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軟了?”
幕北寒盯着白沉香的信息,足足兩分鍾後,才回了兩個字:“沒有。”
對方沒有再發消息過來。
他轉身,将手機扔到沙發上,随即進了浴室,沖了一個涼水澡。
而隔壁房間,幕傾城握着手機,想了好半晌後,回撥了白沉香的電話。
忙音響了三聲,手機裏傳出一個帶着磁性的聲音:“喂?”
“白少,是我。”幕傾城站在窗前,望着從頭頂上方飛過的飛機,飛機的光在夜空之中一閃一閃。
她頓了頓,輕聲道:“洛曦她,找你有很重要的事。請你,一定要保持手機暢通。”
“我知道了。”白沉香淡淡說着,随即挂掉電話。
他正坐在白家大宅的書房内,望着黑色手機的燈逐漸滅下去,眉尖微微蹙起。
幕傾城,她會這樣好心?
他想着,目光落在書桌玻璃下一支幹玫瑰花上,瞳眸微閃,想了想,撥通白洛曦的電話。
對方關機,想來,大約是在飛機上。
她找自己,會有什麽重要的事?
白沉香想不明白,靠在了大椅上,本來今天他要去米國談生意,隻是走到機場,想起幕北寒身邊那個不定時炸彈,還是不放心,就又折回來了。
可幕北寒,他似乎對那顆炸彈,無比上心……
他想着,翻開手機,短信裏,幕北寒的“沒有”兩個字看起來很是無力。
白沉香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幕北寒他那樣的人,也會喜歡一個人嗎?
真的,很難想象……
這一夜,很快過去。
十二個小時後,白洛曦終于抵達米國機場。
昏昏沉沉從飛機上下來,她拿出手機,又給了白沉香打了電話,白沉香早上剛睡醒,接通,對面是白洛曦急切的聲音:“你在哪裏?”
白沉香望了一眼自己房間,聲音平靜:“在家。”
白洛曦心頭一咯噔:“哪個家?”
“奉京城白家啊。”白沉香說着,坐了起來。
對面沉默半晌後,白洛曦爆發出催命似的大叫:“白沉香,你丫的好本事!合着你根本沒來米國?!那你昨晚怎麽不接我電話?!”
白沉香望了眼手機,幾乎可以想象白洛曦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微微咳嗽了聲,“昨晚有事,就折回來了。”
“你給我在白家等着,我現在馬上回去!”白洛曦說罷,急匆匆挂了電話,忍着不耐煩重又去買機票。
白沉香隻覺莫名其妙,便将手機放到一邊,自己去衛生間洗漱。
幕家莊園,吃早餐時,幕北寒聲音淡淡:“校長通知,今天下午學校重新開學。”
幕傾城擡起頭:“查到兇手是誰了?”
幕北寒沉默片刻,輕聲道:“沒有。但是,總不能無止境地停學下去。”
幕傾城點了點頭,鳳眸裏有一絲凝重。
“别怕,我會陪你上課。”幕北寒說着,給她夾了一棵蔬菜。
幕傾城擡頭看他,他的眼睛裏都是認真。
下午上課時,教室裏稀稀拉拉坐着五六個人,其他的要麽沒來,要麽發展自己的事去了。
田陽雪忙着搗藥,說是要考醫師證。
殷雪歌則單槍匹馬,說是高二散打訓練地被高年生霸占了,她現在要去砸高年級的場子。
下午的大課是文學課,幕傾城聽得認真,不時在筆記本上做筆記。
幕北寒一手執筆,一手托着下巴,偏過頭看她,窗外是綠樹婆娑,陽光透進來,将她的面龐照的潔白好看。
三堂課,就這麽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老師夾着課本走出去,幕傾城長長呼出一口氣,隻覺受益匪淺。
她合上筆記本,有些歉意地望向幕北寒:“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剛問罷,卻注意到幕北寒正在紙上塗塗畫畫。
她看過去,一張白色素描紙上,正畫着一位少女低頭做筆記的側顔,綠樹斑駁,陽光在少女背後開成了花。
她抿了抿唇,這紙上的少女,正是自己。
幕北寒勾勒完最後一筆,嘴角噙起一抹淺笑,收拾了書包:“走吧。”
幕傾城望着他的笑,隻覺心裏暖暖的……
兩人快走到校門口時,看見那家北冥冰淇淋屋,幕北寒直接牽了她的手走進去。
幕傾城望着他白皙的側臉,那雙桃花眼中都是認真。
“一份香草、草莓口味的,一份巧克力口味的。”他說着,付了錢。
老闆夜冥站在櫃台後,收了錢,望向坐在門口翹着二郎腿看報紙的女生,提高音量:“竹子,沒聽見點餐嗎?!”
那女生不耐煩地放下報紙,叉着腰進來:“聽見了、聽見了!你不是閑着嘛,爲什麽不去做冰淇淋,非得姑奶奶親自來做!真是!”
幕傾城坐在軟皮沙發上,看過去,隻見這女孩約莫十八歲,有一張蘋果小圓臉,留着及耳短發,眼睛烏黑圓亮,透着一股狡黠。
她和夜冥都穿着這裏的校服,大約是在勤工儉學。
上官竹很快給兩人端來冰淇淋,笑嘻嘻道:“兩位慢用哦,這兩杯果汁是特别贈送,請盡情享受!”
說罷,一蹦一跳離開。
幕傾城舀了一口冰淇淋放進嘴裏,草梅味兒的冰淇淋酸甜可口,很好吃。
她的目光落到吧台後的夜冥身上,夜冥正含笑注視着上官竹忙進忙出。
他那臉上的笑容,很單純和歡喜。
幕傾城心神微動,想到什麽,不由輕輕發笑。
過了會兒,上官竹似乎是要下班了,跟夜冥打了聲招呼:“喂,老闆,我要走了,明天會按時上班哒!”
說罷,一溜煙跑了。
夜冥看了一眼時間,不由氣急,追在後面大喊:“喂,還有十分鍾才下班!”
“差不多啦!”
夜冥空手而返,注意到幕北寒和幕傾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站到了吧台後面。
是喜歡的吧?
幕傾城忍不住笑出聲,夜冥面色一紅,竟害羞似的,垂頭不敢去看她和幕北寒。
兩人吃完冰淇淋,季墨早已開着車等在校外。
坐上去後,幕北寒見她還在偷笑,忍不住問道:“你在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