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迎進去,沈甯琅輕車熟路地帶着林瑞嘉直接上了四樓。
四樓最盡頭的一間雅室,布置得完全像是一間工作室。沈寬穿着一身古怪的衣服,正拿着錘子在搗鼓什麽東西。
沈甯琅叫了他一聲,與他說明了情況,便将空間和時間留給他和林瑞嘉。
林瑞嘉和沈寬低聲談了會兒,最後沈寬輕輕笑起來,“傾城郡主這個主意,當真狠辣。不過,我喜歡。這個交易,成交。”
“合作愉快。”林瑞嘉淡淡笑着,起身對沈甯琅道,“帶我去沈府。”
正喝着茶的沈甯琅古怪地瞥了眼他們二人,“你們剛剛都談了些什麽?”
“我幫你二哥解決掉納蘭家的麻煩,你二哥替我辦件事。”林瑞嘉笑着往外走去。
沈甯琅本想問什麽事,不過看林瑞嘉不說話,便強壓下心頭的好奇,帶着她下樓。
兩人剛走到二樓拐角,突然被一把折扇攔住去路。
兩人擡頭看去,隻見東臨長鋒身着一襲黑色錦袍,斜倚在雕花欄杆上,好整以暇地盯着林瑞嘉:“喲,哪裏來的俊俏小生,本王怎麽不知道,筱紅樓還有這等姿色的小倌兒?”
林瑞嘉淡淡道:“秦王殿下别來無恙。不知那座花了一千五百萬兩白銀買下的風波樓,住着可還舒服?”
東臨長鋒冷笑一聲,伸手便去摸她的下巴:“一千五百萬兩白銀購下的豪宅,住着自然是舒服的。”
林瑞嘉閃身避開他的手:“那就好。聽聞幾位皇子都在朝中商議政事,怎麽秦王卻逛起了花樓?”
東臨長鋒眼底掠過一抹陰霾,他花費巨銀購買風波樓一事,不知被誰捅到了父皇那裏,結果他被父皇好一頓罵,最後直接停了他的職,叫他回家好好反省。
林瑞嘉今天,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不禁怒火中燒,伸手強硬地摟住林瑞嘉的纖腰,迫使她貼近他的臉:“幕傾城,别以爲有東臨火越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目中無人,肆無忌憚!”
林瑞嘉勾唇一笑:“秦王殿下這是在恐吓小女子嗎?”
沈甯琅出聲道:“秦王殿下,這裏是我沈家的地盤,你這樣算是怎麽回事?”
東臨長鋒松開林瑞嘉,冷笑了聲,轉身進了雅室。
“沒事吧?”沈甯琅忙扶住林瑞嘉。
林瑞嘉搖了搖頭,“去你們家。”
沈府在城東,修築的恢弘大氣,頗有章法。沈甯琅帶着林瑞嘉穿過一片桃林,介紹道:“你來的時間不巧。若是再早幾個月,就能看見這裏的桃花了。”
林瑞嘉注意到她的步子和挑選的路徑十分有章法,不禁問道:“你在這裏設了陣?”
“這都被你發現了?”沈甯琅笑容滿面,“不錯,我閑來無事時,和二哥合作,在這裏弄了一個桃花陣。凡是誤入此陣的人,沒有我和二哥幫助,是絕對走不出去的。”
“日後若是有機會,幫太子府也弄一個。”林瑞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算了吧,就你家太子那脾氣,我可不敢。他那人,可挑剔了。”沈甯琅撇嘴。
林瑞嘉笑了笑,未再多言。
沈府正廳,坐了不少人。上座的是沈國公沈謙行,旁邊陪着的是他夫人甯氏,甯氏身後站着的是長媳江氏,長子沈嚴則坐在左下方。
右下方坐着兩位有些相貌有幾分相像的男子,正是納蘭家的兩位公子,納蘭謹和納蘭慎。
林瑞嘉還未跨進大廳,便聽得納蘭謹朗聲道:“這件事無需置疑,沈二公子碰了我家妹乃是事實,當時諸多人都看見了,貴府也無需再辯。我家妹雖非金枝玉葉,可是也錦衣玉食養大的。她失了清白,沈二公子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犬子如今并不在府内,你讓他如何給說法?婚姻大事,并不是兒戲,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沈國公擲地有聲。
納蘭謹冷聲道:“沈國公這是在逃避問題嗎?今天這事,必須要有個了斷!若是沈二公子不肯娶家妹,那麽咱們兩家,就隻有朝堂上對峙了!”
納蘭慎接着道:“對,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沈家二公子占了姑娘的便宜,卻不肯負責任。這種男人,當真是負心漢!”
甯氏眉頭緊鎖,若寬兒的名聲被毀,将來再想娶親,可就難了。她聽聞那納蘭小姐雖稱不上姿容絕世,但也是花容月貌、娴靜溫婉。且納蘭家和沈家門當戶對,這門親事也沒什麽不好。
她想着,低聲對沈國公道:“老爺,寬兒也到娶親的年紀了,不如咱們就應下這門親事?妾身看那納蘭小姐,也是個不錯的。”
沈國公搖了搖頭,“寬兒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這樣貿貿然給他做主,他哪裏肯?”
“你們到底是怎麽個說法?!”納蘭謹有些怒意,“沈國公,您最好趕緊将沈二公子叫出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麽個态度!”
沈甯琅聽着不由得有些生氣,看向林瑞嘉:“看吧,這人說來說去就這套說辭。”
大廳中的人注意到林瑞嘉和沈甯琅走進來,沈甯琅行過禮後介紹道:“這位是來自北幕的傾城郡主。”接着又将大廳裏的人介紹給了林瑞嘉認識。
林瑞嘉行過禮後,在客座上坐下,首先對納蘭家的兩兄弟點了點頭:“二位公子,昨日的事,傾城也在場。當時事态緊急,若非沈二公子及時相救,令妹必定會摔傷。”
納蘭謹輕哼了聲:“北幕的人,緣何參與到我們東臨的事中?”
這話說的無禮,林瑞嘉不禁冷笑了聲,緩緩展開手中的十六股紫竹折扇,幽幽道:“久聞納蘭家乃是書香門第、名門望族,不想今日一見,倒是叫我失望了。”
納蘭慎不由得挑起眉頭:“郡主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看不起我們納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