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北寒漠然捏住林瑞嘉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看着自己:“林瑞嘉,你可曾後悔?可曾後悔和他一起背叛我,可曾後悔想方設法逃離我的身邊?”
林瑞嘉睜開眼眸,美麗的瞳眸之中,泛着迷霧般的淚光。裏頭有憤怒,有痛苦,有無助,有絕望,卻唯獨沒有後悔。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幕北寒淡淡說着,手中運力,林瑞嘉的脖頸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被迫與她身後的幕北寒接吻。
燭火幽幽,照亮了林瑞嘉滿是淚痕的臉。
幕北寒的動作毫無憐憫,粗暴得令人害怕。
然而林瑞嘉無處可躲,隻有承受身上的人狂暴暴雨般的愛。
烏雲彌漫,殿外不知何時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大殿之中一室燭火,滿室生香。
女孩痛苦的嗚咽和男人舒服的輕歎,和着風聲雨聲,奏成了一曲奇妙的樂曲。
每一次當林瑞嘉精疲力竭地以爲折磨結束時,幕北寒都會告訴她,時間還很長,她受的懲罰,還不夠。
長夜漫漫,距離黎明,還有冗長的黑暗時光。
天明時分,天終于放晴。竹林裏,草木碧青,葉尖上垂了水珠,一切都是那麽的清新美好。
桑若和寒蓉蓉匆匆走在竹林裏,她們要穿過這片竹林去主殿,伺候林瑞嘉梳洗和用早膳。
等她們走到主殿門口,侍衛們盤查一番後,才打開殿門上挂着的巨鎖,放她們二人入殿。
兩人走到屏風後,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
空氣之中彌漫着情·欲·的味道,竹床上一片淩亂,到處都是被震碎的破布。林瑞嘉渾身赤·裸昏迷在大床上,雪白的肌膚上盡是一道道青紫痕迹。
烏黑的長發在錦被上鋪散開來,越發襯得她的纖瘦。
纖細白嫩的腳腕上,套着一隻金圈,金圈上鎖着粗重的金鏈子,鏈子一端牢牢鎖在了石柱上。
桑若眼眶之中立刻湧出淚花,卻是随手擦去眼淚,面無表情地上前準備伺候林瑞嘉沐浴。
寒蓉蓉低下頭,假裝看不見大殿之中的狼狽與難堪,隻是不動聲色地做着該做的事。
她仍舊記得第一次見林瑞嘉,那時她的眉眼之間都是驕傲和自信,漂亮而有精神。她奉了主子之命,不得不去抓她。在回北幕的馬車之中,她的機智和聰慧令人佩服。
而如今……
寒蓉蓉咬住嘴唇,将一桶溫熱的水澆進浴桶之中。
如今的林瑞嘉,讓人忍不住的憐憫……
主子太狠了,饒是聰慧如她,也沒有辦法鬥得過主子……
香湯沐浴,水洗凝脂。
林瑞嘉從氤氲的霧氣之中醒來,便見自己身處一個頗大的浴桶之中。浴桶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層玫瑰花,玫瑰的甜香充斥着大殿。
她将手搭在了浴桶邊緣,擡眸便對上桑若依舊含着淚光的雙眸。
林瑞嘉微微搖頭,桑若輕聲道:“蓉蓉,你去拿一套衣裙過來。”
正過來添熱水的寒蓉蓉将一小桶熱水倒進浴桶之中,有些躊躇地小聲道:“可是主子并沒有說要我們拿衣物來……”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幕北寒的命令,她不會做任何事。
“沒有衣裙,難道你要郡主就這樣光着嗎?!”桑若冷聲呵斥,“主子不會将每一件細小的事都安排好,有些事,需要自己長眼色去做!”
寒蓉蓉偷瞥了眼林瑞嘉,見她臉色蒼白,心裏頭莫名其妙地又泛上一股同情。她放下小木桶,很快跑出了大殿。
寒蓉蓉走後,桑若才抓住林瑞嘉的手,聲音哽咽:“郡主,您受苦了!”
林瑞嘉在水中沉沉浮浮,烏黑的濕發緊貼着面頰。因爲水中熱氣的緣故,一直蒼白的面龐總算是有了點紅潤的顔色:“他沒有懷疑你吧?”
桑若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她說着,看了眼緊閉的殿門,将貼身藏着的一把匕首取出來,随即迅速藏進了竹床的褥子下面。
林瑞嘉将她的動作看在眼中,不由有些感動:“若是被他發現了——”
“郡主放心,”桑若沖她眨了眨眼睛,“此事你知我知,再無人知道。有個東西防身,總是好的。”
林瑞嘉笑了笑,淚水卻莫名其妙地流了下來,“謝謝你,桑若……”
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謝謝你冒着生命危險爲我送來保命的東西……
桑若擦了擦眼睛,笑着轉身:“浴桶裏的水該涼了,奴婢爲郡主取水。”
桑若走後,林瑞嘉沉入水中,将整個人都埋進了水下。
片刻之後,她猛地鑽出水面,雙眼之中泛着異常決絕的光。
幕北寒,你若再糾纏不休,我唯有以命相搏!
三日之後,太子府的大殿被人裝飾了紅綢與紅燈籠,爲素景添了幾抹喜慶的色彩。
太子府前廳,東臨有貴客到來,正是張家大少張朝劍。
幕北寒坐在上座,示意伺候的下人爲張朝劍送上茶水。
張朝劍的人獻上賀禮之後,張朝劍笑道:“路上遇見了盜賊,被阻攔了一段時間。本以爲會來不及參加太子的婚禮,沒想到卻是正好趕上。”
他是聰明人,他不會問東臨火越和白洛曦攪局婚禮的事,也不會問爲何今日幕北寒隻舉辦一個小小的婚宴,他所做的,隻是盡自己的責任,獻上東臨張家的賀禮。
幕北寒客氣地請他喝了茶,便禮貌地請人将他送到一處院子裏歇下。
幕北寒身着紅色禮服走進大殿時,苜蓿和闆栗已經将林瑞嘉裝扮好了。
頭戴垂珠鳳冠,身上穿着鮮紅的喜服,妝容精緻美好,無愧于“傾城”二字。
苜蓿和闆栗對幕北寒行過禮後,退了下去。
林瑞嘉注視着銅鏡中的幕北寒,勾起紅唇,語氣涼薄:“好玩嗎?”
“隻要是跟你一起,再枯燥的事,也算得上好玩。”幕北寒走近她,伸手撫摸她的面頰,“傾傾,你爲什麽就不肯回過頭看一看我?若是當初我比東臨火越更早遇見你,你會不會就不是今天這個态度?你會不會,也像那日婚禮上把手伸給他那樣的,心甘情願地把你的手伸給我?”
他說到最後,連尾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