我不能利用這幾天成爲不死身,等你見到了藤井八雲,劇情走上正軌,那我不是永遠沒有成爲不死身的機會了!
這丫頭不會是我前輩子的對頭派來玩我的吧?
“其實,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三隻眼,是教授告訴我,我才有了這個認知的。我很好奇,我并沒有任何教授說的關于三隻眼的記憶。不過,這半年來,我按照教授教給我的平心靜氣方法,也漸漸的感應到心底還有一個看不透的意識一直在沉睡着。我就不斷的求她跟我說,可惜她不理我。”
“有意思的是,我在睡覺時,有好幾次夢到了一個張開着第三隻眼的佩,她告訴我,原本三隻眼讓人不死不會那麽麻煩,隻需要發動特殊咒法就行。但是佩就比較特殊,是出生在天空白龍飛舞之年的三隻眼,是最強的,也是最特殊的三隻眼。隻有咒法是不行的,必須用特殊的方法才行。可惜,我和夢中的佩都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行?”
随着佩的訴說,慶雲愈加絕望,這就是說,要想成爲不死身,隻有藤井八雲才行嗎?
慶雲和佩聊天到夜深,對話中,慶雲了解到女孩單純的對外面世界的向往,對常識的無知,和對美食的執着--飯都到她肚子裏了!
慶雲見到了從佩随身帶的木杖裏,放出來的麻雀大小的橐蜚,這隻人面獨腳鳥樣子奇特,由于很小,也看不出有什麽威力。從前面交談中失去好心情的慶雲,最終也沒有要佩展示橐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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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慶雲歎了口氣,随手添了些木柴,鑽進睡袋睡在帳篷對面。輾轉良久才進入夢鄉。
随後的幾天,慶雲故意拖慢了速度,把摩托車隻需兩天就能到的路程,硬是拖成了四天,以期待在路上,注意和佩培養感情。以慶雲的閱曆,忽悠雖然年齡超過300歲,但是由于沒有接觸過人世間詭詐,心如赤子的佩,那是相當輕松。隻用這短短幾天時間,他就讓佩把他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當然,慶雲這樣做的最大依仗,是佩的敏銳直覺對他無效。而且,他謀求的本來就不是謀害佩的事,心裏是很坦蕩的,所以,佩也就更沒法察覺什麽了。
男子也深思過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惜由于穿越現在的身體,前世修煉心靈得到的能力全毀,再說短時間也修煉不出來。思考到最後,他也隻能猜測是記憶融合後,由于靈魂混亂引起的現象了。
這幾天慶雲也沒閑着,經常偷偷放橐蜚出來,本來是想看橐蜚會不會因爲興奮而失控攻擊自己,模拟未來藤井的遭遇,也許能激發出三隻眼的不死之術。可惜,慶雲相當失望,橐蜚把經常逗他玩的慶雲,當成了夥伴般依戀,一放出來就落到慶雲頭上休息,倒是讓佩也略感嫉妒啥的。
當然,這幾天慶雲也開始恢複性的訓練自己,他每天早上把前世學的形意拳裏的樁功--三體式都要反複練一小時,晚上則練立式八段錦三遍,也大約一小時。幾天時間裏,本來就極好的體能又有小幅增長。
好奇的佩,興緻勃勃的跟着練了半小時三體式,就嫌累不練了,倒是對八段錦很有興趣,慶雲隻是把動作要領教給她,至于更深層次的沒教,倒不是挾技自珍,主要是先打好基礎做好動作後,需要進一步時才能教。
離開小鎮的第五天下午過半,兩人終于進了山區,查了一下gps,确定是念青唐古拉山脈的某座山腳下。
走直線的話,從小鎮到念青唐古拉山脈其實沒有那麽遠,有些小湖泊和危險地段都是要繞着走,路上也有很多美景,優美的風光很吸引人。隻是兩個人,一個已經見慣了,一個有心事無心觀賞,不過看到面前壁立千丈的念青唐古拉山,慶雲還是被秀美雄奇的景色所吸引,隻覺得心懷一暢,同時也有些爲自己的心機算計暗暗慚愧,不過慚愧歸慚愧,隻想把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慶雲是不會輕易放棄逆天改命的機會,成爲不死身的。
不過,因爲山腳下也有不少地方被開發成旅遊景點了,兩人走的是佩專用秘密進山點。
藏好摩托車,兩人開始爬山,隻是爬山對體力要求很大的,又背着近百斤行李包的慶雲爬了5公裏山路,就第2次歇息了,枝枝叉叉的小道有和沒有差不多,攀爬體力消耗太大了。擡頭看看像回到自己後花園般輕松的走在前面的佩,歇了5分鍾,慶雲還是站起身來,咬緊牙關跟在後面。
走走停停,到了天黑也不過走了15、6公裏山路,慶雲直接坐到地上,實在走不動了。
這時的佩做了件就讓慶雲趴在地上以拳搗地--氣的!!
