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長鋒的劍尖淌着鮮血,他将劍指向秦南:“滾出去!”
秦南不動如山:“陛下,今天幕傾城必須死。”
“朕看你是根本沒把朕放在眼裏!”東臨長鋒的長劍直指秦南面門,“今日誰敢進這道門,休怪朕要他性命!”
盡管他隻是剛剛才當上皇帝,還是通過謀逆的手段來當上的,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散發出的威勢。
他周身萦繞着上位者的威嚴與高貴,仿佛與生俱來似的,讓四周的侍衛們都有些害怕。
秦南盯着緊閉的房門,聽着房中傳出的痛苦尖叫,默默帶着他的侍衛們離開了小院。
“零,去問鹿無塵拿藥!”東臨長鋒冷聲。
零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臨長鋒顧不得南初的話,直接闖進了房間。房間裏彌漫着血腥味,林瑞嘉的喊叫聲已經弱了下去,相反的,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在東臨長鋒進來時再度響起。
兩個大丫鬟抱着她誕下的兩名嬰兒,有些畏懼地對東臨長鋒福身行禮。
東臨長鋒并未管那兩個孩子,隻在床榻邊坐下,床單中央全是暈染開的暗紅血液,大片大片從林瑞嘉雙腿間擴散到四周,觸目驚心。
東臨長鋒抓住她的手,她的額頭全是汗珠,一張臉慘白慘白,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傾城,藥材很快就會來了,你不會有事的……”東臨長鋒緊緊抓着她的手,生怕她就此離開。
南初抱着藥箱,能做的她都已經做了,現在,就看零是否能從鹿無塵那裏将補血的藥材拿過來。
她帶着房中的丫鬟們都退了出去,東臨長鋒不停地爲林瑞嘉擦汗,口中一直呼喊着她的名字。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渾身是血的零闖了進來,手中捧着一隻木盒,打開後呈給東臨長鋒。
東臨長鋒瞟了他一眼,他低聲道:“秦公子的人守在外面,屬下殊死搏鬥,才沖破了重圍。無塵公子說,這是百年何首烏,需搗爛了喂給郡主吃。”
“下去領賞。”東臨長鋒說着,将那塊藥材從盒子裏取出來。
零退下之後,東臨長鋒直接咬了一塊何首烏,大口嚼爛後,俯身扳開林瑞嘉的嘴,親口喂進了她的嘴裏。
他嚼爛了一塊又一塊,不停喂進她的口中。
這藥味道極苦,昏迷中的林瑞嘉不由緊緊皺起眉頭,試圖将這苦味從嘴裏吐掉。
東臨長鋒喂完之後,緊緊捂着她的嘴巴,不讓她吐出來。他想了想,從袖袋裏摸出一塊糖塞進她嘴裏。
見她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他松了口氣,認爲應當沒什麽大礙了。
他将外頭的婢女叫進來,叮囑她們給林瑞嘉擦拭幹淨身子,再将床鋪及屋中擺設俱都換一遍,再開窗去去滿屋子的血腥氣。
叮囑完,他又覺得不妥。現在天氣這樣的冷,她生産完,定是吹不得風的。
于是他幹脆叫婢女把林瑞嘉擦拭幹淨後,直接送進他的寝殿。
那婢女卻有些猶豫:“陛下剛剛登基,與剛生産完的女子一起,怕是不祥……”
東臨長鋒冷眼掃過她,“朕說什麽,就是什麽。”
婢女們都吓了一跳,忙不疊遵命行事。
東臨長鋒出了屋子,在穩婆的帶領下,去了隔壁房間。
這裏的炭火燒得很旺,雙生兒被放在搖籃的襁褓裏,一名小丫鬟正坐在旁邊輕輕地唱歌。
見東臨長鋒進來,她忙起身行禮。
東臨長鋒走到搖籃邊,雙生兒的眼睛都還沒睜開,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亂揮舞,不知道想要做什麽。
穩婆小心翼翼說道:“郡主産下了一女一男。”
東臨長鋒伸手彈了彈他們的小臉蛋,狹長的單鳳眼中看不出喜怒。
他看了半晌,淡淡道:“他比我有福氣。”
穩婆與小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們主子口中的“他”是誰。
“照顧好他們。”東臨長鋒說着,轉身出了屋子。
林瑞嘉醒來時,已是深夜。
她隻覺得全身輕松,她摸了摸肚子,那裏很平坦……
她一驚,正欲坐起來,身邊一隻大手擋在了她的身前:“他們沒事。”
林瑞嘉側頭,便見床鋪外躺着東臨長鋒。
她心中大駭,忙不疊往裏頭縮了去,“我的孩子呢?!你在我床上做什麽?!”
東臨長鋒一手撐着腦袋,靜靜注視着她:“他們在很平安的地方。你生了一對雙生子,大的是女兒,小的是兒子。”
“我要見他們。”林瑞嘉皺眉。
寝殿裏一片寂靜,隻能聽見炭火燃燒時的“滋滋”聲,及燭花落下的聲音。
朦胧燈光裏,東臨長鋒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要見他們可以,但必須聽朕的話。如果表現得好,朕允許你見他們一面。”
林瑞嘉緊緊盯着他:“我是他們的母親!我有權力見他們!”
“朕是皇帝,朕可以收回你的一切權力!”東臨長鋒有些惱意。
面對幕傾城,他總是會輕易地被激怒,卻又總是輕易地對她産生憐惜之情。
秦南有一句話說的不錯,幕傾城,的确是他東臨長鋒的軟肋。
見林瑞嘉面色難看,他眸中掠過一抹心疼,不經意間放軟了語氣:“他們很健康,很漂亮,你可以爲他們取名。”
林瑞嘉面帶戒備,“讓我見他們。”
東臨長鋒心底難得的柔軟被她的強硬要求拆碎,他黑了臉,躺下去不再說話。
林瑞嘉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起身就要下床。
東臨長鋒一手拉住她将她按在裏側:“不要再挑戰朕的耐心!朕說過,隻要朕高興,你就可以見他們!如果你一定要激怒朕,那麽首先犧牲的,就是那兩個孩子!”
“你拿他們威脅我?”林瑞嘉眸光冰冷。
“威脅你又如何?”東臨長鋒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沒有東臨火越和幕北寒,沒有你的那些爪牙,你就是任人魚肉。”
“我最讨厭别人威脅我!”林瑞嘉毫不猶豫沖着他的手背咬下,力道之大,幾乎咬掉了他的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