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絕有些生氣,“你還想不想好起來?”
君霧渾身虛弱,美眸之中毫無神采。
她以爲她死了,卻沒料到,居然又被這個男人給救回來……
她勉強擡起頭看他,小臉上一片蒼白,聲音都在發顫:“送我回去……”
蕭道絕将藥碗重重擱在床頭上,靜靜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離開。
君霧難掩失望,盯着他的背影,整個人脫力地倒在床上。
而另一邊,沈寬進宮面見林瑞嘉,将昨晚的事叙述了一遍,最後說道:“王孫殿雖然無事,可他将君霧抓走,我怕君霧會有事。”
林瑞嘉坐在龍案後面,穩住心緒,說道:“蕭道絕曾中過君霧的美人計,他将君霧帶走,恐怕就是爲了報複。”
“那,咱們該如何是好?”沈寬十分憂心。他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找了,可蕭道絕就好像憑空消失了般,一點蹤迹都沒留下。
林瑞嘉起身,在禦書房裏轉了兩圈,最後道:“他應該不會把君霧怎麽樣。”
“何以見得?”
“蕭道絕此人,應是吃軟不吃硬的那種。說來可笑,我有種直覺,他是真心愛慕君霧的。”林瑞嘉失笑,擡眸望向沈寬,“我知道這很荒謬,可我就有這種感覺。你想啊,他被你傷了手臂,應該盡快撤退才是,可他卻不嫌麻煩地抓走君霧,這不是給自己找個拖油瓶嗎?”
沈寬想了想,皺眉問道:“可娘娘剛剛說,他是爲了報複……”
“所謂的報複,可以分很多種。若是君霧夠聰明,夠争氣,她可以将蕭道絕吃得死死地。”林瑞嘉鳳眸裏掠過寒光,指尖拂拭過龍案,“另外,你若是在城内找不到他,可以去城外試試。”
“是。”
沈寬很快離開皇宮,他沒注意到,在他出宮門的同時,一輛毫不引人注目的運菜車同時駛進皇宮。
蕭道絕偷乘着這輛車進入皇宮,很快摸進了瑤光殿裏。
裴九正抱着東臨紫晨曬太陽,見他潛進來,忍不住左右看了看,低聲訓道:“你這樣進出,會給我帶來大麻煩的!”
蕭道絕白了她一眼,伸手掐了把東臨紫晨的臉頰,東臨紫晨大哭出聲,裴九又心疼又心急,哄了他半天,好不容易等他止住哭聲,将他交給嬷嬷抱走,埋怨地看向蕭道絕:“無事生非!”
“你還有心思哄孩子!昨晚的計劃都泡湯了,王孫殿沒燒成,我還受了傷!”蕭道絕冷聲,“這一切,都怪沈寬。我告訴你,咱們現在必須先除掉沈寬!他是幕傾城的忠實走狗,隻要沒了他,幕傾城就等于斷一臂膀!”
裴九一臉漠然:“你之前說要毀掉王孫殿,結果失敗。現在又要殺沈寬,恐怕結果,又會是失敗吧?”
“沈寬之事,還得你出面。”蕭道絕盯着裴九。
裴九愣了愣,“我?!”
傍晚時分,沈寬正在筱紅樓用晚膳,忽然有宮裏的人過來傳旨,說是皇後娘娘召見。
沈寬以爲君霧有下落了,便顧不得吃了一半的飯菜,匆匆往宮中去。
那傳旨的太監卻繞過未央宮,領着他徑直往瑤光殿而去。沈寬心中疑惑,問那太監:“爲何引我到這裏?”
那太監笑容滿面,恭敬回答道:“沈大人去了便知。”
沈寬滿腹疑慮地跟着他進了瑤光殿,幾名婢女掀起珠簾請他進去,他站在外面,有些猶豫:“這裏是内殿,我怕是不方便進入。”
胭脂從裏面出來,端着托盤,托盤上盛着兩杯喝了一半的茶,笑道:“沈大人多慮了。皇後娘娘正與我家娘娘商議大事,請沈大人進去參謀一二。”
說着,恭敬地對他福身行禮,随即退了下去。
沈寬注意到她手中端的是兩杯茶,心裏的疑慮不少,便進了寝殿。
可沒等他看清裏面的景象,隻聽得一聲尖叫,裴九香肩半露,滿臉都是淚珠:“非禮啊!”
隻是瞬間功夫,沈寬便别無數侍衛包圍。
他的目光落在裴九身上,映月拿來披風給裴九披上,裴九瑟瑟發抖,指着他:“輕薄皇妃,罪該萬死!來人啊,将他帶去皇後那裏,本宮倒要看看,皇後會如何處置他!”
沈寬抿了抿唇,一言不發,任由那幾個侍衛将他押着往未央宮方向去。
裴九收拾妥當後,也跟着去了,淚痕未幹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可那眼底隐隐閃爍着,分明就是陰謀得逞的笑。
沈寬一路上想得很明白,今日這出戲,便是沖着自己來的。看似布局簡單,可對手實際下了不少功夫。
傳旨的太監,僞造的懿旨,宮門放行的守衛,瑤光殿的那些證人……
這一切,都是爲了給自己安插上“輕薄皇妃”的罪名。
未央宮裏,林瑞嘉剛用完晚膳,桑果就火急火燎沖進來,說是出了大事。她到了正殿,便看到捂臉痛哭的裴九和一言不發的沈寬。
“到底怎麽回事?”她蹙眉。
裴九率先說道:“沈大人他潛入後宮,妄圖輕薄于我!幸虧胭脂和映月拼死相護,才沒讓他得逞!皇後娘娘,這事兒,您可得爲我做主!”
林瑞嘉看向沈寬,沈寬面無表情。
“沈大人……沒話可說嗎?”林瑞嘉自然是不信裴九的。
沈寬搖了搖頭,“清者自清。”
“呵,沈大人剛剛在瑤光殿裏,對我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如今鬧到皇後這裏,卻又來一句‘清者自清’,當真是可笑!”裴九又氣又怒。
胭脂朝林瑞嘉福了福身子:“奴婢有話說。沈大人并沒有喝醉,他很清醒地闖進娘娘的寝殿,說了很多輕·薄·猥·亵·娘娘的話,實在是不堪入耳。沈大人乃是國之棟梁青年才俊,做出這種事,實在是沈家不幸!還請皇後娘娘秉公處置,還娘娘一個公道!”
裴九帶來的一幹宮女太監都跪了下去,高聲喊道:“求皇後娘娘秉公處置,還娘娘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