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的身子,可都被岚哥哥看過了……
她想着,瞳眸中隐隐有暗光閃爍。
而此時的東宮,兮雨皺着眉頭盤腿坐在軟榻上,正提筆寫一封信。
她得告訴她的母後和父皇,她有孕的消息。
她寫得認真時,唐岚正好回來,在她身後坐下,将她擁進懷中,望了眼她寫的字,笑道:“爲夫也想寫幾句話。”
“你想寫什麽?”兮雨好奇地側過頭。
唐岚從她手中接過筆,吹了吹信紙,随即将信紙翻開來,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兮兒是個大傻瓜!”
兮雨一看,頓時不樂意了,搶過筆,将那行字劃掉,在下面寫道:“唐岚才是大傻瓜!”
兩人鬧成一團,寫寫畫畫,最後兩人也不管信紙了,唐岚将兮雨按在軟榻上,一手捉了她的雙手牢牢固定在頭頂,一手拿着毛筆在她白嫩的面頰上畫了三撇胡子:“兮兮不乖,爲夫要好好懲罰。”
“唐岚!”兮雨緊緊皺着眉頭,“放開我!”
唐岚笑嘻嘻地松手,将毛筆擱在硯台上,“這可好看了,小花貓一隻!”
兮雨連忙拿了窗台上的一盞銅鏡左右瞅了瞅,不禁大怒,“好你個唐岚!你給我等着!”
說着,便也拿了毛筆,整個人趴到唐岚身上,往他臉上畫畫。
唐岚左躲右閃,最後沒提防往後倒去,整個人躺在軟榻上,而兮雨恰恰跟着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的身子嬌軟得很,兩人鼻尖相貼,彼此感受着對方灼熱的呼吸,兮雨看到唐岚眼中逐漸升騰起了欲·望。
“唐岚……”她有點害怕了。
唐岚知曉她現在不能陪他做那種事,于是撐着坐起來,聲音還有點不大自然:“别惹我,把我惹急了,我可不會管你肚子裏的那個小東西。”
兮雨不滿,“難道就隻許你欺負我嗎?”
“那我讓你欺負好了。”唐岚說着,将一張臉湊到她跟前,“你畫吧。”
兮雨頓時笑容滿面,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握着毛筆,在他額頭上寫了一個“王”字。
她寫完,自己先咯咯笑起來,拿了鏡子給唐岚看:“這下可好,岚哥哥成了老虎大王了!”
“兮兮,你可真是調皮。”唐岚說着,将鏡子放到一旁,面上卻全是笑容。
兩人又鬧了會兒,兮雨便喊了綿兒進來,讓她打了熱水洗臉。
綿兒自打上次兮雨落水後,便伺候得愈發謹慎小心,唯恐被杖斃了,惹得兮雨暗自好笑。
兮雨将信件折好放進信封,又叫了錦書進來,請她親自将信件送去給林瑞嘉:“母後看重錦書姑姑,錦書姑姑大約也在想着母後,這封信,以及兮兒的萬千情誼,就全部拜托錦書姑姑了!”
錦書笑着應了聲是,唐岚便喊了江夜進來,叫他領着上百人的侍衛,将他和兮雨昨晚挑好的幾大箱禮物也捎上,收拾收拾,明日便啓程去東臨天照城。
宮中養胎的日子頗爲無聊,兮雨總想出去,她覺得哪怕隻去禦花園兜一兜風也是好的。
可唐岚哪裏放心她獨自出去,隻要她出門,他又不在身邊,便有二三十個宮女嬷嬷跟着兮雨,生怕有什麽閃失,倒是叫兮雨哭笑不得。
這****在禦花園的涼亭裏坐着喝熱茶,爲首的管事嬷嬷怕她被風吹傷,于是命宮女們拿了帳幔,将涼亭團團給圍住了,讓兮雨又是一陣無語。
不就懷個孕麽,她覺得跟沒懷孕的感覺差不多,哪裏就這樣的嬌貴了?
而這日天氣好,左雲心陪着唐甜甜在園中玩射箭,正好繡球滾到這邊來,左雲心和她跑過來撿,老遠看見這架勢,左雲心又是嫉妒又是不滿,倒是唐甜甜滿臉的好奇,很快跑進亭子裏。
左雲心隻得跟進去,兮雨拿了點心給唐甜甜,唐甜甜捧着一邊小口吃着,一邊招招小手示意左雲心趕緊坐下來。
左雲心行了個禮,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唐甜甜下手。
唐甜甜咬着點心,睜着圓圓的眼睛,聲音裏透着興奮:“太子妃嫂嫂,過幾日便是春獵,到時候青陽山會很熱鬧呢!我剛剛和雲心姐姐在那邊練習射箭,到時候你也會去嗎?”
“春獵?”兮雨愣了愣,唐岚可沒跟她說,過幾天是春獵。
左雲心看見她出神的表情,便端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以前春獵,岚哥哥都會帶着我和甜甜,在山裏轉悠幾圈的。岚哥哥前些年打到一隻小白兔,還特别送給了我。不過可惜我後來沒照顧好,小兔死掉了。”
她說着,望了眼兮雨的神色,又道:“小兔去了之後,我挺傷心的,岚哥哥就一直陪着我……說起來,岚哥哥真是個溫柔的人。”
她的語氣很平靜,唐甜甜聽着,隻當是自己皇兄将雲心姐姐也看做了妹妹,所以并未往深處想,而兮雨的眼底卻抹過不悅。
綿兒也瞧出這位郡主是有意在自家主子面前說這種話,于是上前給兮雨添茶,以掩飾這尴尬。
可兮雨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人,于是喝着熱茶,微微一笑,聲音好聽婉轉得猶如黃莺出谷:“夫君的确是個溫柔的,即便是我殿中伺候的小丫鬟,都得過他的好。”
左雲心聽着,頓時一噎,擡眸望向兮雨,卻見她品着茶水,姿态閑适而優雅。
她緊緊握住茶杯,東臨兮雨,這是将她和丫鬟比較?!
她強忍住怒氣,一聲不吭地坐着。
唐甜甜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了,不由看看兮雨,又看看左雲心,幹咳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緩和這局面。
正在尴尬時,隻聽得亭子外面傳出一聲呼喚:“甜甜!”
唐甜甜立即站起身,挑了亭子的垂紗,驚喜道:“安哥哥,你怎麽來啦?!”
赫連安走進來,朝兮雨恭敬地行了個禮:“太子妃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