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上次她差點被她的人勒死的事,于是又轉過來,走到李明珠跟前。
李明珠詫異她要做什麽,林瑞嘉輕輕一笑,下一刻,一個巴掌清脆地扇到了李明珠臉上。
李明珠捂着臉頰,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本郡主賞你的耳光,好好回味。”林瑞嘉說完,轉身就帶着珊瑚與零走開。
李明珠坐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林瑞嘉這個賤·人居然敢打她,她居然敢打她?!
見四周的妃妾們都望着她,李明珠不禁憤怒出聲:“都看什麽?!還不快滾!”
衆人吓得不輕,忙不疊對她行了禮離開,心中卻是痛快的。
本想看幕傾城被打,沒想到轉頭來被打的居然是李明珠!幕傾城雖然受寵,卻沒做什麽欺壓她們的事,所以她們其實更厭惡李明珠一些。
她們紛紛想着,今天這一場吃茶,倒也沒白來。
林瑞嘉進了嬰兒房,不知是血緣關系還是其他原因,兮雨和天明一看見她就笑,天生就與她親近。
林瑞嘉讓零和珊瑚待在外面,自己與兩個嬰兒說了許久的話,都不覺得疲憊。她現在最遺憾的,是越哥哥沒有看見他們的第一次微笑。
她将兮雨抱在腿上逗弄,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早些想辦法回到天照城,與越哥哥一家團聚。
然而她的想法在近期内是無法實現了,隻因一個藏得極深的女人,早已盯上了她。
下午的時候,南初帶着藥箱過來爲她把脈,順便也照看了下兩個嬰兒。
把完脈,南初依舊冷靜地伏在案上寫藥膳:“兩個孩子很健康,你恢複得也很好。記得不要吹風,如果一定要出去,那就穿多點。”
“多謝。”林瑞嘉應着,南疆已經寫好了藥膳名字,拿鎮紙壓在桌案上。
她背着藥箱,推門往外走:“街上還有很多百姓等着我去看病,就不奉陪了。”
林瑞嘉默默望着她走遠,南初這樣的女子,真的很少見。
明明出身那麽好,又是府中唯一的女兒,想來南疆刺史和他夫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的。可是這樣金枝玉葉,居然會去學醫,還每日這樣辛勞的爲百姓們看病……
林瑞嘉輕輕捏着兮雨的小手,對南初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可是此時的她還不明白,所有的付出,都是要求回報的。
南初她,絕不是輕易會花大精力在某個人身上的那種人。
入夜之後,東臨長鋒終于從秦宮回來,攜着滿身的疲憊。
他沐浴過後回到寝殿,林瑞嘉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書。他拿過她手中的書,“《南疆地方史》?”
他鄙夷地将這本書扔到門口:“你是老學究嗎?這種書也看?!”
林瑞嘉望着那本書,擰眉盯着他:“撿回來。”
東臨長鋒在她身邊坐下,就着她的水杯喝了口茶,完全沒有要去撿書的意思。
林瑞嘉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起身去撿那本書。
她剛在榻上坐下重新翻開來,東臨長鋒卻又奪過她的書,丢到了門口。
這本書有些年代了,被他扔了兩次,訂書線都斷了,書頁紛紛揚揚地散開來。
林瑞嘉有些氣惱:“這裏什麽都沒有,我每天都沒事可做,繡花不讓繡,看書也不讓看,你到底想做什麽?!”
東臨長鋒的眼睛裏布着紅血絲,他喝了茶,卻仍覺提不起精神來。
他坐到她的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肩不讓她離開,一手握住她的手,聲音裏都透着不悅:“他們又在朝堂上提起你了。”
“什麽?”
東臨長鋒沒再多話,頭輕輕靠在她的肩膀上,閉起了雙眼。
“東臨長鋒?!”
“我好累……”
他說着,竟抱着她睡了過去。
林瑞嘉想要掙開他,可他即便睡着了,力氣也出奇得大。
他的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倦意,讓人不忍心将他搖醒。
林瑞嘉忽然覺得嘲諷,人人都想坐上那個位置,可那個位置,哪裏是容易坐的……
做皇帝,的确是手掌天下權。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全天下就他一個人說了算。
可做皇帝,同樣意味着日夜不歇的操勞。
她望着東臨長鋒的側臉,如果他不選擇反叛,其實做南疆王也挺好。每日遊山玩水,不是比現在要輕松得多嗎?
但是偏偏,他非要當皇帝。
林瑞嘉不由地歎了口氣,權力這個東西,很容易讓男人上瘾。
正在這時,珊瑚進來送茶,林瑞嘉示意她把門口的書撿過來。
屋外起了大風,有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寝殿外的幾樹梅花早已結了苞,峭立枝頭,不畏霜雪。
寝殿内,安靜得隻能夠聽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以及林瑞嘉翻書頁的聲音。
第二日一早,林瑞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邊已沒了人。
碧玉和珊瑚過來伺候,碧玉一邊爲她梳洗,一邊抱怨道:“陛下忽然就決定禦駕親征,秦禦史又催着他出征前完婚,本來準備婚事就已經夠嗆了,現在又要提前成親,奴婢的那些小姐妹們都忙壞了!”
“提前完婚?”林瑞嘉愣了愣。
“是啊,南小姐也真是奇怪得很,今兒一早特地過來,點明了要郡主前一晚去刺史府陪她,陛下也答應了。奴婢們剛剛都忙着收拾郡主的東西呢。”碧玉皺着小眉頭,“那南小姐與郡主的關系也不見得有多麽好,怎麽就讓郡主大老遠過去陪她……”
林瑞嘉心中同樣有着疑惑,莫非是南初沒有朋友?否則,怎麽也不會輪到自己一個生了孩子的人去陪她……
東臨長鋒與南初的婚期就定在三日後,婚期前一日,林瑞嘉就被送進了刺史府,房間就在南初的閨房隔壁。
刺史府張燈結彩,很是熱鬧。林瑞嘉在晚膳時見了南初的兩位哥哥,他們都是好脾氣的人,對她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