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接過,那是一顆渾圓的紅色小漿果。
上官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大叫道:“我認識這個!這個不就是當時咱們在洛川的地洞裏,看見的那棵樹的果子嗎?!沒想到這裏也有耶!給我看看……”
說着,便想從東臨火越手裏拿果子看。
東臨火越卻沒搭理她,直接将那果子捏碎,果漿溢出,有奇妙的香味彌散出來。
這個果子,是新鮮的……
東臨火越眸中閃過暗光,冷聲命令:“叫十個龍衛,與朕一同下水。”
黑鷹愣了愣,忙應了“是”。
上官雙眼冒着紅星星:“人家也想要去看看!保證不添麻煩!人家會遊泳的喔!”
東臨火越受不了她撒嬌的态度,揮了揮手示意她随便。
黑鷹很快點好了一同下水的十人,這些人不光功夫好,還都是遊泳的好手。衆人又準備了些繩索、火把、幹衣服等東西密封好了,這才準備下水。
東臨火越很迫切地想要看看那個大洞,率先下了水,十名龍衛以及黑鷹、上官緊随其後,紛紛跳進水中。
他們遊了許久,在黑鷹的帶領下,終于找到了那處位于水較深處的洞穴。
十三人進入洞穴後,又往前遊了一小段,水漸漸退去,再往裏走,便是陸地了。
東臨火越示意點燃火把,兩個龍衛将火把插在牆壁上,衆人各自換了幹燥的衣裳,又檢查了一番裝備,這才繼續往裏走。
十三人的腳步都很輕,似乎是害怕驚動洞内的一些東西。
上官俯身從地上撿起一片枯樹葉,樹葉一半是紅一半是黃,與他們在洛川地下看到的一模一樣。
她疑慮地與東臨火越對視一眼,東臨火越接過她手中的樹葉,打量半晌後,繼續往前走。
洞府内很安靜,一絲聲音、一絲風都沒有。
安靜得,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可走着走着,東臨火越覺得不對勁兒。他直覺有危險逼近,回頭看去,隻見一隻兩米高的巨大石球正急速朝他們碾壓過來。
詭異的是,這石球滾動之間,一點聲音都沒有。
“快走!”他大喝出聲,所有人回頭一看,魂都要吓飛了,忙拼命往前奔跑起來。
上官跑得慢,遇到這樣的危急情況,急得快要哭出來了,眼看着就要被卷進石球下方,東臨火越一把抓了她的手腕,瞬間将她帶離遠些。
前方是兩條岔道,衆人拐進旁邊彎的那一條内,隻見那石球徑直加速度滾入直道裏。
衆人剛松了口氣,東臨火越低頭看去,地上躺着無數支箭矢。看來,已經有人在他們前面進入了裏面。
他眸光動了動,便聽得閘門打開的聲音,下一瞬,無數利箭從甬道兩側朝他們射了出來。
衆人幾乎是往前狂奔而去,稍有遲緩,便會被射成馬蜂窩!
好不容易穿過了這條甬道,黑鷹上氣不接下氣:“主子,你說,他們三個,真的進了這裏嗎?!”
東臨火越盯着地面厚厚的一層利箭:“你說呢?”
黑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想了想,在他們來這裏之前,地上已經躺了無數支箭矢了,可見有人在他們之前闖了進來。大約,便是那三人吧?
另一邊,海國皇宮玄秘寶塔。
塔内,氣氛凝重無比。
寂靜之中,幕北寒忽然拉過林瑞嘉的手,她的手背上通紅一片,可見赫連翩當時是死命地去踩的。
他伸手按了按,林瑞嘉吃痛,忍不住輕呼出聲。
他從懷裏掏出一隻小巧的瓷瓶,用帕子将她的手背擦拭幹淨,将瓷瓶裏的藥水抹在手背上,等藥水徹底滲進皮膚裏後,又拿帕子将她的手包裹起來。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
“……謝謝。”
林瑞嘉摸着那隻手,想要說些别的話打破尴尬,可張口,便又是這兩個字。
幕北寒似是早已習以爲常,隻是靠在牆壁上,面容靜默。
塔外,無數侍衛守着,生怕幕北寒和林瑞嘉逃出來。她們俱都嚴陣以待,隻因爲她們已經接收到女皇的命令,對塔内的人,殺無赦。
過了會兒,赫連翩親自過來,見玄秘寶塔的大門緊閉,知道他們還在裏頭,不禁冷笑道:“裏面沒有食物沒有水,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待多久!”
她正要離開,想了想,美眸中掠過惡毒,冷聲道:“去收集落葉,越多越好。”
立即有十幾人去辦了,她們抱來樹葉,赫連翩命她們堆積在塔門下,自己拿着一根火把過來,對着塔門高聲道:“幕北寒,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說着,将火把扔在落葉堆上,又叫來幾個人拿扇子扇,務必要把落葉燃燒時的濃煙扇進塔内。
濃煙順着縫隙鑽入玄秘寶塔内,林瑞嘉隻覺無比嗆人,忍不住拿帕子遮住口鼻。她看向幕北寒,幕北寒一手拉過她,沿着樓梯往塔上走。
玄秘寶塔高達百尺,共有十八層,但每一層都空空如也,連半本佛經都沒有。
兩人走到第七層,林瑞嘉有些走不動了,兩人便停下休息。第七層寶塔上開了窗戶,倒沒有第一層嗆人。
她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因爲疲倦,便尋了幹淨地方坐下。幕北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靠牆站着,一張臉看不出絲毫情緒,隻是一雙手依舊扶着挂在腰間的兩柄利劍,彰顯了他在随時警惕着。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轉眼便近傍晚。
抛開外面的危急情況,玄秘寶塔上的風景還是相當不錯的。因爲這裏是整個瓊華島最高的地方,所以幾乎可以遍覽全島的風景。
今日的火燒雲紅得純粹,橫陳天際,美不可言。
然而林瑞嘉卻無意欣賞,一整天滴水未進,她現在口渴難忍。
幕北寒望着她逐漸幹燥的嘴唇,桃花眼中暗光流轉。須臾,他伸出左手,催動體内寒功運轉,那隻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将凍結成冰的左手送到她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