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口氣,“罷了,你們這些小輩的事,我是管不着了。”
白沉香一聽,立刻面露驚喜:“外祖母,您這是同意我和曦兒的婚事了?!曦兒,咱們快謝謝外祖母!”
說着,便拉起白洛曦走到大廳中央給幕潇潇跪下:“多謝外祖母成全!”
白洛曦随着白沉香一起跪下,仍舊垂着頭,安靜得很。
之後的事就好辦了,兩人在禮部幾個官員那裏登記了訂婚事宜,剩下的事如交換庚帖等便交由幕潇潇和白易辦理。
幕潇潇堅決要求白沉香的婚房必須設在大長公主府,面對她的強勢,白易根本無從辯駁,隻得遵從。而白洛曦則從白府出嫁,倒也合宜。
兩人的婚期定在一個月以後,時間有些倉促,但是白沉香和白洛曦都不願意再等待下去。
白沉香、白洛曦和林瑞嘉出了大廳以後,白沉香由衷地說道:“妹妹,多謝你替我說話。”
林瑞嘉笑容淺淺,“别忘了那五萬兩黃金就成。”
“五萬兩?!”白沉香瞪大眼睛,“明明說好了是五千兩!”
“那我不管,就是五萬兩。”林瑞嘉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哥哥有點呆闆。
白洛曦将白沉香往身後一拽,随手從袖袋裏掏出一錠金子扔到林瑞嘉懷中:“五兩金子,不用找了!”
說罷,便拉着白沉香離開。
林瑞嘉抓着那五兩金子,風中淩亂了。
白沉香望向白洛曦的側臉,便瞧見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他不禁好笑:“你何必氣她?”
“好玩呗!”白洛曦說着,停了下來,認真地望着白沉香的眼睛,“哥哥,我曾經深愛過幕北寒,你不介意嗎?”
白沉香握住她的手,眼裏心裏都是款款深情,“那又如何?”
白洛曦盯着他的瞳眸,神色極爲認真:“我跟他,有過夫妻之實,你也不介意嗎?”
白沉香苦笑了下,“我早已知道。但我不介意,隻要你今後的人生是與我一同度過,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他說着,緊緊握住白洛曦的雙手,“曦兒,我以前從未想過能娶你。我以爲我的愛情,隻能永遠沉于黑暗的地下。可是如今,我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曦兒,我已經很感激上蒼了。”
白洛曦倚進他的懷中,“哥哥,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愛你……哥哥,謝謝你願意接受不完整的我……”
她說着,輕輕閉上了雙眼。黑色的睫毛微微顫動,隐約可見裏頭有點點水光。
而林瑞嘉在幕北寒答應放她離開之後,對他的戒備也少了許多,兩人如今已經能正常說話了。
林瑞嘉打算參加完白沉香的婚禮之後就動身去東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越哥哥的心。
而半個月後,幕北寒的生辰也如期到來。
生辰那日,太子府賓客盈門。
按理,這種大宴該由女主人操辦,但林瑞嘉無心做這些事,最後還是由大管家磨叽主辦。但是磨叽再能幹,也不能代替女主人出來招待女客,派人請了林瑞嘉好幾趟,林瑞嘉不勝其擾,最終答應出來幫他招待客人。
而西邊偏僻的小院子裏,水玲珑已經胖成了一個球。她坐在床上,水渺渺在一旁告訴她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等林瑞嘉當衆出糗了。
水玲珑激動不已,嚷着要親自過去看一看林瑞嘉倒黴。
水渺渺望着她因爲巫厭之毒而長圓了的身材,未做勸解,隻是笑道:“錦衣閣新做的衣裳送過來了,姐姐不如穿上過去。”
說着,便有兩個丫鬟捧着托盤過來。屋裏的丫鬟将衣裙展開來,隻見華麗的長裙上繡着繁複盛開的牡丹花,色調雍容典雅,十分的美麗。
水玲珑一見便喜歡上了。她因爲體型的緣故,從前的好多漂亮衣裳都穿不上了,這幾日穿的衣服都是倉促趕工做的一點都沒有美感。
“快幫我穿上!”她激動地大喊道。
水渺渺拿過衣裙,親自過來給她穿上。她站在水玲珑背後,半蹲着爲她系上腰間的金絲綢帶,又轉到正面,垂着頭給她扣好盤扣。
水玲珑照着鏡子,這身華麗的裙裝大小正合适,将她襯托的也不那麽醜了。她心情十分愉悅,心底滿滿都是待會兒看林瑞嘉倒黴的興奮勁頭。
水渺渺給她扣好最後一個盤扣,眼底不經意間略過一抹冷芒。
随即,水玲珑和水渺渺便帶着丫鬟們,一同往花廳去了。
花廳之中,林瑞嘉坐在上位,裏頭坐滿了來自北幕上流社會的一幹貴婦、貴女們。
她端坐着,雙手放在裙面上,始終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聽着她們說各種見聞。偶爾适宜地插上一兩句自己的見解,優雅端莊的模樣和黃莺出谷般的清越溫柔聲音使得她很快赢得在場衆多人的擁戴。
她們認爲,隻有這般氣質高雅和談吐不俗的美人,才是她們北幕合格的太子妃,才配得上她們的太子殿下。
花廳裏氣氛正融洽時,外頭逶迤走過來一名貴婦。貴婦身着大紅色灑金蝶廣袖長裙,手腕上戴了六個絞絲金镯子,脖子上挂着镂金雕花三圈項鏈,一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挂着一抹尖刻的笑,使她看起來頗有幾分尖酸刻薄。
她跨進門檻,遙遙對林瑞嘉笑道:“臣婦見過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明明口中說着請安的話,可卻沒有請安的動作,說完便大大咧咧在一張大椅上坐下,“我的女兒呢?怎麽不見她出來招待客人?”
這貴婦正是秦氏,水玲珑的母親,水府的主母。
林瑞嘉一手支着額頭,目光落在急匆匆朝這邊走來的女人身上,隻是微微含笑:“那不就來了嗎?”
秦氏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門外,隻見一名圓得和球似的女人正邁着小腳往這邊走,一張臉胖成了圓盤,偏偏五官還濃妝豔抹,身着彩衣,看起來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