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靜靜看着她:“誰告訴你,是我告的密?”
“你管是誰!你敢做,就不敢認嗎?!”東臨卿雅惱火。
“我今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從沒有告過誰的密。”林瑞嘉眼眸中滿是失望,想起上次秦王府花宴時,李明珠“不小心”弄濕東臨卿雅的衣裙,緩緩說道,“我猜,是李明珠跟你說的,對不對?她還告訴你,隻要你弄掉我腹中的胎兒,就幫你和慧心在一起,對不對?”
東臨卿雅眸中閃過異色,“你怎麽知道?”
林瑞嘉笑得悲哀,“十一公主,你生于皇宮,長于皇宮,卻連一點點識人的本事都沒學到……你就不好奇,她李明珠是如何知道的嗎?李明珠母族覆滅,她如何幫你和慧心?!這種種,難道你都沒想過?!”
東臨卿雅愣了愣,她望着林瑞嘉,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過了片刻,她紅着臉,拉着碧秋走出來大廳。
林瑞嘉望着她的背影,她似乎小瞧李明珠了。能說動公主爲她辦事,她的本事,當真不小。
桑果望向地面倒在血泊裏的媚兒:“郡主,這個女人該如何處置?”
林瑞嘉一眼都沒看媚兒,擡腳往外走去:“剁碎了拿去前院喂狗。桑若,吩咐人将蓮花殿裏的水燒起來,我要沐浴。”
“是。”
殿外的夜空烏雲密布,林瑞嘉坐在巨大的蓮花型浴池之中,努力讓身心放松。她閉着雙眼,烏發飄散在水面上,肌膚白嫩細膩,與水面上的玫瑰花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不知過了多久,她皺起眉頭:“青團,什麽時辰了?”
話問出口,才想起來青團已經不在。她睜開眼,美眸中彌漫着悲傷,青團是她這些年來爲數不多的暖色之一。青團很單純,每當看見她,她就會忘記身處的複雜局勢。
她是她生命之中的暖色,一如當年的鍾靈。
她随手揚起玫瑰花瓣,東臨火越推門進來,“嘉兒。”
林瑞嘉偏過頭,他脫了衣裳,緩緩走進池子裏:“十一去了護國寺。”
林瑞嘉回過頭,閉上雙眼:“與我何幹?”
東臨火越攬她入懷:“慧心現在雖仍舊是主持,可他在寺中的權力已經他的師兄慧明奪去。慧明面上明美其名曰‘閉關’,實際将慧心架空,讓他獨自待在後山,自己當起了代理主持。我想,他會尋機找一個‘意外’,将慧心除掉。”
“慧心是蕭家人,他就不怕蕭家報複?!”林瑞嘉驚訝地睜開眼。
“他不怕。”東臨火越摩挲着懷中美人細膩的肌膚。
“爲何?”
“蕭家爲慧心撐腰,本王爲慧明撐腰。”東臨火越低頭親吻她微紅的耳垂,大掌不安分地在她身體上遊走。
林瑞嘉身子一震,“慧明他,是你的人?”
“嗯……”東臨火越輕輕撫摸她隆起肚子,“我說過,遲早會削佛。嘉兒,佛寺的人太多了,占的田地也太多了……”
他的聲音逐漸染上了沙啞,帶着濃濃的情·欲,将林瑞嘉的雙手放在蓮花池子邊緣,他對着她曲線完美的後背,逐漸進入。
林瑞嘉的臉上滿是迷茫,“越哥哥……如果你一早就想從慧心手中奪權,爲何阻止他和東臨卿雅私奔?”
“嘉兒,蕭道成他是蕭家人……我怎麽會容許他輕輕松松帶着如花美人離開天照?”東臨火越的唇角漸漸浮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嘉兒,蕭家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林瑞嘉很少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她不禁有些害怕,“越哥哥?”
東臨火越将她抱緊,沒再多言。
另一邊。
東臨卿雅連夜趕赴護國寺,她到的時候早已是深夜,寺院大門緊閉,門前連個小和尚都沒有。她下馬敲門,過了會兒大門被打開,一個小僧彌雙手合十:“施主若是上香,請明日再——”
東臨卿雅猛地撞開他往裏頭闖:“上什麽香!我是來找人的!”
她急切地往裏走,她有滿肚子的委屈要和蕭哥哥說。這麽個寺廟,憑什麽阻止她和蕭哥哥見面……她和蕭哥哥認識了這麽多年,這個破廟,憑什麽阻止他們的愛情!
小僧彌大驚,忙上前追趕她,東臨卿雅推開他,一邊走一邊大喊着慧心的名字。等她走進大雄寶殿,裏頭二十名僧人正跪坐在地上誦經,爲首的大和尚起身走到大殿之外:“公主深夜到此,所爲何事?”
東臨卿雅的目光落進殿内:“慧心呢?怎麽是你主持念經?!”
慧明念了句阿彌陀佛,語氣平靜:“慧心師弟正在閉關,公主還是請回吧。”
“你胡說!蕭哥哥好端端的怎麽會閉關!”東臨卿雅白了他一眼,轉身往會慧心的禅房去。
慧明對一個小和尚使了個眼色,那小和尚立即跟上去。東臨卿雅闖進慧心的房間,房間裏深藍色的被褥折疊,一個人都沒有。
她轉身抓住小和尚的衣領,怒不可遏:“你們主持去哪兒了?!”
那小和尚哆嗦着,“公主殿下,主持他閉關去了,不讓外人打擾……”
“本宮才不是外人!說,他在哪兒?!”東臨卿雅提高音量。
小和尚不肯說,東臨卿雅幹脆直接将床頭的一盞油燈拿起來對着他的臉晃了晃,“若是不說,本宮直接拿這燈油潑到你臉上!”
“公主饒命!”小和尚快被吓哭了,哆嗦着說道,“主持他在後山的石室裏閉關……”
“後山石室?”東臨卿雅愣了愣。
她經常來護國寺,知道這後山石室乃是給犯了錯的僧人們關禁閉用的。蕭哥哥好好的,跑到那裏去閉關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