就見佩拔下木杖扶手,把她的人面鳥給放出來了,這幾天相處時一直麻雀大的袖珍小鳥,在佩的一聲命令下,吹氣球般同比漲大到身長超過7米的巨形獨腳人面鳥,由可愛到兇惡異常隻用了幾秒。
也許是同處了幾天的關系,感受着它顯露出的妖獸威壓,慶雲居然沒有覺得害怕,不過腳還是有點發軟。
“上來吧,慶雲。讓橐蜚載我們飛過去,靠走的話這個速度最少也要3天。”
“你怎麽不早放它出來啊,害我走了四個多小時!”
“你忘了了嗎?教授說過,不讓我白天随意放橐蜚出來。我本來還想到傍晚才走的,可是你非要馬上進山,我以爲你想爬山玩呢?”
玩你個頭,其實你肯定是我前世的對頭派來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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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鳥,就是快,在地面繞來繞去要走一天的山路,不過半小時兩人就到了。慶雲小心翼翼的從橐蜚背上跳下,來在這處緊靠着峭壁的小山坡上後,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動。
他發現坐各種交通工具從來都沒事的自己,居然會暈鳥!!
那鳥真不是人坐的,就算他路上緊緊抓着橐蜚,也有幾次差點掉下去摔死,騎個鳥摔死那可真是冤死了。
休息了一會後,覺得好多了,慶雲擡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峭壁下一個大約一米五高一米寬,不規則的橢圓形洞口。
原來是山洞啊,來之前還以爲會見到茅草屋什麽的呢,還真是奢侈的想象啊。慶雲彎腰走進洞口,沿着窄道前行了五六米,眼前居然豁然開朗起來,洞頂由一米五一下變成了離地超過兩米,其中最高處有超過三米,面積足有四五十平方米的洞窟,出現在他面前。
可惜洞裏十分寒酸,啥都沒有。勉強說有的話,就是在中間壘了個實心土炕,上面蓋着幾層草編席子和有些髒兮兮的被子,再就是角落裏放的鍋碗瓢盆、藥罐、爲了防潮放置衣服、包裹的架子,清苦啊,這可算是妖怪裏的無産階級了吧!
跑了一下午山路,慶雲累得要死,不過還是強打精神,在角落裏把帳篷撐好,又和佩把飯熱了吃掉,強撐着閑聊了下這裏的清苦生活,倒是意外的知道,其實佩也經常到山腳的小鎮用草藥換食品和衣物,當然,有時也會偷拿。
而藤井教授也是在山上遇險時被佩所救,當時在這一帶考古的藤井教授遇到暴雪,在佩的秘密入山口附近被困昏迷,被回來路過的佩給救了,而來時的小鎮,就是佩有記憶以來去的最遠的地方了,當時還是陪教授回旅館拿東西才到的。
兩人說好明天去起出教授被埋的遺骸,吃飽了飯也休息一會的慶雲,感覺好了一點,來到山洞裏的物品堆放處,和佩翻找和收拾裏面能帶走能用的。
分好後,二人就歇息了……
佩睡在洞角的帳篷裏。
慶雲把睡袋放到土炕上,也鑽進去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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