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眸中泛起一絲不忍,輕聲道:“你告訴我們,那個幕後之人之,究竟是誰?這樣的人,也不值得你效忠。”
瓶兒胡亂擦了把眼淚,雙眼中迸射出一股狠光:“是水家!是水蒼遒那個老匹夫!”
她說完,便跪在了林瑞嘉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裙擺:“太子妃,瓶兒知道做了不能彌補的事,瓶兒不敢奢求您的原諒。隻求您看在瓶兒這麽多年伺候公主的份上,給奴婢的家人一塊安葬的地方!”
她的手上滿是淋漓鮮血,将林瑞嘉的裙擺都染成深紅。林瑞嘉注視着她,聲音輕而有力:“我答應你,安葬你的家人,并且,爲你的家人們報仇。”
瓶兒聽到這樣的話,頓時又哭又笑起來。她癱坐在地上,仰頭望着虛空:“爹爹,娘親,弟弟,你們可聽見了?太子妃願意爲你們報仇呢……”
她話音落地,便猛地起身,以頭撞上大廳中的石柱。
衆人隻聽見一聲巨響,随即便看到鮮血從瓶兒額頭流出來,蜿蜒着順着她的面頰流下。
瓶兒睜着大大的眼睛,無悲無喜地緩緩倒地。
外面天已大亮,有不知名的鳥兒在花園裏悲啼。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衆人一夜未眠,林瑞嘉爲衆人安排了廂房,讓他們好好睡一覺。
快到傍晚時,林瑞嘉從睡夢中醒來,熟悉一番後便問苜蓿其他人怎麽樣了。
苜蓿回答道:“今兒一早鹿鹿将解藥做出來了,大長公主已經服下,如今毒素褪去,身體無恙了。太子殿下中午就起來了,曾來看過太子妃一趟,然後就回太子府處理政事。白家公子在廚房做了藥膳,白家小姐還在睡着。”
林瑞嘉想起昨夜若不是白洛曦幫忙,他們恐怕現在還沒能揪出兇手。她想了想,說道:“我去看看她。”
白洛曦的房間就在隔壁,林瑞嘉走到門口,卻聽見裏頭傳來一個柔和的男聲:“乖,多吃一口。”
是哥哥的聲音……林瑞嘉心中好奇,不禁湊近了門,雕花木門上貼着半透明的紙,可以隐約看見裏頭的情況。
白洛曦慵懶地靠坐在榻上,黑發披散在白色中衣上,面容絕美明豔,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特有的妩媚味道。
白沉香坐在床榻邊的大椅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正好言相勸着:“昨晚就沒吃什麽東西,今天又睡了一天,不能不吃。”
“不好吃!”白洛曦手裏捧着一卷書,頭朝裏,擺明是不想理白沉香。
白沉香一臉無奈,“曦兒。”
“不吃不吃!說了不吃!”白洛曦脾氣上來了,将書往床腳一扔,“煩不煩啊你?!”
白沉香沉默片刻,随即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隔空點穴,白洛曦防不勝防。
她坐在床榻上,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哥哥……”
白沉香面無表情地重又舀了一勺粥,吹涼了送到她唇邊。
白洛曦噘着嘴巴,堅決不吃。
白沉香見她不買賬,便自己将那勺粥喝下,随即湊近白洛曦,直接用嘴唇度進她的口中。
白洛曦猛地瞪大雙眼,全身如被電擊。
她吞下那口粥想要阻止白沉香:“哥哥,我自己吃!我自己吃!”
白沉香不爲所動,一口一口,慢慢地喂她吃完了那碗粥。
外頭的林瑞嘉望着臉頰通紅的白洛曦,忍不住翹起唇角。這在她偷看得聚精會神時,一個極輕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在看什麽?”
林瑞嘉吓了一跳,回過頭,就看見幕北寒站在身後。
幕北寒瞥了她一眼,湊到門前瞧了瞧,淡淡道:“沒想到,你竟有這種偷窺的癖好。”
林瑞嘉雙頰绯紅,“你别胡說!”
“誰在外面?”正在兩人說話時,白洛曦驚覺屋外有人,大聲喝道。
幕北寒一把摟過林瑞嘉的腰,迅速消失在原地。
白沉香走出來推開門,卻發現并沒有人在外頭。
白洛曦鼓起腮幫子:“哥哥!快把門關上!”
白沉香關了門走回來,伸手給她解了穴道。
白洛曦松了口氣,埋怨地瞥了眼白沉香:“我又不是小孩子,哥哥你太過分!”
另一邊,幕北寒帶着林瑞嘉落在花園裏。
林瑞嘉松了口氣,自動離開他幾步遠,“多謝。”
幕北寒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給。”
林瑞嘉接過,油紙包還是熱的,她打開來,裏面包着一隻千層餅。
“給我的?”
“嗯。”
林瑞嘉試着咬了一口,千層餅口味很酥美,用料講究,入口即化。
她覺得挺好吃的,不知不覺竟吃了一半,“哪裏買的?”
“府中廚子新做出來的,我覺得口味不錯,就拿來給你嘗嘗。”幕北寒說道。
林瑞嘉垂下眼簾,将千層餅包好塞回他手中,默默地離開了花園。
與此同時,尋夢居廂房。
“他既來了,爲何不來見本宮?!”幕潇潇拄着拐杖,氣色紅潤,絲毫沒有中毒的迹象,正朝着一間廂房走去。
“奴婢不知。”薛子皓輕聲說道。
兩人走到一間廂房門前,便聽見裏頭傳來聲音:
“曦兒,我對你的心意你也知道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白沉香聲音溫柔。
“可是,你是哥哥……”
“但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曦兒,請正視你自己的心。”
“我——”
幕潇潇和薛子皓正聽得認真,忽然裏頭沒了聲音。幕潇潇貼到門前一看,隐約可見白沉香一手扣住白洛曦的腦袋,一手攔着她的腰,深情地吻着她的紅唇。
兩人正吻得熱烈時,不提防門被撞開,幕潇潇和薛子皓一個趔趄栽進了屋中。
白洛曦雙頰通紅,忙拉過被子将自己蓋住,尖叫道:“哥哥!”
白沉香摸了摸唇,有些無奈地望着幕潇潇,“外祖母……”
幕潇潇老臉一紅,她一把年紀了,居然被發現偷窺小輩做那事……她想着,推了推薛子皓,示意她趕快替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