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岚的手指劃過一個個官員名稱,這些人,都是壽王府的黨羽……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其他一些賬本,則記載着富商們同壽王府的銀錢往來,其中尤以嚴家首當其沖,每年的銀錢往來,幾乎堪比小半個國庫。
壽王府拿了這麽多的銀子,不需多想就能知道,肯定是用來購置兵馬器械的。
兮雨見他還在沉思,忍不住推了推他:“唐岚,吃宵夜了。”
唐岚接過她遞來的那碗水粉湯圓,心不在焉地吃完,便打算繼續研究賬冊。
兮雨将碗筷收好,有些生氣,提高音量喊道:“唐岚!”
唐岚回過神,見她氣呼呼的,不由好笑,将她一把拉到懷中,“生氣了?”
兮雨摸了摸肚子:“明知道我懷孕了,還不順着我些……”
唐岚在她面頰上親了一口,随即直接将她打橫抱起:“好好好,聽你的就是了。”
說着,抱着她往寝殿而去。
兮雨有點害羞,好在一路沒什麽人看見。唐岚将她放到床上,親自給她脫了外裳,送到床鋪裏側去。
他去沐浴更衣後,很快吹了燭火跳上床,将她擁進懷中。
黑暗中,他能聞見兮雨身上淡淡的體香,叫人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于是他将兮雨抱得更緊些,腦袋埋在她的肩窩裏蹭了蹭,聲音有些沙啞:“兮兮……”
兮雨一聽他這聲音就知道他想幹嘛,于是連連往後縮:“唐岚,你瘋了,我懷有身孕呢。”
她的聲音總是軟綿綿的,雖是拒絕,可唐岚聽着卻覺得自己更想要,于是直接欺身而上,親了親兮雨的額頭:“已經三個月了,可以行房了……”
“唐岚!”兮雨雙手推拒着他,一張小臉滿是害怕和驚慌。
唐岚低頭,吻住她的唇瓣,一隻手卻悄然往下,順利地解開了兮雨的衣襟。
兮雨嘤咛一聲,可唇瓣被他擭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不過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唐岚便成功褪掉了兮雨的衣裳,兮雨怎麽都推拒不開他,最後被他吻得全身發軟,也有些情動,便半拒半迎地同他一道共赴巫山。
帳幔被放了下來,許是念着兮雨懷有身孕,唐岚這一次,出奇的溫柔。
翌日。
兮雨是晌午才醒過來的,感受着身體的酸疼,在心裏将唐岚罵了幾遍,這才在綿兒和幾個宮女的服侍下起床。
因着六國盛典在即,她念着父皇母後和弟弟,于是格外的勤快,積極陪着田陽雪準備各種東西。
連行宮内的擺設,都是她親自敲定的。
而天氣不冷不熱的,這倒沒了不去請安的理由,所以這段時日,她還得每日跑一趟坤甯宮。
好在她懷着身孕,姜太後念着自己的重孫子,不敢過多爲難她,到末了幹脆叫她别來請安了,親自去庫房搜羅了一堆安胎的好藥,叫宮女送去東宮。
左雲心這段時日一直在承雲殿,幾乎在宮中都不露面了。
唐甜甜告訴兮雨說她是在準備嫁妝,可兮雨卻猜測,大約是太後不準她出來。
太後一定是不想她嫁給唐銘的,但是婚期隻剩下三個月不到的時間,有什麽法子可以讓她不嫁呢?
反正她是想不出來的。
等到皇宮中的一切都準備好,六國盛典也近在眼前了。
但是令兮雨納悶兒的,卻是第一個到的不是東臨的人。
這一日,大清早的她就被唐岚喚醒,叫她去承慶殿裏,見一個人。
兮雨不情不願地起身洗漱更衣,打扮一新後去了承慶殿,就看見西絕的帝後正陪着一個男人坐在上座。
那男人黑發高束,身着雪白的龍袍,袍邊和袖口、領口用金線繡龍裝飾,腰間垂着一塊碧玉佩,雲紋短靴纖塵不染。
他靜靜端坐着喝茶,一雙桃花眼低垂着,整個人優雅精緻得叫人挪不開眼。
“義父?”
兮雨喚了聲。
幕北寒擡起眼簾,微微颔首。
兮雨快步上前見了禮,心中卻頗有些納悶兒,她有許多年不曾見到過義父了,可義父還是這般模樣,跟仙人一般,好像不會老似的。
不過她是不大敢跟幕北寒說話的,幕北寒總是面無表情,雖然長得好看,可實在是比赫連城還要可怕。
她規規矩矩地站到一旁,幕北寒淡然地喝着茶,可大殿裏,誰也不敢說話。
對田陽雪來說,她雖然也曾膽大地行走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幕北寒這個人……
她還是挺怕的。
打心底裏,她壓根兒就不想坐在這兒,看他喝茶好嘛!
這貨跟個木頭似的,自打進了宮,就坐在這裏,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坐,不知道是想幹嘛。
她覺得若是當初嘉兒嫁了幕北寒,那麽夏天也不必動用儲備的冰塊了,這裏就是現成的一尊,而且還會自己移動!
承慶殿裏寂靜了好久,幕北寒似是喝夠了茶,将杯盞緩緩擱到案幾上,聲音清寒:“在這裏住的如何?”
“回義父,唐岚和父皇、母後都待我極好,兮兒很習慣。”兮雨屈膝行了個禮,十分乖巧地低頭回答。
幕北寒擡眸看向她,微微蹙眉:“擡起頭說話。”
他最見不得小家子氣。
兮雨這丫頭,繼承了傾傾的美貌,卻沒繼承到傾傾的大氣。
傾傾她身上就是有一股子從容淡定,好似泰山崩于頂而不動聲色的坦然自若,這是别的女子身上,都沒有的。
兮雨被他冰冷的聲音吓到,忍不住往唐岚身後躲了躲,擡起一張小臉看他:“義父……”
幕北寒見她往後縮的小動作,更是忍不住地皺眉。
于是他又端了茶盞,小口小口飲着。
田陽雪實在是不想跟這塊冰雕坐下去了,于是幹咳一聲,開口道:“本宮頭疼,就不陪北皇說話了,告辭。”
然而沒等她起身,幕北寒淡淡開口:“不是神醫嗎?怎的還會頭疼?”
田陽雪語噎,隻得慢吞吞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