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火越認真地望着她的眸:“嘉兒,從一開始,你就該是我的妻。可是咱們這麽多年輾轉,你先後做了秦國的皇後、北幕的皇後,卻唯獨沒有嫁給我。如今,命運安排我們重新相聚,嘉兒,今天,我要你做我東臨火越的妻!不是東臨皇帝的皇後,而是我東臨火越的妻子!”
林瑞嘉望着他的眼睛,他的鳳眼之中滿是認真,潛藏着的深情令人動容。
“無關乎皇位,無關乎權勢,無關乎家國天下。你是林瑞嘉,我是東臨火越,這樁婚事,隻是咱們兩個人的事兒,隻是咱們兩個人的愛情。”
“林瑞嘉,你願意嗎?願意僅僅嫁給東臨火越這個人嗎?”
狹長的鳳眸在燈籠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林瑞嘉注視着他黑曜石般的瞳眸,過了片刻,她反握住東臨火越的手:“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久嗎?”
她的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不是辛酸,不是委屈,而是幸福。
愛情之中最令人欣慰的,是我終于等到你。
東臨火越将她擁入懷中,“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麽久……”
月光之下,未央宮前,一對璧人緊緊相擁,隻爲了破鏡重圓的愛情。
許久之後,東臨火越才松開林瑞嘉,牽着她的手,往未央宮内而去。
林瑞嘉環視着宮裏,這宮殿内布置一新,無數紅綢與紅燈籠懸挂着,東臨火越牽着她往裏走,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地上鋪滿了花瓣,四周都洋溢着甜香。
他們兩人走到盡頭的一間寝殿前,寝殿是新建的,雕花木門散發出自然的木香,東臨火越伸手蒙住林瑞嘉的雙眼:“讓我給你一個驚喜。”
說着,用另一隻手推開門,帶着她往裏走。
撲鼻而來的依舊是玫瑰花的甜香,東臨火越掩了門,放下手,林瑞嘉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玫瑰花,寝宮盡頭垂着紅紗的象牙雕花大床。
一個大大的紅“囍”字貼在牆壁上,緊貼着牆壁擺着一張深紅的檀木桌案,桌案上點着兩支火紅色的龍鳳長喜燭。
屋内的燈籠也是用紅紗包的,透出紅色的光暈,一切都那麽靜谧美好。
“聽說,民間的夫妻成親,就是這個樣子。”東臨火越微笑着轉向林瑞嘉,妖豔的眉眼間都是情不自禁的喜意。
林瑞嘉臉頰绯紅,她沒有想過,東臨火越會專門爲她在宮中辦這樣一個特别的婚禮。
他拉着她的手來到喜案前,對着那對龍鳳喜燭,聲音認真:“我東臨火越對天發誓,此生隻愛林瑞嘉一人!若違此誓,天打——”
林瑞嘉忙捂住他的嘴,“胡說什麽?!”
東臨火越卻将她的手移開,繼續道:“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東臨火越對着滿天神佛承諾,此生,隻有林瑞嘉一個女人,隻要林瑞嘉一個女人!”
看似幼稚的承諾和話語,卻讓林瑞嘉的心防徹底崩潰。
她同樣認真地望向喜燭,想要發一樣的誓言,卻被東臨火越阻止,“這樣的誓言,我一個人說就夠了。嘉兒,拜天地。”
說着,便拉了她拜下去。
沒有司儀,沒有喜婆,沒有高堂,沒有賓客,沒有鬧喜的孩童。
靜谧的房間中,他們二人鄭重而虔誠地行了大禮。
寝殿後的牡丹枝繁葉茂,葳蕤一片。
……
翌日。
林瑞嘉醒來時,東臨火越已不在身邊。苜蓿端來梳洗的水盆,大大的眼睛裏不時瞟向林瑞嘉,透着幾分懷疑。
除了她,桑若等其他女婢也是一樣的表情。
林瑞嘉身着寬松的中衣,順着她們的目光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前依稀可見一些小草莓紅痕。
她騰地就紅了臉,忙拿了外裳匆匆穿上。
闆栗推了推桑若,桑若抿了抿嘴,輕聲問道:“小姐昨晚……”
說着,目光不時落到那對喜燭和“囍”字上。
林瑞嘉見事已至此,便說道:“我與他已是夫妻……”她望向床鋪裏側那些桂圓、蓮子和紅棗等,眸光有些渙散,“北幕……也許不會回了……”
幾個婢女面面相觑,林瑞嘉隻覺心裏頭鬧騰騰的,對幕北寒很是愧疚。
過了許久,她輕聲道:“你們若有想回去的,隻需要和我說一聲,我放你們走。”
五個丫頭你推我我推你,最後還是桑若被推了出來,她的眸光很堅決:“既然這是小姐的選擇,那奴婢等唯有遵從小姐。小姐在哪裏,奴婢等就在哪裏!”
林瑞嘉詫異地望向她們,内心不覺又是一陣感動。
她梳洗完後,用了早膳,回想起林七月和凝香,決定先去看一看凝香。
可剛出寝宮,便碰到百無聊賴帶着丫鬟閑逛的上官竹茹。
上官一看見她,頓時激動得不行,忙不疊沖上去給她一個熊抱:“傾城!我好想你啊!前些日子我想見你,可是秋水齋外頭都有皇帝的眼線,我根本靠近不了!嗚嗚嗚……”
林瑞嘉被她的熱情弄得一愣一愣,好不容易等她松手,這才來得及細細打量。
她身着宮中女官服制,看衣服上的花紋,應當是尚衣局的。
見林瑞嘉好奇,上官扯了扯衣裳,解釋道:“太子登基後,我便随太子府的人一同入了宮,幸運地做了一個女官。不過這女官當得也沒意思,我的事情都被其他人做了,每天都遊手好閑吃好玩樂的,都要對不起領的俸祿了!好慚愧啊!”
她說着,嘻嘻笑起來,根本不見慚愧,完全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她的臉是蘋果臉,看起來圓圓的,很可愛。
林瑞嘉很喜歡她這樣單純快樂的人,便與她說了會兒話。
上官聽她說要去天牢,忙不疊自告奮勇要帶她一起去。
東臨的天牢其實就是一間巨大的地下室。到了大門口,牢頭照例攔住幾人,要盤檢一番。
幸好夜冥一直暗中跟着林瑞嘉護她周全,及時出面,牢頭認得夜冥,這才放了幾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