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皇後雖未在人前說什麽,可她知道,甜甜暈厥的事情,乃是左雲心做出來的。
找了這麽個由頭罰她禁足,大約是在敲打她。
兮雨想着,輕笑了聲:“錦書姑姑覺得,這位雲心郡主,可能悔改?”
“在天照城的時候,凡是有意接近陛下的,都被皇後娘娘打發得遠遠的。這事情吧,人做了一回,怕是還會想着再做第二回。那位郡主,看着乖巧,可奴婢卻覺得,心思極深,心地更是……狠毒。否則,也不會對一起長大的公主下手。”
錦書輕聲說道,在這裏伺候的都是自己人,她并未顧忌太多。
兮雨點頭,“錦書姑姑說的是。看來,我還得防着那位郡主。”
又過了幾日,見兮雨在西絕皇宮過得很好,沈寬和澹台驚鴻這才提出辭行。
兮雨雖然不舍,卻也不能留人一輩子,央着沈寬,要他保證以後還會來看她,這才肯放人。
澹台驚鴻卻有些吃味兒,他看着兮雨長大,照顧了這麽多年,她倒好,盡惦記着他師弟。
好在兮雨還是念着他的,同他說了許多話,又托他和甯琅姑姑說一切安好,這才讓他略感安慰。
兮雨在城郊親自爲兩人踐行,一直到他們的車仗看不見了,方才黯淡回宮。
田陽雪怕她心裏寂寞,于是當晚特地又爲她設了一桌宴。
這桌宴席隻有唐瑾夜、田陽雪、兮雨、唐岚、唐甜甜五個人參加,倒是格外的融洽。
如今已是深冬,整日裏都在下大雪。東宮寝殿裏的地龍十分暖和,再加上不用去請安什麽的,兮雨卻是愈發懶惰了。
唐岚下朝回來,便看見她穿着居家的衣裳,懶懶地倚在窗邊的軟榻上,一手持書,一手從矮幾上的碟子裏拿起一塊糯米栗子蒸糕往嘴裏塞。
一捧黑發猶如絲綢般順滑地垂落,與雪白的中衣相映成輝。
綿兒匆匆端着一碗熱茶進來,看見唐岚回來,吓了一跳,正要請安,唐岚擡手示意她别出聲,從她手中接過熱茶,便示意她退下去。
綿兒連忙退出去,還貼心地爲二人掩上厚重的布簾。
聽見腳步聲,兮雨聲音慵懶:“綿兒,叫你去拿熱茶,怎的這麽久?”
說着,将吃了一半的糯米蒸糕放到碟子裏,朝一旁伸出手去。
唐岚心中好笑,走過去将熱茶放到她手裏,瞬時将她往懷中一攬:“兮兮真是會享福。”
兮雨一驚,偏頭看去,他便親了過來,啄了一口她的小嘴。
“你進來怎麽也不吱個聲!”兮雨将他推遠些。
唐岚拿了熱茶,親自撫開茶面上的葉子,喂到她的唇邊:“不是要喝熱茶麽?”
兮雨抿了一口,“這糯米糕吃多了有些膩。”
唐岚将熱茶放到旁邊的矮幾上,伸手抱住她的纖腰,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跨坐着,認真地凝視着她的眉眼:“兮兮,我今兒下朝的時候,聽見工部侍郎說,他的妻子昨晚臨盆,生了對龍鳳胎。”
兮雨一愣,意識到什麽,别過臉去:“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咱們才成婚多久,你便想要孩子了?”
唐岚将她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别人都有,我自然也想要。”
“哼。”
唐岚湊近她的耳畔,話語親昵:“生一個吧?”
“不要,聽說生小孩兒很痛的。”
“難道你不打算生了?”唐岚挑眉。
兮雨一臉爲難,隻垂眸不做聲。
唐岚捧了她的小臉,“兮兮?”
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大,兮雨搖着頭擺脫掉他的手,“等我準備好了再說。”
她才十五歲,又是被嬌養着長大的,骨子裏,總覺得自己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兒。突然叫她做母親,她有些轉換不過來。
她怕痛,怕照顧不好小孩兒,怕被人說是不合格的母親。
唐岚是何等聰慧之人,瞧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的顧慮,于是伸手捉了她的下巴,讓她望着自己,一手輕輕撫摸她的鬓發:“兮兮,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必怕。我會一直守着你。”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讓兮雨覺得很是安慰,于是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阖上雙眼。
她的小臉白白嫩嫩,身子又軟又香,唐岚想着,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在懷了。
兮雨似是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忍不住在他懷裏蹭了蹭,調整了一下姿勢。
然而唐岚卻皺了眉,聲音帶上了一絲不自然的沙啞:“兮兮……”
兮雨擡頭“嗯”了一聲,卻見他眼底晦暗不明。
這個表情,她太熟悉了。
“唐岚……”她察覺到了危險,忍不住想要往後退,卻被唐岚一把拉住手腕,将她壓在了軟榻上。
迎面而來都是危險的男性氣息,萦繞着兮雨,叫她無處可逃。
“唐岚。”她又喚了一聲,聲音嬌嬌軟軟,可語調裏卻全都是拒絕。
唐岚很兇猛,她很害怕。
唐岚眉眼都是深意,伸出手,輕輕解開她的腰封。
他是年輕男人,這麽多年都不曾嘗過女人的滋味兒,如今又娶了心愛的女人,自然是很饑·渴·難耐。
然而沒等他再進一步,綿兒興高采烈地奔了進來:“殿下、娘娘!錦書姑姑說,晚膳已經備下,請主子去用膳!”
話說完,卻覺着寝殿裏的氣氛不大對勁兒,她定睛看去,一張臉紅了大半:“殿下……娘娘……”
唐岚有些惱怒,暗道這丫頭壞事,随即松了手,坐起來理了理衣裳,“本宮知道了,你先出去。”
綿兒畏畏縮縮地望了眼兮雨,随即紅着臉跑了出去。
兮雨也坐了起來,望了眼綿兒的背影,自己系上腰帶:“綿兒還小,你何必生她的氣。”
“十三歲還小嗎?也該懂事了。”唐岚說着,扶着兮雨下了軟榻,朝外殿而去,“再敢打擾本宮,打斷她的腿。”
兮雨知道他是說着玩的,便笑了笑,不再多言。
眼見着年關将近,宮裏也開始積極籌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