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微微颔首,沈寬又道:“微臣奉太上皇聖命來洛川監修河道,采取的主要是疏通的策略。微臣征集了民工開挖河道,就在上個月,挖出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是什麽?”東臨火越蹙眉。能被沈寬稱之爲“不同尋常”,那麽必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是一棵樹。”沈寬有些難以啓齒,“一棵非常特别的樹……”
衆人面面相觑,東臨火越緩緩道:“此事,可有他人知道?”
沈寬搖了搖頭,“挖到那個洞穴的時候,正好是微臣的心腹輪班,所以洛川這裏,還無人知道。微臣已經将那個洞穴封上,陛下若是要去,微臣立即遣人打開。”
澹台驚鴻托着下巴,“既是不同尋常之物,那麽去洞穴一事,還得秘密進行。”
“這裏有座青樓,名爲弄影樓,乃是張家的産業。弄影樓下有無數密道,其中一條可通往洞穴。”沈寬笑容風流,“隻要陛下願意,今晚便可秘密前往。”
沈甯琅不悅:“二哥你又逛青樓……也不捎上我……”
澹台驚鴻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子:“不許提青樓!”
衆人又細細敲定了計劃,最後決定晚上亥時(21點)行動。
另一邊,錢家大小姐錢伊人咋咋呼呼坐轎子來到洛川王府,徑直闖進了君若憐的房間,拉了她的手,興緻極高:“表妹啊,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一個極品貴公子,你是沒看到,那叫一個英俊潇灑玉樹臨風!”
錢伊人的父親是錢茂嫡長子,而君若憐的母親又是錢茂的嫡女,所以兩人乃是表姐妹關系。
君若憐正對着鏡子補妝,十分厭煩她的咋咋呼呼:“能有多好看?比那台上唱戲的小生還好看?!我記得你前幾天不是喜歡戲團裏那個當紅小生玉飛煙嘛,還贊他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怎麽今天就變了卦?”
錢伊人眸子裏難掩激動:“你是沒見着那個男人!好想再見他一面啊,讓我死了都願意!”
君若憐無語,白了她一眼,伸手拿眉黛膏掃了掃娥眉:“我過會兒要去花園走走。母妃說,讓我多在府中逛逛,萬一遇見皇上,要努力讓皇上喜歡上我。”
她說着,望着鏡子裏的臉,又有些難過。這張臉好看是好看,就是膚色粗糙了些。她和她妹妹都是遺傳的母妃,身上盡是缺點,真是讨厭死了!今天中午看見那個野種旁邊的沈家小姐,人家那一身肌膚水靈靈的,真是羨慕死人!
“皇上?”錢伊人輕哼了聲,“皇上算什麽!能有姑父厲害?”
她說的姑父指的就是洛川王。她從未出過洛川,在她眼中,洛川就是天下的中心,她的姑父就是這中心的王,是頂頂厲害的人物。
君若憐白了她一眼,起身道:“我要換衣服去花園。”
此時花園中,林瑞嘉坐在秋千上,東臨火越在後面給她輕輕推着,滿面都是如沐春風的笑容。
桑若等一幹婢女守在遠處的花樹下,反而沒事兒可幹,桑果帶頭,蹭着樹幹聊起八卦來:“我聽說啊,這洛川王并不喜歡這個洛川王妃,乃是因爲太上皇的旨意,才迎娶的。”
“那他喜歡誰?”闆栗好奇。
“我怎麽知道!我也是聽宮裏有地位的老嬷嬷們說的。”桑果摘了朵花兒别在鬓角,捏了個蘭花指,笑嘻嘻問道,“好看不好看?”
“臭美!”寒蓉蓉撲哧一笑。
幾個小丫鬟嘻嘻哈哈鬧起來,林瑞嘉遠遠看着,有心放她們去玩,便擡高音量:“桑若,帶她們四處去逛一逛!”
桑若點頭,與幾個小丫鬟一同離開。
四周無人,花樹芬芳,落英缤紛。
東臨火越身形一動,已經躍到秋千上坐了,反手将林瑞嘉抱進懷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腦袋:“嘉兒。”
“嗯?”林瑞嘉坐在他的腿上,擡頭望着他,美眸之中的懵懂無辜讓東臨火越忍不住的心癢癢。
“嘉兒!”他又叫了一聲。
“幹嘛?”林瑞嘉擡起下巴,眼睛裏滿是驕傲與不耐煩。
大約面對寵溺自己的人,都會露出這種驕傲神情吧?因爲知道自己再怎麽蠻橫,再怎麽驕傲,再怎麽惹是生非,他都不會離開。
東臨火越低低笑起來,捏了把她的臉蛋,修長的腿一勾,打起秋千來:“真是喜歡你這小模樣。”
林瑞嘉臉頰微紅,抱着他的腰,卻依舊努力端着架子:“知道我好,就該好好珍惜。别再給我惹來一堆女人,看着煩。”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在東臨火越耳中,心都要融化了。
他剛要對她表一下忠心,對面猛地響起一聲尖叫,旋即一個紅衣女子瘋瘋癫癫地沖了過來:“你不是白天那位公子嗎?!”
東臨火越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眼前站着的正是中午在成衣店裏扯他袖子的女人。
林瑞嘉窩在他懷裏,有點吃醋。
這個女人有完沒完,居然陰魂不散出現在洛川王府……可她懶得去理,隻是懶懶所在東臨火越懷中,悠閑地看他怎麽辦。
東臨火越知道這是考驗自己的時候,一手攬着她的腰,雙眸冰冷地注視着錢伊人,吐出的字簡單極了:“滾。”
錢伊人的笑容僵在臉上,頗有些尴尬:“那個,我是錢家大小姐,喚作伊人。我隻是,想要認識一下你……”
君若憐随後走過來,看見東臨火越時也吓了一跳,這麽好看的男人,居然被她表姐這個蠢蛋捷足先登了……
府裏頭來了這樣好的男人,她母妃卻要她去勾引什麽皇帝,皇帝能有他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