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會送你一個天平盛世。”東臨火越偏過頭,輕輕吻了口她的面頰,“再過幾日便是七夕,宮外會有遊園盛會,到時候,我帶你出去玩。”
林瑞嘉笑靥如花,鳳眸裏都是幸福:“好。”
另一邊,未央宮附近的長廊裏,賀明月獨自一人坐着。夜裏很涼,她卻身着裸·露的薄衫,因爲寒冷,她緊緊抱着膝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她注視着前方,一雙眼睛裏帶着渴望。
那個男人,他怎麽不來了,他爲什麽不來了……那天夜裏,他不是被自己迷住了嗎?
他應該會來的呀!
賀明月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她覺得,隻要她用心,憑着她的相貌和才情,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輕而易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可是那個九五之尊的男人今夜并沒有來……
她有些惱,有些恨,有些悲哀。
她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賀明月會淪落至此。
有幾個宮娥成群結隊經過,怪異地望了她幾眼,竊竊私語着離開。
她将薄衫裹得再緊些,盯着那些宮娥們的背影冷哼一聲,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想個辦法,叫幕傾城後悔如此對待她……
走廊的燈下,她的雙腿細如竹竿,整個人瘦得伶仃,仿佛風一吹過來,她就會掉進走廊外的水裏。
可她的表情,卻猙獰得可怕。
第二日晌午,林瑞嘉還躺在床上發呆,錦書匆匆進來禀報:“娘娘,蘇夫人求見!”
林瑞嘉坐起身來,“蘇夫人?”
“就是蘇螢光的娘啊!”旁邊闆栗解釋,“昨天西絕小太子把蘇螢光狠狠揍了一頓,想必這是來找娘娘讨要說法的!”
林瑞嘉無奈扶額,“先替我梳洗吧。”
等林瑞嘉梳洗好來到花廳,溫氏已經喝了三杯茶了。
林瑞嘉看過去,溫瑜身後站了個小少年,正是蘇螢光
溫氏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卻不敢表露出來。
她起身向林瑞嘉行了個禮,便哭哭啼啼拉過身後的蘇螢光:“娘娘,螢光他什麽都沒做錯,怎麽西絕太子下這樣重的手!娘娘您看看,這牙齒都打掉了,鼻梁都塌了!這可讓我們螢光,今後怎麽做人啊!”
蘇螢光滿面通紅,顯然很不習慣被母親這樣推到人前任人觀摩。
林瑞嘉在主位坐下,錦書爲她端來沏好的茶,她慢條斯理地品了幾口,才慵懶開口道:“蘇夫人想要如何?”
溫氏咬了咬牙:“請求娘娘将西絕太子驅逐出東臨!臣婦早有聽聞,他在學堂之中行迹惡劣,每每擾亂學堂秩序。無奈夫子們礙着他的身份,不敢給他以重懲。所以,唯有娘娘出面,紫陽學院方能好好培養人才!”
她說完這席話,殿中寂靜,林瑞嘉端着杯盞,半垂着眼簾,似是心不在焉。
溫氏站在原地,見林瑞嘉不爲所動,不由嚎哭起來:“可憐我蘇家世代忠良,五代單傳,隻有光兒這麽一個男孩子!現在忠良之後遭人欺辱,娘娘爲何不肯還我們一個公道?!”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林瑞嘉不悅:“你這是在質問本宮嗎?”
“臣婦不敢!”溫氏眼睛裏的淩厲瞬間消失不見,她朝林瑞嘉拱了拱手,“臣婦隻是求娘娘一個公道!”
林瑞嘉望了眼蘇螢光,他的臉一邊兒腫得老高,雙眼都被打青了,一開口,便露出豁牙來。
“去将唐岚叫來。”她輕聲吩咐身後的錦書。
錦書行了個禮,立即去辦。
花廳裏,林瑞嘉同溫氏坐了好一會兒,唐岚終于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兮雨。
溫氏一見唐岚,頓時激動起來,猛地起身伸手戳着唐岚的腦門兒:“就是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
唐岚厭惡地推開她的手指,瞟了眼蘇螢光,咧嘴一笑:“啧啧,我不是說過了,别再出現在我面前嗎?”
蘇螢光昨天被他打怕了,一看見他露出一口寒牙,頓時心慌得很,忙躲到溫氏身後。
溫氏恨鐵不成功地把他拉出來:“你躲他做什麽?!有娘在這裏,誰敢欺負你?!”
兮雨望着蘇螢光,對他失望至極。
她從前怎麽沒有發現,蘇螢光這樣的懦弱不堪?
蘇螢光注意到兮雨眼中的厭惡與失望,不禁莫名覺得有些難過。
他抿了抿嘴,鼓起勇氣指着唐岚:“我不會怕你!”
唐岚作勢揚起拳頭,他連忙又躲到溫氏身後。
溫氏無法奈何唐岚,隻得哭哭啼啼轉向林瑞嘉:“娘娘您可看到了,這個西絕太子如此放肆,在您面前都敢打光兒,您若是不在,他豈不是要連臣婦一起打了?!”
兮雨算是弄明白這一對母子進宮來做什麽了,原來是告狀來着。
她冷哼一聲,聲音稚嫩中帶着憤怒:“唐岚哥哥打蘇螢光是有原因的!蘇螢光他和溫瑜一起設計我,溫瑜在湖邊放了鵝卵石,我沒注意踩上去,才掉到水裏的!蘇螢光他早就準備好出來救我,企圖以此獲得我對他的青睐。他和溫瑜,都不是好東西!”
蘇螢光眼睛裏都是暗色,搶着說道:“公主殿下休要污蔑好人!你說我們是故意設計你,那你可有證據?!”
“證據……”兮雨茫然,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有證據。
蘇螢光眸子裏掠過得意,胸膛挺了起來:“沒有證據的事,你們憑什麽污蔑我還打我!”
“可是是我親耳聽到的!我聽到你和溫瑜說這些事了!”兮雨漲紅了小臉。
“口說無憑,把證據拿來!”蘇螢光冷聲,“即便你是公主,也不帶平白污蔑人的!你們若是拿不出證據,就得跟我道歉!還有你唐岚,你必須離開東臨!”
他整個人趾高氣揚得意非常。
昨晚回家時,他就尋思着怎麽報複回去。他想着,反正東臨兮雨和唐岚沒有證據,可自己臉上的傷卻是結結實實的。
若是真正鬧大了,得利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