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和東臨火越在四樓看得分明,東臨火越将手遞給林瑞嘉:“下去抓老鼠?”
“嗯。”林瑞嘉将纖巧的手放到他的大掌之上,另一手拎起裙角與他一同走出雅室。
就在蕭以彤望着火焰哈哈大笑時,三十名黑衣人一人拎着大水桶出現,瞬息之間便滅了火焰。
蕭以彤愣了愣,這才驚覺自己一行人竟已被人包圍!
五十名京兆尹府的侍衛站成了圈,桑若冷冷注視着蕭以彤等人:“我家主子等候已久!”說着,衆侍衛讓開一條路,林瑞嘉微笑着走了過來:“蕭大小姐,深夜造訪,王孫殿蓬荜生輝。”
蕭以彤又驚又怒:“你早就知道我要來?!”
“蕭小姐忘了,王孫殿就是買賣消息的?”桑果搬來一張大椅,她大大方方在大椅上坐下,優雅地撫了撫裙擺。
蕭以彤想要大罵出口,擡頭卻看見東臨火越站在她身後,一襲深紫色華麗錦袍在夜風中飛舞,妖美的面容上挂着迷人的淺笑,正伸手勾起林瑞嘉的一縷長發輕嗅。
她到嘴的髒話又咽了回去,東臨火越現在還是太子,她招惹不起。
她想了想,“幕傾城,今天算你們走運!咱們走!”
然而京兆尹府裏的五十名侍衛卻分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蕭以彤大怒:“幕傾城,你什麽意思?!”
林瑞嘉掃了眼後院,有一半的地方都化爲了焦炭。她輕歎了口氣:“我這後院裏也沒什麽貴重東西,不過倒是堆積了一批上好的木料。蕭小姐将它們都燒掉了,總得賠些錢财,是不是?”
“你還想問我要錢?!”蕭以彤怒不可遏,“上次你坑我那十萬兩銀兩,你可忘了?!”
“此一事彼一事。”林瑞嘉淡淡道。
蕭以彤氣急,指着被燒毀的半個院子,提高了音量:“我來的時候,你這破院子裏面什麽都沒有!你還敢叫我賠錢?!你們誰能證明院子裏有東西?!”
林瑞嘉輕笑:“誰能爲本郡主作證,後院裏堆有重要木料?”
除了蕭以彤帶來的那三十個人,所有人都齊聲道:“屬下等可以作證!”
京兆尹張原是東臨火越的人,所以京兆尹府自然是聽從林瑞嘉的。
蕭以彤孤立無援,忍不住跺腳:“幕傾城,你睜眼說瞎話!”
“我那批木料,總得算起來大約要一百二十萬兩白銀。看在咱們相識的份上,算你一百萬兩好了。”林瑞嘉聲音清越,卻讓蕭以彤再度氣暈。
她最近是倒了什麽血黴,自從遇到幕傾城,就沒一件事順心過!
蕭以彤盯着林瑞嘉,好半晌後,才緩緩出聲:“本小姐燒你一個後院怎麽了,若是本小姐願意,連皇宮都可以燒!幕傾城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姑母和皇帝姑父有多寵我!”
“寵你?”林瑞嘉嗤笑了聲。
皇帝寵不寵蕭以彤她不知道,但蕭後一定不寵。若是真寵,絕不會将她養成現在這樣。天照城無論大小官員,随便找出個小姐來,都比她要懂規矩的多。
“你笑什麽?!”蕭以彤正色,“我今日話就撂這兒了,你想賠錢,那是不可能的!咱們走!”
她想強行離開,可京兆尹的人已經拔劍。
兩方對峙,蕭以彤皺眉,她的人數不占優勢……
“幕傾城,你到底怎樣才肯放我離開?!”她憤怒咆哮。
“一百萬兩白銀。”林瑞嘉悠閑地撫摸過修剪精緻的指甲,“這麽多人看着你毀掉我的木材,你想離開,不可能。”
“幕傾城!”蕭以彤重重地喘着粗氣,美眸中滿是恨意,“你信口雌黃,小心遭天譴!”
“天譴?”林瑞嘉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的人都跟着笑起來。
蕭以彤臉頰一陣紅一陣白,長鞭一甩,“你們笑什麽?!”
“若有天譴的話,我想,蕭小姐該比我更早遇到。”林瑞嘉擡起下巴,瞬間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發問,“這筆錢,蕭小姐究竟賠是不賠?若是不賠,咱們明早京兆尹見!”
“你——”
蕭以彤猛一跺腳,正下不來台時,一陣馬蹄聲陡然響起。
她眼前一亮,聲音清脆地大喊出聲:“大哥!”
林瑞嘉等人側頭,隻見十騎黑甲精兵速度極快,已經從小島邊緣奔了過來。爲首的男子一身黑色鬥篷,面目冷峻,正是蕭道深。
他的馬越跑越快,再過幾瞬,似乎就要沖到林瑞嘉跟前。
東臨火越淡然地站在她身後,連頭都沒回。
蕭道深在馬蹄快要踏到東臨火越後背時終于停下,他居高臨下:“太子殿下,敢問舍妹做了什麽,需要賠償一百萬兩?”
東臨火越嫣紅妖冶的薄唇勾起一抹笑,直視着如蒙大赦的蕭以彤:“她毀掉了價值百萬的木材,難道不該賠?”
蕭以彤跑到蕭道深身邊:“大哥!我沒有,我雖然燒了院子,可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他們所說的什麽木材,他們純屬胡說!”
林瑞嘉起身,轉身看向他們:“若是蕭大将軍和蕭小姐不願意賠,那隻有明日京兆尹府見面了。我想,京兆尹大人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平的判決。蕭小姐火燒王孫殿是真,這般野蠻的小姐,真不知道将來誰會有幸娶她。”
“幕傾城——”蕭以彤大怒,正要發作時,蕭道深攔住他,深深看了林瑞嘉一眼:“一百萬兩白銀,明日會送到太子府。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本郡主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絕不外傳?”
“絕不外傳。”
蕭道深讓屬下帶蕭以彤離開,随即策馬奔向停在岸邊的船隻。十騎精兵,風一般迅速消失在島上。
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太子府的人也稍微收拾了下殘局,各自回府。
林瑞嘉與東臨火越沐浴完畢,一同靠坐在寝殿的床上。寝殿裏燃着熏香,十分安神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