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忘記他母族八十一口人是如何慘遭滅門的,不會忘記他是怎麽投奔太子的,更不會忘記向君家複仇。
而在湖中心的畫舫,經過大半個時辰的折騰,東臨火越總算是停了下來。林瑞嘉重重喘着氣,黑發被汗水打濕緊貼在面頰上。東臨火越随意套了中衣起身,健壯的胸膛上沒有一絲贅肉,線條完美地讓女子們都要尖叫。
他的長發披散下來,與林瑞嘉的頭發糾纏在一起,場景香·豔美妙。
林瑞嘉幾乎快要被折騰得暈過去了,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東臨火越卻仍舊有氣力的很,将她打橫抱起,走到畫舫一層的屏風後。這裏早有人準備了浴桶和熱水,東臨火越将她輕輕放進浴桶之中。
本來正暈乎乎的林瑞嘉驚醒,熱水中體貼地加了上好的藥草,能夠很好地減輕人的疲憊感。東臨火越親自拿了毛巾爲她搓背,唇角上揚,心情愉悅得很。
林瑞嘉靠在浴桶壁上,斜着雙眼看他,隻覺得這家夥活像是一隻偷到腥的大尾巴狼。
可明明隻是簡單地搓澡,他搓着搓着,位置就完全不一樣了。
林瑞嘉連耳垂都紅透了:“越哥哥……”
“有什麽可害羞的?”東臨火越單鳳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你七歲時,我可是常常幫你洗澡的。”
林瑞嘉雙手緊握,聲如蚊蚋:“你那個時候……”
“我那時已經十三歲了。作爲皇子而言,對這種事,懂得總是早些。”東臨火越的大掌覆在她的柔軟上,俯身在她耳畔輕聲道,“嘉兒,從咱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是我的獵物了。”
“你是一條腹黑的大尾巴狼!”林瑞嘉輕聲罵道。
“我若是狼,那你就是一隻小白兔!狼吃兔子,天經地義。”東臨火越輕輕摟住她的脖頸,好半晌後,才認真說道,“嘉兒,這一輩子,都不準你離開我。你若敢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裏,我就……”
“你就怎樣?”
東臨火越臉上浮現出一抹惡劣的笑意,冷不丁褪了衣裳跳進浴桶之中:“我就找遍天涯海角,把你抓回來,狠狠吃掉!”
這一夜漫長而又短暫,畫舫裏的燈,一直亮到了天明。
第二日。
林瑞嘉醒來時,已經身在太子府中。
見她終于醒了,守在床邊的桑果哭喪個臉,說道:“小姐,你終于醒了!早上那個君若惜帶着聖旨來咱們府裏,皇帝居然要她住進太子府!”
因爲泡了藥浴,所以盡管折騰了一夜,可林瑞嘉并未感覺到太累。她起身問道:“現在幾時了?”
“快要午時(上午11點)了!那個君若惜可嚣張了,直接帶人把東西都搬進來了,而且居然還挑了小姐寝殿旁邊的青岚殿!”桑果不滿。
錦書端着一盆玫瑰花露從外頭進來,笑道:“殿下心儀咱們小姐,就算她搬到這間寝殿,殿下心裏頭還是隻有小姐一個人!”
她将木盆放在旁邊,擰了帕子爲林瑞嘉擦拭臉頰。
正在這時,君若惜從外頭進來,撲鼻而來一陣玫瑰花香。她嗅了嗅,走到那隻精緻的雕花小木盆前,好奇道:“這裏面是什麽?”
“玫瑰露。”桑果懶懶答道。
“可是拿來喝的?”君若惜眼前一亮,随手拿起一旁的瓷杯舀了一勺,抿嘴嘗了點,随即将那一杯全都喝了。
她砸吧砸吧嘴,淡淡評價道:“甜味不夠。幕傾城,你每日就喝這種難喝的東西?”
桑果和錦書強忍住笑意,最後桑果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君若惜有些惱怒:“你笑什麽?”
“這盆玫瑰露,乃是給我們郡主梳洗用的。若惜郡主好口福,居然喝了我們郡主的洗臉水。”桑果大大方方笑着說道。
君若惜一愣,目光落在錦書手中的帕子上,頓時滿臉臊紅,卻仍舊強端着架子:“在我們那兒,從不這樣浪費!你們太奢侈了!”
洛川礦産極多,算是個富庶的地方。但洛川的風沙也很大,那裏的女子,并沒有天照這裏講究。
君若惜說着,目光卻忍不住在林瑞嘉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上流連。她自打來到這裏,所見的女子大都有一身雪白肌膚。再看看自己,因爲常年遭受風沙和幹旱,又沒有好好保養,所以肌膚粗糙得很,明明比林瑞嘉小,看着卻好像比她老了好幾歲……
錦書沒管君若惜,自顧重新擰了帕子爲林瑞嘉敷面。這樣連續好多次,方才停了,恭恭敬敬地爲林瑞嘉穿上外裳與繡花鞋。
君若惜望着在梳妝台前坐下的林瑞嘉,她的頭發又黑又亮,披散在背後,就像是一面銅鑒,幾乎能照出人影來。
桑果爲林瑞嘉梳妝,君若惜癟着嘴,靜靜望着桑果靈巧地爲她挽了高貴優雅的靈蛇髻。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她的四個丫鬟都死了,現在用的都是皇帝賜的,雖然挽的頭發挺好看,可比起幕傾城的發髻,她覺得她的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怪不得太子哥哥會被這狐狸靜迷住,一定是太子哥哥看中了她的容貌!
她一個人胡思亂想,等回過神時,桑葉從外頭進來禀報道:“太子殿下回府了!請小姐去用午膳。”
林瑞嘉微微颔首,邁着蓮步往外走去。
君若惜忙不疊追了過去,也想同他們一道用膳。
花廳的飯桌上,東臨火越不停爲林瑞嘉夾菜,林瑞嘉也不時給他布菜。兩人對彼此的喜好十分熟悉,知道對方喜歡吃什麽樣的。
君若惜一個人郁悶地吃着飯,一雙強硬畫成單鳳眼的眼睛盯着他們倆,感覺自己完全是多餘的。
用完膳後,兩人姿态優雅地在丫鬟端來的銀盆裏淨手,君若惜卻有些無所适從,她不大懂這邊的規矩,看見那精緻的銀盆中盛着晶亮的液體,還以爲是湯,差點犯了和早上一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