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仰頭望着,身邊幕北寒眯了眯桃花眼:“這場戰鬥,馮知遠輸了。”
“爲何?”林瑞嘉問道。
“他原本和白沉香不相上下,可如今他心裏焦躁,出招雖然又狠又快,但沒有防禦,注定落于下風。”幕北寒淡淡解釋。
林瑞嘉了然,眼看着馮知遠要敗下陣來,一道火紅色身影忽然掠上高空,半透明的粉末随着她的衣袍撒到風中,白沉香和馮知遠未及反應,便吸了大半進去。
三人落地,白洛曦靜靜站在他們中間,聲音不卑不亢:“你們要找死,盡管去城外打。我的婚禮,誰都不準來打擾!”
馮知遠試着用了下内力,發現自己的内力被體内吸入的毒藥給完全控制住了,力氣也都在短時間内耗盡。
他無奈地笑了笑:“曦兒……”
“住口!攪亂我婚禮的白癡!”白洛曦沒好氣,上前踹了腳馮知遠,“像你這種人,怎麽打都不解氣!不過看在我今天成親的份上,就饒了你這回!”
說着,便氣沖沖上前拎着白沉香的衣領,一路将他給拖進後院新房中。
白沉香:“……”
前來觀禮的人個個驚掉了下巴,這位聲名在外的白家小姐當真是剽悍得很,居然直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将白家公子給拖走了……
林瑞嘉失笑,看向旁邊的幕北寒:“可曾後悔放棄她?”
幕北寒笑了笑,注視着林瑞嘉,桃花眼中盡是溫柔:“此生,我唯你一人。”
林瑞嘉看了他一眼,扭過頭不再說話。
幕潇潇眼睜睜望着白洛曦将自家外孫拖走,一時間竟是默默無語。好剽悍的外孫媳婦,自己的外孫,是不是太沒出息了點?
馮知遠用盡全身力氣,沖着白洛曦的背影大喊:“曦兒,他以後若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定不饒他!”
白洛曦連頭都沒回,直接拖着渾身無力的白沉香走了。
馮知遠有些失落,侍從将他從地上扶起來,他仍舊癡癡望着她的背影。
很快,這邊開了宴。而洞房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挂滿紅色絲綢和裝飾品的洞房内,一對高高的龍鳳喜燭靜靜燃燒着。雕花木門突然被踹開,白洛曦拎着白沉香的衣領,運起内力,直接将他甩到床上,她随即縱身,騎在了他的腰上,居高臨下道:“哥哥,你愛我嗎?”
白沉香望着騎在自己身上一臉霸道的女孩子,笑容溫柔入骨:“愛。”
“那你以後不許納妾,不許有同房,更不許養外室。我要哥哥你心裏眼裏,都隻有我一個人!”
“若我心裏有别的女人,就罰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白沉香重重發下毒誓。
白洛曦勾唇一笑,“算你識相!”
她說着,眼珠一轉,美麗的臉上滿是不懷好意,伸手便将白沉香的衣裳往外邊一扒:“哥哥,你這麽多年都未曾碰過女色,可知道如何與人洞房?”
她的模樣十分勾人,媚笑的模樣,叫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吃掉她。白沉香隻覺下腹一熱,他身子一動,已經換了位置,将白洛曦壓在了身下:“知不知道,你試過便知。”
白洛曦一驚:“你什麽時候沖破我的軟骨散的?!”
白沉香微笑不語,俯身親吻她的嘴唇。
紅色的帳幔被放了下來,裏頭隐約可見人影晃動。
有不勝嬌羞的聲音從帳内傳出:“嗯……哥哥不要……”
“我喜歡你叫我哥哥。”
“哥哥……啊!哥哥——!”
入夜之後,白府。
下人們忙着收拾白日裏留下的混亂,因爲得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月錢賞銀,所以整座白府都洋溢着歡樂的氣氛。
而白府書房,白易卻是一臉凝重地坐在書桌之後,盯着窗外的月亮。
過了片刻,一身黑衣的暗衛從窗外掠進來,單腿朝白易跪下,低聲說了幾句話。
白易随即起身,大步朝書房外而去。
白府地牢,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妪坐在牢房的稻草上,老妪面皮發皺,脊背佝偻着,整個人蒼老幹枯。
聽見腳步聲響起,老妪擡頭看去,便見白易負着雙手走了過來。
他隔着牢門,聲音平靜:“吳嬷嬷,好久不見。”
“我打扮成這個樣子,卻仍舊逃不過你手下的追捕……”老妪輕輕笑起來,随即伸手從耳後撕下什麽東西。
隻見她直接撕下了一層面皮,原來是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之下的面容保養得宜,白皙紅潤,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
她的脊背也變得筆直,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等,等你找到我。”吳嬷嬷雙眸中露出一抹嘲諷,“今天,你終于找到我了。”
“蘭兒她,究竟是怎麽死的?”
吳嬷嬷曾經在白府伺候過幕蘭,幕蘭死後,她就離開了白府,從此不知所蹤。然而鹿鹿發現的青蓮之毒,卻使得白易不得不重新調查當年的人和事。
吳嬷嬷輕輕笑起來,“怎麽死的……這句話,你問晚了十三年……”
她笑着,随即開始訴說起十三年前的故事。
十三年前,某個凄風苦雨的夜晚,她正準備就寝,忽然有一位神秘人破窗而入,一把掐住她的咽喉,要她将一包藥粉放進幕蘭郡主的飲食之中。
她自是不肯,那人卻以她全家人的性命相威脅,逼她下毒,并且掏出一塊手帕給她看。
吳嬷嬷認得那是她小孫子用的帕子,知道自己的家人都落入了這個人的手中,再加上她隻是臨時伺候幕蘭郡主,與她并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情急之下,隻得答應了他。
她将藥粉包分作三次下進幕蘭郡主平日喝的茶水裏,期間她一直忐忑不安,擔心自己被人發現。
幕蘭郡主越來越虛弱,她知道,那是藥粉在起作用。雖然她不知道藥粉究竟有何作用,可她知道,這藥粉絕不是什麽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