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内,一名女子裹着大披風,急匆匆在桑若的帶領下往偏門而去。
兩人走到一棵樹下,不遠處忽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正是太子府的護衛。桑若拉住林七月,兩人迅速躲到樹後。
眼見着那護衛走過來,一名黑衣男子忽然出現在那隊護衛跟前,正是黑鷹。
黑鷹道:“這裏我都巡查過了,沒什麽不對勁。主子所在的主殿那邊還沒巡查,你們去那兒。”
“是。”那些護衛不疑有他,立刻調轉了方向。
等護衛們走開,黑鷹看向樹後,桑若立即帶着林七月往後門口走去。她們一路避開了三四支巡邏隊伍,因爲這道偏門的守衛是黑鷹的人,所以兩人輕而易舉出了門。
黑鷹背着長刀站在後門口,剛轉身,就對上了夜冥。
夜冥海藍色的眸子在夜空下散發着寒光,“你在做什麽?”
黑鷹的手摸到長刀刀柄上,聲音淡漠:“夜統領,這段時間,主子叫你護衛小姐安全。你出現在這裏,是玩忽職守嗎?”
“我剛剛看見,你們把太子府的人偷偷送出去了。我要去告訴太子。”他說完,迅速朝寝殿掠去。
黑鷹一驚,忙過去攔他。
送林七月出府的事小姐并未跟太子商量,如今太子和小姐好不容易和好,絕不能讓他們再産生裂縫。
夜冥冷冷盯着前方的黑鷹,“你們背叛太子!”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黑與白。所謂的灰色,也一概歸爲黑色。
“夜冥,你現在效忠的,應當是小姐!”桑若忽然出現,“這事兒是小姐吩咐我們做的,就算太子知道,也不會有什麽。你這樣大驚小怪,反倒是在破壞他們的感情!”
夜冥冷冷望着他們,“背叛就是背叛!”
語畢,身形似一陣風般,已經從黑鷹身邊掠過,朝着寝殿而去。
黑鷹與桑若對視一眼,迅速跟了過去。
寝殿之中,夜冥似鬼魅般出現在床榻前:“太子!屬下發現黑鷹和桑若聯手背叛您!”
他的聲音很大,東臨火越睜開雙眼,一把摟過還未入眠的林瑞嘉,有些愠怒:“大半夜的,你吵什麽?!”
“屬下發現,黑鷹和桑若聯手背叛您。他們秘密送太子府裏的人出去,而幕後黑手,就是幕傾城!”夜冥朗聲。
林瑞嘉從被窩裏探出腦袋,透過帳幔,清楚地看見黑鷹和桑若一左一右落在夜冥身邊。
他們兩人對着床榻跪下,并沒有說話。
東臨火越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你們将什麽人弄出府了?”
“你們三個先退下。”林瑞嘉出聲。
見東臨火越并未阻止,三人行過禮後就退了下去。
偌大的寝殿中,林瑞嘉聲音清越而平靜:“是我讓他們将林七月帶出去的。”
“林七月?”東臨火越注視着林瑞嘉,月光下,她的容顔如夢如幻,美到了極緻。他伸手托住她的臉頰,輕輕地愛·撫,“你把她帶出去,是要做什麽?”
“我……”林瑞嘉想起赫連錦玉,如果跟越哥哥提起他,越哥哥一定會生氣。她想着,随意編了個理由,“鹿鹿不是去參軍了嗎?他說想要抽空研究一下折顔這種秘藥,我想林七月留在咱們府裏也沒多大用處,就準備将她送去北方。”
“哦?鹿鹿想要研究折顔?”東臨火越目光如炬,靜靜盯着林瑞嘉,“他在太子府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提都沒提研究折顔。現在要上戰場了,又想研究這藥?”
林瑞嘉知曉這理由編的蹩腳,于是往前蹭了蹭,伸出小手在東臨火越胸膛處輕柔地打着圈兒,嬌聲道:“越哥哥……人家怎麽知道鹿鹿的想法嘛!你幹嘛那樣較真……”
東臨火越抓住她的手,月光下,單鳳眼隐隐散發着狼的兇光,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嘉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林瑞嘉愣了愣,發現東臨火越似乎不大對勁兒。她咬了咬唇,這出美人計似乎有點過火了……
她後知後覺往床鋪後縮了縮,東臨火越卻強硬拉她入懷,熱氣噴塗在她的臉上,暧·昧至極:“鮮少見你投懷送抱,今晚倒是新鮮。”
說着,竟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林瑞嘉嘤咛一聲,使勁推開東臨火越:“越哥哥,桑若和黑鷹——”
“以後再說!”東臨火越隻覺小腹處有邪火竄出,必須要好好解一解火。
林瑞嘉暗自叫苦不疊,現在是從他手裏将黑鷹和桑若解救出來了,可是卻把自己搭進去了!這哪裏是什麽寝殿,這分明就是狼窩啊!
第二日,兩人照例去地下密室。林瑞嘉找有關折顔的書,東臨火越全程陪同。上來用晚膳的時候,趁着東臨火越不注意的功夫,桑若悄悄将地契和房契塞給了林瑞嘉。
是風波樓的地契和房契。
林瑞嘉掃了一眼就迅速收起,心裏思量着得盡快找個時間過去看一看。
太子府被軟禁的隻有東臨火越一人,所以她要出府,還是輕而易舉的。不過沒等到她的計劃實行,一道聖旨便于黃昏時分來到了太子府。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太子私開金礦,有失德行,着沒收金礦,罰俸三年。今重華鎮有匪徒傷害過往客商,特命太子立即外出剿匪,戴罪立功。欽此!”
魏言親自過來宣的旨,讀完後又親手将太子扶起,捏着嗓子道:“太子殿下,這皇帝陛下的旨意,您可聽明白了?”
東臨火越微微颔首,“勞魏公公回禀父皇一聲,此去重華鎮,三月必功成身返。”
“那好,陛下可就等您的好消息了!”魏言一張老臉笑得像朵菊花,“太子您是不知道,您被軟禁的這幾日,陛下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可擔心您了!現在有這個機會,太子您可得牢牢抓住了!隻要您立功回來,您的太子之位,還是穩穩的!”
這話說的極爲露·骨,可見魏言是真的有心讨好東臨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