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等人從地上爬起來,一齊朝那邊看去,那個男人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林瑞嘉身上。
他發出幾聲獰笑,幽暗的地下世界之中,分外清晰。
下一瞬,他猛地朝林瑞嘉掠來:“鑄造長生,與我一同創造奇迹!”
林瑞嘉往後退了幾步,東臨火越擋在她身前,手腕生生擋住了封藥的手爪。
他的手腕上出現了十個指印,血液汨汨流出,紫衣上盡是破洞。
“越哥哥!”林瑞嘉大喊了一聲,
東臨火越薄唇揚起,一雙單鳳眼盯死了封藥,妖美的臉上,笑容裏帶着幾分挑釁,“我不管你這個怪物是從哪裏來的,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女人!”
他說罷,身影化作一道紫火,以極速向封藥沖撞過去。
“不自量力!”
封藥滿臉不屑,力量彙聚于他的雙手,東臨火越的長劍襲來,他竟生生地用手握住了那柄劍!
衆人隻聽到一聲脆鳴,那柄好劍生生地折成了兩半!
衆人大驚,下一秒,封藥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去死吧!”
他的手掌猛地拍到了東臨火越胸前,東臨火越吐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重重撞倒在地面。
林瑞嘉連忙奔過去扶起他,“越哥哥,你傷得重不重?”
東臨火越吐出一口血,盯着封藥,臉上的笑容愈發玩味,“我總算知道,觀月的功夫是跟誰學的了。”
鳳尾等人沒再猶豫,一起朝着那個男人沖了過去。
這個男人恐怖如斯,即便團結他們所有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打敗他。
可無論如何,總得一試。
然而不過十個回合,阿飛、黑鷹、桑若、夜冥,都被震飛了出去。
鳳尾和殷雪歌勉強與封藥相戰,封藥仿佛是起了戲耍之心,“你這個藍頭發的女娃娃,也曾是我的實驗品吧?”
殷雪歌一聽,更加怒不可遏,手中招式淩厲,“什麽實驗品!姑奶奶是來送你上西天的!”
封藥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毫不留情,盡管手中沒有兵器,可那雙利爪,即便對上千年寒鐵鑄造的短刃,也絲毫不落下風。
殷雪歌幾乎是拼了命,隻是可惜,實力懸殊實在太大。
她甚至還未給封藥造成任何傷害,就被一掌打飛,轟然倒地。
塵土四揚,林瑞嘉奔過去将她扶起,鳳眸之中都是擔憂。
殷雪歌掙開她的手,嘔出一口血,以劍撐地,還想要上去戰鬥。
隻是可惜,還沒等她爬起來,鳳尾的身影便朝這邊飛了過來,又将她重重撞倒在地。
他們二人幾乎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倒在地上,半響都沒有動彈。
封藥的皮靴踏在地上,一步一步朝林瑞嘉走來。
他的臉上挂着猙獰的笑,林瑞嘉不停地往後退,鳳眸之中有着驚恐。
“呵,木婉兒的後代……”
他的聲音嘶啞,語氣之中帶着嘲諷,一雙陰鸷的眼睛緊盯着林瑞嘉的臉。
林瑞嘉同樣直視着他,雙手放在背後,暗自握緊了一把匕首。
封藥盯着她,深藍色的瞳眸微微一動,臉上的癫狂逐漸平靜下來,“像……真像……你與她,生得真像……”
他說着,一把抓住林瑞嘉的肩,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臉,仿佛是在撫摸他的情人。
他的瞳眸裏都是認真,林瑞嘉清晰地看見,他的瞳眸之中,倒映着自己的臉。
她想要往後退,可惜他的利爪就像是鐵鉗一般,緊緊箍住了她的肩膀,容不得她退後半步。
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奇怪起來。
林瑞嘉蹙起眉尖,這種感覺很詭異,就好像是封藥在透過她,注視另一個女人。
是那個叫木婉兒的先祖嗎?
鳳眸之中流光暗動,下一瞬,她猛地聽見東臨火越的大喊:“别碰她!”
銀色的刀刃閃爍着寒光,迅速朝這邊飛來。
封藥,輕輕擡手,兩根手指便夾住了那柄短刃。
他側頭看去,東臨火越渾身是血,一手拎着一柄長刀,黑發與紫袍無風自舞。
東臨火越喘着氣,忍受着身上傷口撕裂的疼痛,整個人化作一柄利劍,向封藥發起了攻擊。
封藥一把推開林瑞嘉,不過十招的功夫,東臨火越就被重重踹倒在地。
封藥毫不留情,一腳重重地碾壓到了他的脖頸上。
林瑞嘉猛地撲過來,那柄匕首閃爍着寒光,刺向封藥的腳踝。
封藥眸中掠過暗光,輕輕擡腳,便踹飛了她手中的匕首。
林瑞嘉緊緊抱住東臨火越,他握着她的胳膊,兩人依偎在一起。
林瑞嘉的眼中忍不住流下淚來,聲音纏綿,“越哥哥……”
東臨火越抱緊了她,如今他的人幾乎已經全部失去了戰鬥力,而眼前這個怪物,仿佛刀槍不入。
即便受了傷,也能在眨眼間痊愈,這與不死之身有什麽區别?
林瑞嘉抱緊了他的腰,“越哥哥,若是今天死在這裏,我也是無悔的。我這一生最不後悔的,就是遇見你,愛上你。”
東臨火越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臉頰親昵地蹭着她的面頰,“我這一生,最不後悔的,是愛上你,是娶你。最遺憾的,是不能同你白頭偕老,一起走到最後。”
他說着,單鳳眼裏也流下了淚水。
封藥靜靜注視着這一對抱頭痛哭的男女,輕輕踱了幾步,眼中神色莫測,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愛情……愛情?”
他連着說了兩遍,旋即彎下腰,盯着林瑞嘉的眼,“你愛這個男人?”
林瑞嘉深情地看着東臨火越,兩人十指相扣,她笑靥如花,“我當然愛。”
封藥又轉向東臨火越,“你愛這個女人?”
“愛,”東臨火越笑着,全然不顧還在流血疼痛的傷口,擡手輕輕爲林瑞嘉擦淨眼淚,“我當然愛這個女人。”
封藥站起身,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困惑的事情,在原地來回踱步。
“愛情,愛情到底是什麽?”他自言自語着,好像十分驚恐不安似的,“爲什麽我沒有,我的愛情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