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她靠進東臨火越懷中,甜蜜地閉上了雙眼。
鹿無塵看向林瑞嘉,對方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想了想,又道:“護國寺附近的五百畝良田,都被一個神秘人收購了。”
“哦?”東臨火越擡眸,“查到是誰了嗎?”
鹿無塵搖搖頭,神色有些難看:“不僅沒查到,而且,他買的很有些巧妙。咱們發現的東西,有一半在他買下的土地裏。”
東臨火越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從林瑞嘉身上掃過:“也就是說,咱們發現的金礦,要與那個人平分?”
鹿無塵不語。
“想辦法從他手裏把土地買回來。如果走運的話,他可能還不知道,那些土地下面,有一座金礦。”東臨火越淡淡說道。
“呵,”鹿無塵搖了搖頭,“他好巧不巧買下那些土地,這絕不是巧合。我猜,咱們之中,有人将金礦的消息透出去了。”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你、我和那幾個探測礦源的人。”東臨火越捏了捏懷中林七月的臉,“即便是月兒,也是今日才知曉。”
“把那些探脈的人帶過來,我要親自拷問。”鹿無塵聲音冷淡。
“随你。”東臨火越起身,轉身離開。
東臨火越和林七月來到二樓花廳,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林七月招待着貴女們,林瑞嘉見沒自己什麽事,便悄悄退了出去。
她來到甲闆上,找了許久,才在一處沒人的角落找到站在船舷邊吹風的鹿鹿。
她走到他身邊:“鹿鹿。”
鹿鹿擡頭,大眼睛中有着不解:“姐姐,太子怎麽會那麽對你?!之前在南羽的時候,他明明——”
林瑞嘉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鹿鹿,你如今的身份,是鹿家唯一的繼承人,鹿小公子,鹿銘。而我如今的身份,是太子府的侍女。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鹿鹿不懂!”鹿鹿很委屈,“姐姐,我回到天照時,爺爺已經快不行了!爺爺在彌留之際想要見他一面,我哭着去求他來看看爺爺,可是他直接叫人把我打了出去!姐姐,他好壞好壞!小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姐姐,我到底該怎麽做呢?!”
眼見着他又蓄了淚,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林瑞嘉臉色發寒,眼底難掩失望:“你究竟有沒有将我的話聽進去?!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遇到事隻會哭,隻會哭!除了哭,你究竟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鹿銘,肩負振興家族重任的是你,你已經十二歲了,不要事事來問我!”
鹿鹿被她一通吼,不禁有些吓住了。等反應過來,他跺着腳,憤怒不已:“連你也這樣說我!你和那些人一樣,你們都覺得我弱,都覺得我比不過鹿無塵!我讨厭你們!林瑞嘉,我讨厭你!”
他說完,憤怒地撞開林瑞嘉,快步離開了這裏。
林瑞嘉捂着被撞疼的手臂,呆呆站在原地,鹿鹿他……
正在她出神時,幾個小丫鬟忽然興沖沖地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聽說太子殿下和無塵公子要比箭呢!”
“不知道誰更勝一籌?”
“快去看看!”
她盯着她們的背影,眸中暗光流動,比箭……嗎?
她追着她們進了大廳,隻見小廣場上,遠遠豎立着兩個靶子,靶心一點鮮紅。東臨火越和鹿無塵手執長弓,已經瞄準了靶心。
裁判是一名小公子,他緊張地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高聲喊道:“第一箭!”
衆人隻聽得空氣中傳來一陣尖銳的嘯聲,兩支箭同時射中靶心。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鹿無塵卻棄了弓箭,笑道:“這比賽也忒無聊了些,不如來點有趣的?”
“你想怎麽比?”東臨火越笑容妖冶。
鹿無塵目光掠過林瑞嘉的臉,指着她道:“你過來。”
林瑞嘉坦然地走過去,鹿無塵随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蘋果丢給她:“在頭頂上放好了,去那邊高台上站着。”
說着,又轉向東臨火越,笑容莫測:“百步之外,誰能将她頭頂上的蘋果射成八份,便算誰赢。如何?”
林瑞嘉默然走到高台上,将蘋果放在頭頂,一雙美眸盯着他們這邊。
東臨火越沒說話,對鹿無塵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群緊張起來,若是射箭人的手稍微抖了抖,那麽這個美貌的小丫鬟面臨的,便是死亡的命運。
而那座高台也不是普通的高台,它高出地面一米,上面十分狹窄,林瑞嘉隻能雙腳并攏,站在一隻小小的圓盤内。隻要她因爲害怕動了一下,那麽必定會從高台上摔下來。
鹿無塵微笑着拈弓搭箭。
觀衆席上的林七月坐直了身子,緊張地盯着林瑞嘉。
鹿無塵的準星已經瞄準,林瑞嘉輕輕閉上雙眼。
那支利箭呼嘯着刺破空氣,以肉眼難以觀察到的速度朝那隻蘋果掠去。
衆人屏息凝神,隻聽得輕輕一聲“噗”,那隻蘋果成功地被射成八瓣,掉落在地。
林瑞嘉睜開雙眼,鹿無塵含笑收了弓箭:“用美人做靶子,準頭還不錯。久聞太子殿下箭術超群,區區一隻蘋果,似乎難以試探出太子的箭術。”
他說着,飛身掠到林瑞嘉跟前,盯着她看了會兒,輕輕一笑,扯起她的一縷秀發嗅了嗅,一手摩挲着她簪在發髻上的木簪,朝東臨火越笑道:“看見這根簪子了嗎?射中這根簪子,就算你赢。”
那根木簪很細,隐藏在發髻中,從東臨火越的角度看去,幾乎看不到。
林瑞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涼涼的。
他抿了抿薄唇,輕聲道:“好。”
鹿無塵讓開位置,輕笑着退到一旁。
林七月低聲問道:“殿下他會射中嗎?若是沒射中,林瑞嘉她……”
鹿無塵盯着東臨火越,“仔細看着。”
“是……”
東臨火越撐開弓箭,一雙單鳳眼靜靜盯着林瑞嘉的臉。
林瑞嘉的目光穿過廣場與他對視,美眸中無波無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