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不過利益二字。水家,是想取北幕皇室而代之。但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水家這一輩并沒有男嗣,就算他們推翻了皇族,又能如何?”林瑞嘉輕聲道。
白沉香也想不明白,便起身告辭,打算再重新查一查水家。
有些地方,一定被忽略過去了。水家,必定藏着驚天的秘密。
幾天之後,水皇後在宮中爲水玲珑舉辦宴會,說是慶祝她和太子喜結連理。
幕潇潇得知後冷笑連連,水皇後這是在打他們大長公主府的臉面。然而可惜,就憑水玲珑那顆榆木腦袋,注定隻會是失敗的結局。
宮宴當天,水玲珑終于被解了禁足。她一大早起來,花了足足兩個半時辰梳洗打扮。桃紅的堆紗刺繡挑金線長裙,綴明珠的花盆底繡花鞋,滿頭的珠翠金銀,直晃花人的眼。
她對着鏡子左右照了照,最後嫌臉頰抹的太白,又取了些胭脂勻面,這才滿意地起身,“走,咱們先去幕傾城屋裏轉轉。”說着,便帶了水渺渺及一衆婢女,往林瑞嘉的院子去了。
林瑞嘉住的是一座雅緻古樸的宮殿,周圍自有蔥蔥郁郁的花草樹木,小橋怪石。
水玲珑一路走來,越走心裏頭越氣,憑什麽幕傾城住這樣好的宮殿,她就隻能住一個小破院子?!
“瞧瞧這些花,可比水府裏的都好看!”水玲珑滿面怒容,嫉妒不已,伸手就拔了一棵揉爛了扔到路邊,“她該死、她該死!”
她仍不解氣,直接指揮着幾個婢女:“你們,去給我把這些花都拔了!”
幾個婢女畏畏縮縮不敢動,被水玲珑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再不動手我就扒了你們的皮!”
幾個婢女知道水玲珑向來對下人殘忍,生怕被她虐待,忙手忙腳亂地沖過去将花圃裏的花全都毀了。
望着滿地狼藉,水玲珑這才長舒一口氣,帶着人大大咧咧去找林瑞嘉。
暗處的守衛将她們的所作所爲看在眼底,很快便有人報給了幕北寒。
與此同時,林瑞嘉正在正殿用早膳。依太子妃的份額,照例是八菜一湯。
林瑞嘉向來不怎麽愛喝湯,經過幕北寒在魚湯中下情蠱的事情之後,就更加厭惡喝湯。所以這些天廚房送來的湯,都被她命桑若拿去喂貓了。
水玲珑跨進門檻,一眼瞧見那碗倒空了的湯。
她掩唇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拜見太子妃!幾日未見,太子妃的身材又見豐腴了。”
林瑞嘉擡眸瞥了眼她,卻沒理她,隻是淡定地繼續喝手裏的金絲燕窩粥。
水玲珑也不行禮,直接在林瑞嘉對面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晶蒸包、鹽酥蛋黃、三鮮春卷等糕點上,一張臉頓時有些扭曲。
憑什麽她每天隻有三菜一湯,而幕傾城卻有這麽多菜?!
她冷哼一聲,強壓住内心的嫉妒,“太子妃每天吃這樣多,也不怕長胖?!”
“有的吃,便是福氣。畢竟,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都沒得吃呢。”林瑞嘉語氣淡淡,卻将水玲珑氣得夠嗆。
水玲珑正欲反駁,一個清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花圃裏的花,可是你命人拔的?”
水玲珑回過頭,便看見幕北寒一身白衣,正站在自己身後。
他雖面無表情,周身卻自有一股威嚴,不禁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起身,咬了咬嘴唇:“殿下,我……”
“去把花都種上。”幕北寒語氣淡淡,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水玲珑驚詫地瞪大眼睛:“現在?!可是我還要去參加宮宴!”
“什麽時候種完,什麽時候去。”幕北寒說着,朝林瑞嘉伸出手,“過來。”
林瑞嘉慢條斯理地淨了手,才緩緩起身,沒搭理他伸出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幕北寒轉身跟上,猶如護花使者的姿态令尴尬站立的水玲珑漲紅了臉。
等他們二人走了,水玲珑才滿面猙獰地狠狠道:“這該死的賤人,我遲早要她好看!等着瞧吧,再過幾天,她身上的毒發作了,有她受的!”
她一個人還要繼續罵,寒夜悄無聲息地出現,聲音冰冷:“主子吩咐,不将花圃複原,不準踏出太子府一步。”
水玲珑被突如其來的寒夜吓了一跳,剛想破口大罵,想起他似乎是幕北寒的貼身暗衛,她怕得罪寒夜,寒夜在幕北寒面前說她壞話,隻得咽下這口氣,憤憤不平地道:“不需要寒侍衛來提醒!”
北幕皇宮巍峨聳立、富麗堂皇。
幕北寒攜着林瑞嘉來到錦繡大殿,裏頭早已高朋滿座。
帝後都還未到,衆大臣及其家眷朝幕北寒和林瑞嘉行了禮,幕北寒擡手示意他們入座。
林瑞嘉環視大殿,卻沒見到幕潇潇。
幕北寒看見她的目光,輕聲道,“今天一早,皇姑奶奶身體抱恙,這次宮宴,不準備來。”
“哦……”林瑞嘉有些失落。
兩人并肩坐下,對面的席位空着,不知是何人的座位。
白易的座位是皇位下的第一個,因此與幕北寒的位置十分靠近。他手中舉着一杯酒,側頭望着林瑞嘉,隻覺得心裏頭一片柔軟。
他的唇角忍不住泛起絲絲笑意,白洛曦看見了,有些吃醋地對身邊的白沉香說道:“哥哥你瞧,父親心裏頭隻有林瑞嘉,壓根兒沒我!”
白沉香望着她鼓起的腮幫子,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胡說什麽呢?我們白家,誰不把你當做明珠給供着?”
白洛曦一聽,心裏頭甜絲絲的。的确,雖然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可後來父親與哥哥仍舊對她很寵愛。
雖然父親和林瑞嘉的血緣是割不斷的,但是她和他們十幾年的時光,也不是能夠抹去的。
白沉香望着她微笑的臉龐,心裏頭卻爬上一絲遺憾。自從那日在亭子裏吻了她,後來再見時,她卻隻當做沒有發生過,隻和從前一樣對自己撒嬌打鬧。
難道,她心裏的那個人,仍舊是幕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