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充滿侵占性的目光落在林瑞嘉身上,“聽聞此次遊湖盛宴,來了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如今一見,果真不假。”
他說着,伸手摸了把林瑞嘉的臉,眼中有着點點笑意:“本王此生沒有别的嗜好,就愛搜羅美人。你生得很好,可做本王正妃。”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林瑞嘉腦海百轉千回,她盯着這個男人,須臾便想起了他是誰。
東臨的秦王爺,秦貴妃所出,排行第三,名爲長鋒。生得極爲高大威武,據說力能扛鼎。生性殘忍,最喜搜羅美人充實後院。
他曾娶過三房正妃,可惜,沒有一個活到第二天。
據傳,那些女人,都是被虐殺的。
林瑞嘉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眸光掃過觀衆席上的東臨火越,眼底暗芒閃過,她穩住情緒,聲音不大,卻能夠讓安靜的大廳内每個人都聽到。
她說:“可是秦王妃的位置,我看不上。”
話音落地,大廳之中頓時寂靜得能聽見最細微的呼吸聲。
東臨火越鳳眸中掠過一抹笑意,定定凝視着林瑞嘉的面龐。他藏在心底的憤怒化爲無數纖巧的貓爪,勾得他滿心歡喜。
這才是他的女孩兒,這才是他的嘉兒。
東臨長鋒盯着林瑞嘉,靜默片刻後,忽然大聲笑起來。那笑聲極爲詭異,令大廳之中的人毛骨悚然。
林瑞嘉又往後退了一步,東臨長鋒身形一動,大掌已經覆在她腰間。他擡頭盯着東臨火越:“五弟,這個女人,我要了!”
東臨火越與他對視:“若是本王不給呢?”
“哦?”東臨長鋒側頭看向林瑞嘉,笑容陰險至極,“怎麽,六弟是舍不得這個女人嗎?!六弟已經有了沈甯琅那位大美人,又有鹿月這個溫柔解意的小美人,還要這丫鬟作甚?!”
他說着,伸出舌頭舔了下林瑞嘉的耳垂。
林瑞嘉身子一抖,求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投向東臨火越。
東臨火越握緊杯盞,絲絲裂紋在杯盞上出現。
衆人隻見空中掠過一抹紫色,眨眼之間,東臨火越已經出現在東臨長鋒身後。
長劍抵着東臨長鋒的後背,東臨火越聲音冰冷:“放開她。”
大廳中氣氛僵硬,所有人的焦點都集中在這裏。林七月攥緊了手中絲帕,美眸中滿是妒色,太子殿下他,似乎仍舊很在乎林瑞嘉……
東臨長鋒緩緩松開鉗制住林瑞嘉的手,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六弟何必動怒?我不過是随口說了兩句而已。不過,”他話鋒一轉,戲谑的目光投到林七月臉上,“鹿側妃,你的丫鬟,似乎比你更得我六弟寵愛啊!啧啧,真是有趣!”
林七月勉強堆起笑容,“煙草她是我身邊得力的丫鬟,我用着十分順手。殿下他爲了我着想,自然不會将煙草給别人!”
東臨長鋒怪笑一聲,俯身在林瑞嘉耳畔,聲音裏帶着絲絲威脅:“這世上,從沒有女人敢如此對我說話。你,是第一個。夜裏,一定記得關門……”
他說完,怪笑了幾聲,目光落在躺在地上抽搐的欣兒身上,笑容殘忍:“秦王府的花園,很久沒施肥了。”
他身後立刻走出一個侍衛,那侍衛扛起欣兒,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大廳中。
直到東臨長鋒離開,大廳中的緊張氛圍才稍稍緩了緩。
東臨火越看向林瑞嘉,林瑞嘉避開他的目光,隻垂頭不語。
林七月眼睜睜望着欣兒被帶走,有些氣急敗壞。她知道,欣兒此去,十有八九是會被折磨緻死。秦王東臨長鋒的手段,實在叫人畏懼。
而這一切,都是拜林瑞嘉所賜!
她對林瑞嘉的仇恨又多了不少,鹿無塵按住她的肩膀,對東臨火越道:“鹿某新近得了個珍稀的寶物,請太子移步三樓觀賞。”
“願聞其詳。”東臨火越負手朝他走去,與林瑞嘉擦肩而過。
林七月瞪了眼林瑞嘉,示意林瑞嘉過去扶她。
林瑞嘉看向鹿鹿,對方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她歉意地對他點了點頭,随即上前扶住林七月的手,與她一同往樓上走去。
鹿鹿噘着嘴,烏黑的眼睛裏滿是不舍。
他悄悄在心裏發了誓,一定要,一定要強大起來!一定要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保護姐姐!
三樓的雅室内,陳設依舊奢華。黃金包邊的燭台,白·虎皮制的地毯,上好的熏香,低垂的月光紗,無一不昭示着主人的富可敵國。
東臨火越和鹿無塵盤腿坐在檀香木小幾兩側,林七月坐在他們中間,語帶嬌嗔:“殿下……”
東臨火越沒看她,隻盯着鹿無塵:“請本王上來,究竟所爲何事?”
鹿無塵輕笑着,目光落在林瑞嘉身上。
林瑞嘉跪坐在林七月身後,垂着眼簾,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樣。
“什麽意思?”東臨火越又道。
“殿下,她不過是對您投了個求救的眼神,您就毫不猶豫地上去救她。”林七月語帶吃味,接收到鹿無塵鼓勵的眼神,一鼓作氣将話全部說完,“您是不是,還喜歡她?!殿下别忘了,您和我義兄的交易!”
林瑞嘉一顆心高高懸了起來,聽這些話,似乎越哥哥是和鹿無塵達成了什麽協議,甚至,他其實是受到了鹿無塵的桎梏。
鹿無塵他,究竟有什麽力量,可以牽制住越哥哥?!
鹿無塵玩弄着手中的一截紅紗,笑容妖娆,隻望着東臨火越不說話。他是在無形之中,給東臨火越施壓。
東臨火越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盡。
杯子遮住了他的目光,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等到他放下杯盞時,眸中已是冰冷的神色:“那個交易,永遠作數。”
林七月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笑容,剛欲說話,鹿無塵淡淡道:“我要看到你的誠心。”
東臨火越溫柔地對林七月伸出手:“她的賣身契在青顔那裏,回頭你去要過來。如此,你該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