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東臨長鋒冷笑了聲收回視線,“裴小姐口才真好。”
“這樣好的口才,可有将秦王說服了?”裴九美豔的面龐上浮起一抹笑。
“女人,你的确打動本王了。”東臨長鋒從她發髻上拔下一根玉簪,玉簪底部刻了她的小名。
“這世上,沒有兩塊玉是相同的。你這玉簪,歸本王了。明日上朝,我會拿着它奏請陛下賜婚,就說我們兩情相悅,這根簪子便是定情信物。本王想,父皇一定會同意。”
裴九盯着他,東臨長鋒很聰明,這樣請求皇帝,比先斬後奏要強太多。到時候不僅皇帝會同意,她父親也會同意。
畢竟,她的貼身之物在他手中。傳出去,對她的名聲是極大的損害。
東臨長鋒見她不語,伸手解了她的穴道,貼近她的臉,偏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裴小姐,本王的這張床,随時等候你的大駕。”
裴九揚手要給他一巴掌,卻被他在半空中抓住。他的笑聲逐漸放大,随後揚長離去。
裴九紅着臉收拾好自己,胭脂和映月匆匆跑了進來。
“小姐,秦王欺人太甚,咱們回家告訴老爺?!”胭脂氣急,嚷嚷出聲。
裴九擡眸瞥了她一眼:“我自有分寸!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誰都不準說出去一個字!”
“是……”胭脂和映月忙點頭。
“去秦王府花園。”裴九整了整裙子,有些氣急地往外走。
被東臨長鋒輕薄,她一個深閨女子,自然也是生氣的。可生氣又如何,該看的被看了,該親的也被親了,她又能如何?!
主仆三人匆匆出了寝殿,問過路後終于來到花園。此時酒席已過了一半,貴女們三五成群談論着各自聽來的新鮮事,所有人都看到裴九進來,可誰也不願意搭理她,仍舊自古聊天。
生得太美,總是會容易招來嫉妒的。
況且裴家來天照城也不過是這幾年的事情,裴九又鮮少出席這類聚會,所以幾乎連個可以講話的朋友都沒有。
李明珠笑吟吟起身,将裴九迎到林瑞嘉這一桌:“裴小姐肯赴宴,真是蓬荜生輝。”說着,拉着她的手在林瑞嘉身邊坐下,“瞧裴小姐這通身氣度,這美好姿容,竟生生将花園裏的花兒都比了下去呢!”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的貴女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話聽着友善,可實際上是在給裴九拉仇恨。在場的小姐們誰不願意被人誇贊長得美,可李明珠偏偏隻誇裴九一個人……
裴九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尖,她已經感覺到周圍女子們的不善目光了。
林瑞嘉垂眸,李明珠對裴九有敵意。她愈發肯定,李明珠喜歡晉王。
她又擡眸看向李明珠,她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妖豔妝容,與從前在重華鎮時那個腼腆的清秀少女完全不同。
這樣的李明珠,由不得她不花心思去注意。
過了片刻,李明珠起身笑着說要去更衣。她走之後,桌上的氛圍反而詭異起來。衆人不時将目光投向林瑞嘉與裴九,這兩個人坐在一塊兒,雖是一道靓麗的風景,可兩人周圍攜帶的低氣壓卻叫人側目。
沈甯琅将她們一人看了幾眼,折扇一收,笑道:“傾城,你同這位裴小姐春花秋月各有美貌,若是誰有福氣同時娶了,那可當真羨煞旁人!”
這話說的極不妥當,沈甯琅說完之後才驚覺失言,忙又打哈哈道:“不過傾城你已有了歸屬,想必你們二位是不可能嫁給一個人了……”
她這話說了不如不說,林瑞嘉瞥了她一眼,沈甯琅吐吐舌頭,自個兒躲到一邊找美人喝酒去了。
待衆人注意力都不在這裏了,林瑞嘉才輕聲道:“裴小姐。”
裴九微微颔首:“傾城郡主。”
兩人各自打過招呼,卻又無話可說了。
又過了會兒,林瑞嘉才緩緩道:“太子妃之位,我是不會拱手讓人的。越哥哥他曾與我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裴小姐若是知趣,還是爲自己早作打算的好。”
她這話,便等同于将兩人的鬥争擺到了明面上。裴九看了她一眼,“太子殿下天人之姿,又用情專一,乃是女子擇偶的首選對象。況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的意思,九兒不敢不從。”
“裴小姐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與我共争一夫?”林瑞嘉美眸倏然轉冷。
“肩負使命,不敢不争。”裴九聲音肯定。
與此同時,李明珠徑直回了明月樓。她将媚兒留在外頭,自己去翻壁籠裏的東西。剛從裏頭找了個小紙包出來,幽幽的聲音便從背後響起:“我說過,不能動裴九。”
李明珠的手抖了抖,随後轉身看向突然出現的秦南:“我不過是在她的飲食中放點巴豆,你何必這樣緊張?”
秦南恨鐵不成鋼地白了她一眼:“隻要她成功嫁進秦王府,王爺就等于獲得了裴家的支持。到時候,她整日都會待在王府中,你想動她輕而易舉,又何必急于一時?!”
“現在王府中已經有一堆侍妾了!尤其是那個麗姬,整日裏總挑釁于我,當真可恨!若是裴九進門,我還有地位可言嗎?”李明珠愠怒。
“麗姬?”秦南冷笑,“你把上次鹿無塵給的月香草都放進了她平日飲食之中,如今她整個人瘋瘋癫癫,你以爲我不知道?!我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等裴九進門,就算你與她發生争鬥,不管你對她做什麽,我也都不會插手!可現在對你來說最緊要的不是那群侍妾也不是裴九,而是幕傾城!”
“幕傾城已經有東臨卿雅那個蠢貨去對付。她把東臨卿雅當朋友,卻沒想到東臨卿雅已經背叛了她。我想,看着她們二人厮殺,應當是十分有趣的。”李明珠平息了情緒,随手将紙包丢回壁籠,“另外,秦南,你也知道我如今是王府的側妃,請你對我尊重一點。我的卧室,不是随意就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