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赫連城并不說話,她随手掐了朵桃花,望了眼皇宮的方向,笑容中恢複了些許神采:“然而可惜,那朵牡丹,早已被人摘走。将軍能做的,隻有守着我這棵罂粟。”
赫連城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聲音冰冷徹骨:“你該慶幸,本将軍不打女人。”
說罷,松了手,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裏。
唐月擡手捂住脖頸,回頭望着他衣袂紛飛的背影,美眸中全是痛楚。
而東宮内,等到逐雲的高燒好了之後,又莫名其妙咳嗽不停,請了禦醫過來查,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心下惱怒,這病拖多久,她就會有多久不能侍寝!可她現在急需侍寝,急需得到唐岚的心,這樣才能爲郡主拿到更多的情報。
按照郡主的說法,她體内已經中了壽王府特制的毒藥,想要解藥,就得用情報去換,九十九條情報,才能換得真正肅清體内毒素……
可是,她現在一個情報都沒拿到。
她在涼心殿内焦急地踱步,最後決定,還是出去碰碰運氣看,興許能遇見唐岚呢?
她打扮一新後,帶着伺候她的小宮女出了涼心殿,一路去了東宮花園。
今日天氣極好,兮雨也帶着錦書和綿兒,在花園涼亭裏賞花。而好巧不巧,逐雲偏就走到了涼亭附近。
兮雨看見了她,她不好躲開,隻得垂着眉眼進了涼亭,屈膝行了個福身禮:“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兮雨看見她,心情就不好,于是将小臉偏到一旁,還是綿兒喝道:“你還知道請安?照理,你被封爲良娣的第一天,就該來跟我們娘娘請安的!竟然拖到了今天!”
逐雲眸中掠過冷意,保持着行禮的姿勢,聲音淡淡:“妾被冊封之時,娘娘并不在宮中。後來娘娘回宮,可妾卻生了病,恐病氣過給了娘娘,因此不敢過來。”
錦書對兮雨使了個眼色,兮雨再如何不耐煩,也隻能耐着性子,打着官腔說道:“起來吧。日後你我同爲姐妹,應當好好相處才是。”
說着,從腕上取下一隻玉镯遞給了逐雲。
逐雲見那玉镯油光水量,知曉是好東西,于是俏臉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幾分,起身道:“謝姐姐賞賜。”
綿兒聽着她的稱呼就來氣,忍不住哼了一聲。
兮雨看了眼綿兒,說道:“去我宮裏,把那盤杏仁酥拿來,想來雲良娣也是愛吃的。”
綿兒不忿,又不敢違逆兮雨的意思,隻得撅着小嘴跑去拿點心。
打發了綿兒,兮雨看向逐雲,擡手道:“請坐。”
逐雲坐了,大着膽子細細打量兮雨,隻見這位東臨來的公主生得的确美麗,她一向自诩漂亮,可是在這位東臨公主面前,依舊感到了自慚形穢。
不過,再美又如何,隻要太子對她産生了厭棄,再美的外貌也是留不住人心的。
她想着,臉上的笑容更甜了些,“聽說這幾晚,殿下都是在書房過夜的。殿下公事繁忙,娘娘爲何不留他在寝殿裏就寝?”
兮雨品着茶,眼簾遮住了一雙潋滟鳳眸。
她聽着逐雲的話,絕美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輕笑,唐岚睡書房,那是做給别人看的,這個逐雲,竟妄圖拿這件事奚落自己……
這麽急着給自己難堪,可見這逐雲,并不是個沉得住氣的。
這樣的女人,唐岚自是看不上,可笑她竟然爲了這種女人吃醋。
兮雨想着,捧着杯盞,“妹妹若是有本事,大可将殿下留在涼心殿。本宮懷孕辛苦,哪裏顧得上伺候他。”
說着,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逐雲語噎,有些豔羨地望了眼她的肚子,隻要這個東臨的公主生個兒子,基本上太子妃的位置是坐穩了的。
而她……
區區一個婢女,還是壽王府的奸細,怎麽可能上位?
她有些黯然,很快起身說道:“姐姐慢坐,妹妹先行回去了。”
說罷,轉身離開。
兮雨也不留她,隻靜靜看着她的背影,輕聲道:“姑姑覺得,這位雲良娣,如何?”
錦書笑得溫婉,“自是比不得公主的。不過是别人的工具,還當自己是個什麽金貴東西了。還沒成氣候,就來挑釁娘娘……雲良娣,在這宮裏怕是走不了多遠。”
兮雨捧起茶盞,吹了吹茶面,聲音含笑:“姑姑說的是呢。”
又過了幾天,逐雲的病總算痊愈,她欣喜若狂地派小宮女去跟唐岚說,而唐岚的計劃也都準備好了,于是在傍晚時分特地駕臨涼心殿,同逐雲一同用晚膳。
逐雲親自下廚,備了一大桌好菜,席間更是屢屢勸酒,不停地爲唐岚夾菜。
在她看來,唐岚英俊潇灑,眉目流轉間,都是脈脈深情,值得每個女人喜歡。
更何況,他還有個太子的身份……
她低眉夾菜,心中思量,等攢夠了九十九條情報,解了身上的毒後,她一定要好好侍奉太子。
現在東宮就她和東臨兮雨兩個人,她若是能爲太子生下一子半女,等到太子登基,那一個貴妃之位怕是跑不掉的。
東臨兮雨那女人,若是越來越不得太子喜歡,被廢了太子妃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她就能帶着她的孩子上位了。
逐雲越想越美,連帶着對唐岚伺候的愈發殷勤:“殿下今晚,可要留宿涼心殿?”
唐岚注視着她含羞帶怯的眉眼,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唇角卻都是諷刺的笑:“自然。這些日子雲兒生病,可叫本宮好生想念。”
“殿下……”逐雲雙頰绯紅,完全不敢擡頭去看唐岚的臉,因此也就沒注意到他唇角的冷諷和邪氣。
逐雲正要往唐岚懷裏靠,江夜忽然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太子殿下!不好了,南湖金礦之事被洩密,咱們若是要開礦,須得抓緊時間了,若是讓壽王府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