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七尺男兒,眼淚卻不住滾落:“和觀月的那一戰,若是沒有你,興許我就站不起來了……嘉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林瑞嘉擡眸,怔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明明是刻骨相思了四年的臉,可她卻無法去親近。
那些百姓們的怒罵聲猶在耳畔,她張開嘴,嗫嚅半晌,聲音輕如蚊蚋:“我其實,我其實已經愛上了幕北寒……越哥哥,我愛的是幕北寒……”
“你撒謊。”東臨火越盯着她,面容逐漸冷靜下來,一字一頓,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謊言,“你根本,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嘉兒,你愛的,是我,自始至終,都是我東臨火越!”
林瑞嘉猛地掙開他起身,崩潰般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你走開!我根本就不愛你!我愛的是幕北寒,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北幕皇族裏查族譜!你去看,他族譜上的皇後寫的到底是誰!”
東臨火越起身,死死盯着她,“我說,我不信!”
他猛地将林瑞嘉按在牆上,對着她的唇便要吻下去。
林瑞嘉拼命掙紮,眼淚不停地掉落。
她的心很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那是一種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痛。
東臨火越将她的手高高舉過頭頂,垂下眉眼深深吻了下去。
這是他的女孩、他的女人,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隻消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她是否在撒謊。
她的唇瓣很涼,他的唇瓣火熱。他努力将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他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貝齒,掠奪着她的一切芬芳。
林瑞嘉的眼淚還在簌簌落下,她無法閉起眼睛,她的瞳眸裏,全部倒映着這個男人放大的臉。
若是東臨火越睜開眼,便能清晰地看到她眼眸裏癡纏與不舍。
這是一個很長的吻,直到覺得足夠表達他的意思了,東臨火越才松開口,林瑞嘉垂下眼簾,面頰绯紅,臉上猶有淚痕。
房中一片寂靜,東臨火越緊貼着她的身子,整個陰影将她籠罩着,他舔了舔唇角,聲音很輕:“不要告訴我,這個吻,你沒有感覺。”
林瑞嘉後背緊貼着牆壁,雙手高高被他高高舉過頭頂。她擡頭看他,努力收起眼中的癡纏與愛,隻是輕聲回答:“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根本就沒有感覺。”
頓了頓,她又道:“其實在海國時,我便對他動心了。他抱着我從百尺高的玄秘寶塔上跳下來的那一瞬,我就決定,此生非他不可。你失蹤以後,我掌控皇宮,我試圖敗壞東臨的朝政,都是因爲我想讓東臨垮掉,讓北幕強大。”
“我早就想離開你了。東臨火越,你比不上他。你,别再自欺欺人……”
她說着,卻不自覺垂下頭,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東臨火越輕笑出聲,完全不理會她的說辭,“這個吻,你沒有感覺嗎?”
他話音落地,直接将林瑞嘉打橫抱起,大步走進裏間的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林瑞嘉大駭,“你要做什麽?!”
她剛坐起來,東臨火越便俯身而上,緊盯着她的眼睛:“幫你找感覺!”
林瑞嘉幾乎羞憤得要鑽進地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你無恥!”
“隻爲你一個人無恥!”
他說完,毫不猶豫地想要解開她的衣裳。
林瑞嘉咬了咬唇,穩住心神,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她咬得極重,東臨火越手腕上立刻出現了血印子。
他吃痛地收回手,林瑞嘉推開他,蜷縮進角落:“我說過,我不愛你了!”
正在這時,幕北寒推開房門,面若寒霜地站在門口:“你們在做什麽?”
林瑞嘉如蒙大赦,起身下床躲到他身後,聲音發顫:“幕北寒,你告訴他,我們才是一對。”
幕北寒桃花眼中暗光流轉,他知曉林瑞嘉在顧慮什麽。可是,他的目光落在東臨火越臉上,那雙單鳳眼裏滿滿都是期望。
林瑞嘉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幕北寒沉默半晌後,開口道:“不錯。”
東臨火越臉上的神情逐漸轉爲失望,他起身,盯着幕北寒身後露出的那片素色衣角:“嘉兒,我不會放手的。”
說罷,大步離去。
他走之後,林瑞嘉整個人宛如被抽離了主心骨,蹲下來大哭出聲。
她知曉他找了她四年定是不易,可是,可是她卻不能阻礙了他。
東臨的局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若她回去,必定會引起民心動搖。
她的名聲,已經無法再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幕北寒俯視着她,好半晌後,才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卻不知如何安慰:“傾傾……”
而與此同時,三個小包子已經星夜兼程趕到了東臨與北幕的邊境處。
唐岚出手大方,給每個強盜買了匹馬配和刀,還給他們整了個名号,叫什麽“西絕皇家太子二十侍衛”,這群強盜們知曉他的身份,自是喜不自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天明看着這些人對他的崇敬和膜拜,倒是學到了一課,那便是帝王當恩威并施,帝王須得學會收買人心。
北疆的草原一望無際,遠處是落雪的高山。兮雨從未見過這般景色,十分興奮,連帶着将旅途的疲倦都抛之腦後。
唐岚秉承田陽雪的性子,會吃得很,帶着兩人吃遍了這裏的名點美食,耽擱了一天才重新上路。
越往北去,天氣便越冷。唐岚買了輛新馬車,豪華又寬敞,在裏面置了暖爐,倒像是把春天都到了北方。
兮雨裹着小小的毛鬥篷,圓眼睛裏都是期待:“弟弟,咱們還得多久才能找到爹爹啊?明天能找到嗎?”
天明搖了搖頭,捧着地圖研究:“北幕太大,爹爹如今不知在哪兒。所以咱們先去雪城投奔義父,義父他一定知道爹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